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运筹际会
人间,客栈,飘絮悠悠。
雪,并没有丝毫停止的样子,也并不因为雪花堆积的加重,而失去它应有的温柔,那轻纱摩挲似的细碎声响都不闻一声,像是从天空中飘落万般丝絮,只是随意飘舞。
地上的雪积的愈厚,人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松软而踏实,印下的脚印里,明明暗暗的,阴影的边缘在各色烛火的映照下,有着一种碎钻般的金色细芒。
云生仔细地用脚步体味着过去的时光,渐渐的行远了。。。
黑衣蒙面人从幽暗的拐角缓缓现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吟一下,迈步走进了客栈,身后的积雪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客栈的老板娘依旧在和小二谈论街头柳巷,层出不穷的韵事风流让两人心向往,乐悠悠,对于他的进入丝毫不察觉,只是当黑衣蒙面人经过他们面前时,骤降的温度让两人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继而又愉快的谈论起来。
蒙面黑衣人走上二楼,直接来到颖郡主居住的房间,身影顿了顿,飘然进入。
房内温暖且飘着一股令人放心、好闻的药香,半盏茶水依旧冒着丝丝暖意,床帏低垂,寂静的空间能够清晰的听到颖郡主安稳入睡的呼吸声。
黑衣蒙面人轻轻撩开帐帏的一角,看去:即使转世人间,闭目祥睡的郡主身上也脱不了一股莲的清香!
他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暗道:
可惜,不能两全,不然。。。
他静立片刻,却终于下定决心抬起手来,昏黄的红烛映照下,掌心中的黑雾清晰可见,黑雾游走不定在颖郡主身体的上空旋转多时,速度越来越快,隐隐的形成一条黑蟒,却猛的向颖郡主的身体扑了下去。
几乎在同时,在凡人听不见的空间里,一声龙吟应势而起,虚幻不实的境界中,一条奔腾不休的黄龙威严地耸立在门户外,止住了黑蟒的侵入,但黑蟒的气势显然要比这条幼年期的黄龙要强大的多,黑雾越聚越多,铺天盖地涌向黄龙,而黄龙却并未被这霸道的气势吓到,反而吟声高亢,顽强护主,但终归实力相差悬殊,渐渐不能抵,就在此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佛号钟声,黄龙身后的门户随即打开,一朵睡莲出现在面前。
黑蟒看了,兀自仰天长笑,笑声未落,却一把薅了上去,睡莲轻敏地闪开、飞舞,每一次的舞动都伴随着佛号钟声,那就像是一层层的光伏晕圈,旋转击发出去,虽不能伤敌,却驱敌于千里之外。
黑蟒被佛号钟声震荡的头晕目眩,强自支撑已不能,遂倒地蜷缩成一团黑影,而黑影在奄奄一息的尽头,瘫倒在地上的那一团黑雾逐渐凝重如胶,胶体喘息片刻,却慢慢膨胀起来,膨胀的面积越来越大,直至铺天盖地。
那像是形成了一个黑胶的空间,空间中隐约闪现着一个人脸模样,人脸狞笑着,伸出手来,而黄龙和睡莲也仅只是他巨型手掌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玩意,它轻呵一口气,黄龙和睡莲似被飓风扫荡过一样,飘落在地上,气竭喘息。
胶体人脸伸手推开门户,绕过重重的阻碍,最终占领了堡垒中心,四处环顾,却不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心头”一沉:
“不好!”
忽听身后重哼一声,他蓦地一惊回头,却见那人负手站在那里,面对着他从容不迫地走来,斥道:
“孽畜,你竟敢如此妄为!”
语声不高,却充满了一种极度的威严,随着话声,右手袍袖拂出,万千光华的散击处,黑胶体登时出现了万千个被凿穿的窟窿,清白的光线透过他的躯体,投射在地上,片片斑斓,人脸看着自己的胶体被摧毁成此般模样,一时不敢相信,却不由的不相信,只得哀嚎一声:
“你为何要阻止我?!我要复仇!”
......
......
冥界,争论声似乎停止了,不料,沉默一段时间之后,随着薛均慷慨的语调,又再次升起。
“诚然,伯父您说的俱是肺腑之言,而我们冥界也在某些处理、安抚冤魂方面也采用了不少人间的人情手法,比如说,明天即将开放的望乡台日;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个度来衡量,一旦失去了度,那请问,我们冥界又同红尘俗世的人间有什么两样?!
把俗世里的人情事故搬弄到冥界大行其道,请问,那些渴盼着死后有一个公平判决的冤魂又能到哪里昭雪?
冥界尚不能铁面公正,我们又有何嘴脸审判人间的龌蹉?!
再说了,冥界的一切职功能理应是光明正大,经得住三界的任何人、神、鬼追查,有什么好隐瞒不讲的?
人说,所有的罪恶都是见不得光的,难道我们冥界所行,俱是见不得光,是隐藏了无数罪恶的么?不然,伯父您为何再三推搪小侄要对生死薄的要求呢?”
一殿阎君被他一番堂皇之道直顶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好容易按下暴怒的情绪,再次耐着性子解释道:
“贤侄的意思是我的职责所为是失了度?
呵呵。。
贤侄貌似与包大郡主的婚事是嫁娶,而不是入赘,对吧?而且你现在还没进入五殿执事之列,以你目前少君的地位和权限,根本没有权利查看!
那生死薄和轮回笔掌管的是冥界的最基础的机密,即便是冥界殿首,你的岳父,想要查看生死薄,也需要焚香敬神,找个好时辰方才成事,你随随便便就提出验查生死薄。。。
呵呵,贤侄,你不觉得,你一边在要求众人遵守冥界法规的同时,你自己却在藐视和罔顾冥界法理吗?”
薛均立刻接上话头道:
“那好,我现在就向五殿殿首包伯父请求,对生死薄和轮回笔的职功能做一个公开、全面的勘查!”
一殿阎君与十殿阎君互相看了一眼,两手一摊,轻松地道:
“嗯,这是个好主意!很好,公开地检测我一殿的职功能,不错,不错,我很赞成,很赞成,举双手赞成!只是不知你的父亲可像我这么高兴,把自己殿里的公务敞开了让大家审阅一下?”
十殿阎君见事情愈演愈烈,竟然发展到了一个没有退后路的状态,自己再装耳聋,也不得不出声制止了:
“均儿,不得对你蒋伯父无礼!你蒋伯父执掌一殿十几万年,一殿从未出现过大的过失,口说无凭,以你的思路,倘若冥界一殿过失严重,而殿首并未察觉,那么天界法司就敢枉法不究吗?
天界法司都没有异议,你又有什么权利指责怀疑呢?”
薛均听了自己的父亲一番话,不由得寻思:
是啊,倘若冥界真的发生了大过失,天界司法执事怎会不知?难道我真的是小题大做了,还是中间隐藏着何种三界众人不知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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