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687章 萨满妙月

　　杜凡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酋长前辈的意思不会是说，晚辈的骨质已经达到幽骨了吧？”

　　“正是如此。”

　　“前辈会不会弄错了？晚辈身上肯定没有那个什么上古特殊血脉，而且晚辈也自问没有所谓的先天造化，只是以前修炼过几套体术，外加服用过一些淬体丹药而已，又怎么可能拥有一界罕见的幽骨？不可能，不可能……”杜凡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对于这一点，你要相信，本酋长远比你吃惊，但事实就是如此，不会错的。”麻衣老者笑了笑，却很笃定的样子，随即站起身来，面现虔诚之色，双手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带着一丝狂热和激动说道：“上古力神在上，天降此子福泽古域，古域不朽……”

　　“古域不朽……”蛮王、战王、荒王同样起身，动作奇异，神色虔诚，齐齐开口。

　　“一帮老神棍，全是******精神病！”杜凡见状，面皮不由得抽动的几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学着酋长、古王几人的样子，带着一脸狂热和虔诚，神神叨叨的念了几遍“古域不朽”……

　　“好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下面我们谈谈报酬的事情吧。”麻衣老者重新落座之后，对杜凡笑道：“杜道友有什么想法，不妨先说一下，只要是古域能拿出来的，一定尽力满足。”

　　“晚辈听闻古域有三大天宝，其中之一似乎是一种沙子，如果可以的话，请赐给晚辈一人份。”对于报酬一事，杜凡早有考虑，故而五山酋长刚一发问，他便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石殿众人面色大变。

　　“你说的可是淬体混元沙？”那名中年男子战王，声音一沉说道。

　　“对，就是淬体混元沙。”杜凡感觉气氛有点不妙。

　　“这不可能，换一个吧。”荒王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杜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蛮王，原本以为对方会为自己说句话，不成想这位蛮王表情尴尬中，干脆闭上了双目故作沉思状，直接把他给无视了，更没有一丝替他争取的意思。

　　而那句出自蛮王的“往大了想，别小家子气”的经典话语，杜凡至今还记忆犹新，只是此刻却将这句话作为了对蛮王的无限鄙视。

　　就在杜凡沉思不语，犹豫不决的时候，麻衣老者展颜一笑，对其说道：“杜道友所说的淬体混元沙，古域虽有，但是数量极为稀少，而且此物对古修意义重大，已经涉及到了古域的根本，所以一般情况下，淬体混元沙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这样吧，这块兽皮中记载了许多天材地宝，有些宝物和材料的价值并不在淬体混元沙之下，杜道友不妨先看上一看，若是有满意之物，可以从中选取三件。

　　当然，如果杜道友看完之后，还是初衷不变，非淬体混元沙不选，那么本酋长二话不说，立刻命人为杜道友准备此沙！”

　　麻衣老者话语的同时，袖口一抖，一块棕色兽皮闪现，直奔杜凡飞去。

　　杜凡手臂一个模糊，便将棕色兽皮摄取到了手中，称谢一声过后，便开始查阅起来。

　　没过多久，杜凡心中就是一叹，这块兽皮上记载的宝物种类的确不少，而且他相信酋长所说，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之物，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些宝物，他一个都不认识啊，万事通谭溪还陷入沉眠了。

　　杜凡大概数了一下，兽皮上面的字迹很小，所有物品加起来数量已然过千，他一个筑基小辈，总不能让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域之主给他挨个解释吧。

　　就算酋长平易近人，并且放下架子给他一一介绍了，但是介绍过后呢？

　　如果有他满意的物品还好，直接选取三件就是了，问题是，如果酋长将这一千多件物品给他一个一个的介绍完之后，他还没有能看上眼的，那到时候就尴尬了，你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还是选淬体混元沙吧……

　　他若真那么做了，酋长就算再好的脾气估计都想一巴掌拍死他，可若不这么做，随便选三种自己不需要的宝物，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啊，又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何必呢？

　　杜凡内心一番权衡之后，站起身来，对麻衣老者一抱拳，道：“酋长前辈，晚辈深思熟虑过了，还是决定选取淬体混元沙，望酋长前辈成全。”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你可知道，淬体混元沙乃天地孕育而生，一年只产三五百粒，就算历经数百上千年沉淀，都未必够一个人用，你一下子就拿走一人份，古域其他人怎么办？

