第276章 樱草背刺
出了这趟子事,必要追查个水落石出。
福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云恒益吩咐后,很快找来接触过酒水的几人。
两个负责从窖里打酒出来的小厮,三个负责传酒上席面的小厮,剩下的则是斟酒丫鬟。
福伯简单的清点了几人,还不等询问,就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啊,我记得酒窖里有三个人,怎么就你们两个?”
他一问,其中一个负责酒窖的小厮嗫嚅着,回道:“回管家,强子说家里临时有事,打酒之后就离开了。”
“强子跟谁说过?”福伯意识到不对劲,厉声道:“进入腊月后,府上越发忙碌,告假都要通过我!”
“这……”两个小厮明显不敢继续回答。
福伯扫了一圈脸色不虞的主子们,提高声音呵斥道:“今日事情严重,你们若是不说,这罪责就你们承担!”
小厮哪里承担得起责任,稍微一吓,立刻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强子的去向说了出来。
原来在打完酒后,酒窖基本就没事了,强子素来是个酒鬼,借着取酒的空隙偷藏了些好酒,迫不及待想喝两口。
他用二两银子收买剩下的哥俩,趁宴席的空儿,自己跑到房间躲着喝酒去了!
等两人凑凑巴巴说完,福伯又想到另一件事:“强子作为低等小厮,一年不到一两银子的月例,哪里来的二两银子收买你们?!”
“这,我们也不知道。”两个小厮摇着头,异口同声道。
说完,其中一个小厮补充道:“强子这几日十分阔绰,不仅拿出收买小人两个的银子,还借着出去采买的机会去逛酒楼青楼。”
“这些都是他喝醉后自己说的,往常他也就敢嘴里说说,兜里掏不出半个子儿,更别说逛楼子了。”
管家不敢耽搁,立刻叫人去找强子。
然而,此时又出了岔子。
去找强子的人匆匆而去,大惊失色的回来,磕磕巴巴说强子在屋内和一个丫头行苟且事!
这等丑事云恒益如何忍得,当即让福伯亲自带人前去拘人。
福伯去后,才知道小厮违和惊慌失措。
这强子的状况,和被押着的云大志竟然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强子身边有个面生的丫头,瞧着年轻,早就昏厥,强子如同不知疲累,还在一个劲儿的耸动。
福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命几个人一起,才把强子拉开穿好衣裳带去萃兰苑。
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云恒益看了眼依旧荒唐的强子,让洪钟诊脉。
毫无意外,强子体内的药和云大志所中的药一模一样。
“解开,发问!”云恒益面色一沉再沉,扫了一圈众人,狠狠道:“要让我知道内情,非要扒了那人的皮!”
洪钟给青楼的姑娘和客人看过好几次,只说熬药煎药来不及,但楼子里备有解药,只需要人去跑腿拿一趟。
等待的功夫,云恒益又让福伯审了一遍相关的下人。
此时的云柔柔,脸色早就不复刚才的得意。
她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那下了魅药的酒水,是给云晚意准备的,怎么会被小厮误服?
不是再三叮嘱过,一定让那小厮确定酒水会到云晚意手中吗?!
云柔柔吸了一口气压住慌乱,侧身低声问樱草:“这其中,谁是你收买的人?”
樱草指着被扣押的强子:“他。”
云柔柔身子一晃,当下急了:“既是收买的他,为和药被他吃了?!”
“不知道。”樱草神色淡然,语气中没有半分慌张。
云柔柔再迟钝,也察觉出了问题,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咬着牙低声问道:“是你干的?!”
不等樱草回答,去楼子里拿药的人已经回来了。
服过解药,云大志和强子皆是恢复清明,同时,两人也被眼前的阵仗惊呆了,一时间发蒙的很。
“今时今日,我淮安侯府出了如此丑事,自要个真相大白。”云恒益狠狠盯着两人:“不想死,就把你们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否则本侯不介意拿你们二人的尸骨,来填淮安侯府的清白!”
云大志晕晕乎乎,周身冻得僵硬,又被这从未见过的阵仗吓的失禁,哪里说得出话。
倒是那强子,听到关乎生死,二话没说,当即大声哭喊:“侯爷,小人是被人收买,一时鬼迷心窍啊,小人是被陷害的!”
“谁收买的你,一五一十说出来。”老太君厉声呵道:“别说废话!”
强子想到樱草的身份,立刻干嚎着:“二小姐,是二小姐!”