　　淬体混元沙？哼！本王还没用过呢！”战王强压怒气喝道。

　　荒王眉头一皱，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端坐上方的酋长直接一摆手，制止了下来，随即对杜凡说道：“好，本酋长信守承诺，只要杜道友将禁地一事办成，淬体混元沙就是你的了。”

　　“多谢酋长前辈。”杜凡抱拳称谢。

　　“蛮王，你亲自为杜道友安排一下起居事宜，对了，杜道友是古域贵客，不得怠慢。

　　诸位，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散了吧。”对于杜凡的坚持，酋长纵然没有为难，但也明显有些情绪，脸上笑容尽褪，对众人兴致索然的吩咐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石殿。

　　“哼！”战王和荒王瞪了杜凡一眼，冷哼声中，拂袖而去，没给他好脸色看。

　　说实话，此时的杜凡还是非常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右眼皮一跳一跳的。

　　任何一个古王，那都是修为通天之辈，打个喷嚏都能把他震死一百遍，如果刚才某位古王没控制好情绪，真冲他打个喷嚏什么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此刻他多少有点后怕。

　　为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淬体混元沙，他算是一下子得罪了三位古王，同时还引得酋长这尊大神甚是不满，以后他在古域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只希望事成以后，酋长遵守承诺赐出淬体混元沙，并把他安全送回灵域。

　　离开石殿后，杜凡被蛮王安排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石窟中。

　　“今日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明天会有人将那套《合天灵骨诀》给你送来，当然，若是闲来无事，你也可以出去走动走动，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毕竟你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

　　蛮王对杜凡简单的交代两句之后，便匆匆离开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缠身。

　　望着蛮王离去的背影，杜凡表情有些异样，他的所有思绪，都被蛮王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给拉扯住了。

　　“生活很多年……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杜凡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日一早，一位野性与妖艳并存的绝美女子来到了杜凡的石窟。

　　这个女子很年轻，身材却异常火爆，且衣不蔽体，很多地方都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虽然她的脸上刻画了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灵纹，但也掩藏不住她的妖娆和美丽。

　　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很容易便能勾起男人的原始欲_望，眼眸不经意间的闪动一下，就能让人痴迷许久，这一点，杜凡深有感受。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不至于立马兽血沸腾，却也盯着人家姑娘愣愣的看了好久，直到此女自报身份后，他才猛然惊出一身冷汗，身体颤抖中，一连行了好几次大礼。

　　这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竟然就是传闻中的萨满，古域唯一一名萨满！

　　好在这个女萨满似乎对杜凡的失礼行为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古域之人在这方面根本就不是太看重，所以杜凡只是流了一身冷汗，并没有流一身血……

　　女萨满表情很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有丝毫废话，直奔主题，为杜凡讲解起了《合天灵骨诀》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杜凡目不斜视，表情僵硬，一直在心里面做思想斗争，极力让自己的眼睛别乱瞟，以至于女萨满讲解的功法内容，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却一直不懂装懂的点头。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么？”一个时辰之后，女萨满将功法合上，看了杜凡一眼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有劳前辈。”杜凡眼皮低垂，紧张说道。

　　他现在就盼着这位女萨满赶紧走人，不然就要犯错误了。

　　“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有点古怪。”女萨满侧了侧头，狐疑的望着杜凡。

　　“是，是，前辈说的是。”

　　“你好像很紧张？”

　　“相当紧张。”

　　“懒得理你。”女萨满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道：“《合天灵骨诀》繁奥难懂，方才我所说的，只是我本人在修炼过程中的心得，而在实际修炼上，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领悟，我为你讲解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你全然理解和套用，只是想让你借鉴一下，因为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么？”

　　“懂……”杜凡还未说完，女萨满的妖娆身影便已消失在石窟之中了。

　　“呼，终于走了，太他妈折磨人了！”杜凡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连连擦汗，如蒙大赦一般。

　　“你说什么？”女萨满销魂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杜凡腾地一下蹦了起来，差点被这个声音吓尿。