在人群后的云柔柔身子一颤,抖如筛糠,正打算趁大家没注意到她,悄悄离开。
刚转身,就碰到被惊蛰推着前来的镇北王。
常景棣拥着暖手炉子,嘴角带着笑意:“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云柔柔第一次看到镇北王对她笑的这么灿烂,头皮发麻,支吾着说不出话。
其他人也被常景棣这一声引过视线,皆看到了捂着脸的云柔柔。
“云柔柔,还不滚过来说清楚?”云恒益顾不得镇北王,高声叫道。
这些场面,从云晚意回来后,云柔柔经历了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是抓个婢子顶包,以认错加上苏锦的袒护而告终,最多也就是被禁足罚月银罢了。
她觉得这一次也是如此,身边还有樱草这有问题的贱婢顶罪呢!
加上她和常牧云还有婚约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淮安侯府投鼠忌器,不会太过分。
再不济,苏锦那蠢货也会拼死维护!
想到这,云柔柔快速调整好状态,一脸委屈的扑到中间跪下,声泪涕下:“父亲,女儿听动静不小,好奇之下私自出来的确不对。”
“可这小厮的指控和女儿无关啊,女儿冤枉,实在冤枉!”
“让那个小厮继续。”云恒益没搭理云柔柔的哭诉,指着强子道:“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和云柔柔当面对质。”
这时,秦霜又补充了一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话不能乱说,你确定是二小姐亲自收买的你,别是被什么丫鬟给蒙蔽了,闹出误会!”
强子听到这话,陡然想起之前府内的几桩事。
二小姐身边都死了几个心腹了,如果不咬死她,只怕又是婢子顶罪,到时候他不死,日子也不好过!
强子很快想到其中关窍,忽然咬着牙,发狠道:“是,就是二小姐,小人在府上多年,绝不会认错,二小姐亲自收买小人。”
“她给了小人二十两银子和一根银簪,又给小人一包药,让小人想法子把药下在大小姐酒水中,此外,还单独赏了小人一壶好酒。”
“没想到给小人的好酒中才是下了药的,小人不知道二小姐为何如此陷害,但求各位主子明察,小人句句属实!”
“二小姐给小人的银簪还在,侯爷不信可派人去小人枕下搜!”
不需要云恒益发话,福伯已经叫人去了。
“胡扯,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的?”云柔柔大声喊冤,道:“我从未见过你,更没给你银子。”
说着,她故作没发现樱草的背刺,陡然转向身后的樱草,瞪着眼厉声道:“是你,是你这贱婢联合外人要陷害我,肯定是了!”
“能接触到我东西的,也就是你了,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樱草那张骇人的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
她瞪着双眼,后退几步跪下惊慌道:“小姐,是您和奴婢一起去的,您忘了吗,这么多人面前就承认了吧,抵赖不得的!”
云柔柔比樱草还要惊骇,如见了鬼似的,猛然摇头:“樱草,你,你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去收买的小厮?”
“三日前的晚上。”樱草害怕的浑身发抖,道:“您把杏儿打个半死,穿上她的衣裳,和奴婢一起乔装出门的。”
“当时奴婢还曾劝过您要三思,您说恨毒了大小姐,要一石二鸟,让大小姐名声扫地,再让小厮死无对证。”
“杏儿可以作证,她听到了奴婢和您的全部对话!”
云柔柔要用这一计时,樱草的确劝过。
可惜,云柔柔一心要报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到了现在,云柔柔算是彻底清楚了,樱草这贱婢瞧着是忠心耿耿,实则早就被云晚意收买了!
她浑身颤抖着,既是惊又是怒。
可再复杂的情绪,也不得不先把眼前的嫌疑洗刷,云柔柔红着眼,低着头委屈万分道:“胡说,我没和你去过,是你这贱婢陷害!”
樱草无比失望的摇摇头,跪着朝老太君的方向挪动,痛声道:“老太君,二小姐执迷不悟,奴婢伴随二小姐长大,实在不想看她一错再错。”
“今日,奴婢愿将二小姐所作所为全盘拖出,只求老太君和侯爷给二小姐一个改过的机会!”
云柔柔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樱草。
老太君把主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沉声道:“说!”
这份上了,云柔柔还想阻止:“樱草,你我主仆多年,你真要为了别人,把我害死吗?”
“奴婢以生命起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樱草朝天举起手,道:“如有半句谎言,死后堕入畜生道,永世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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