　　“晚辈是说，这套功法太折磨人了，不过晚辈一定会刻苦修炼的。”杜凡心脏砰砰跳动，立刻胡编乱造了一番，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反问道：“听酋长前辈说，您已经拥有灵骨了，那想来已经将这套《合天灵骨诀》修炼至大成了，不知萨满前辈一共修炼了多久？”

　　女萨满仿佛叹了口气，继而陷入到了沉默中，半晌说道：“应该有一百八十多年……太久远了，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了，我还有事，你潜心修炼吧。”

　　话毕之后，女萨满离开了，这一次是真正离开了。

　　“一百八十多年……”

　　“原来蛮王说的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是这个意思啊。”杜凡呆住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修炼《合天灵骨诀》肯定用不上一百八十年，可是骤一听闻这个数字，还是在心中汗了一把，即便他有慧根在身，也难免有点虚，毕竟那位女萨满不是普通人，而是古域第二人，其悟性和资质绝对不会太差的，就算自己比对方强，但又能强多少呢……

　　想到这里，杜凡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恐惧，这是一种对未来时过境迁的恐惧。

　　他非常害怕，如果自己在古域一待就是数十上百年，等他多年以后再度回到灵域、回到九州大陆，所有故人都不见，留下的只是一处处物是人非的虚妄，以及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永恒悼念，这是一种遗憾，更是一种大悲，他不想经历。

　　“不行，这不是我想要的，十年，最多十年！如果十年之内，我还是不能将这套《合天灵骨诀》修炼完成，就算拼死我也要闯出十万大山，闯出古域！”

　　杜凡眼睛红了，心中涌起无限的动力，当即开始翻阅起了《合天灵骨诀》。

　　半日之后，杜凡放下刻印《合天灵骨诀》的厚厚骨书，他的表情很难描述是笑还是哭，总之很诡异，很复杂。

　　“哈哈哈哈……”

　　好半晌之后，杜凡忽然狂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满地打滚，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就这，就这，这也能修炼一百八十年，哈哈哈……笑尿！”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杜凡才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的他心情大好，有一种如释重负后的洒脱。

　　“十年？切，如果我和茹儿愿意的话，十年之后我们的孩子都八九岁了……”

　　杜凡重新拾起骨书，毫无压力的参悟了起来。

　　……

　　一个月后，主石殿之中。

　　“小子，你不是在说笑消遣我们吧？”力王怒目圆睁，冲着杜凡陡然一声暴喝。

　　石殿之中，除了力王之外，五山酋长、女萨满、蛮王、战王、荒王等人也在，他们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用一种审视和愤怒的目光盯着杜凡。

　　“杜道友，此乃我古域千古兴衰的大事，万不可儿戏待之。”麻衣老者严肃开口。

　　“就算晚辈吃了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胡说八道啊，再说，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是假的，很容易就会被揭穿的嘛。

　　哎呀，晚辈真的已经将《合天灵骨诀》修炼大成了，酋长前辈，萨满前辈，你们不是也修成这套功法了么，不信你们可以验证啊。”杜凡摊了摊手，一脸委屈的样子。

　　“臭小子，还在胡说八道！你当《合天灵骨诀》是什么？还一个月就练成了？你以为这是你们修真界的入门功法啊？！”此地最年轻的战王终于忍不下去了，猛然发出一声怒吼。

　　“酋长前辈，我……”

　　“行了，别说了。”麻衣老者摆了摆手，对女萨满道：“妙月，带他下去，验证一下。”

　　“是。”女萨满点头，火爆傲人的身段只是一个闪动，瞬间出现在了杜凡身边，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子，随后再一个闪动，两个人便就此消失在了石殿之中。

　　“这个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欺骗到我们头上了，要我说，石族天才石明不比杜凡差，干脆把这个修真者灭掉算了，然后我们全力培养石明。

　　另外，蛊族不是也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天才么，还有麟族、颌族、桀族等，我们将古域所有年轻天才都汇集到这里，先提升他们的骨质，再一起修炼《合天灵骨诀》，同时最大限度压制他们的修为，我就不信了，数百年之后，没有一个人练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就这么决定吧！”力王冷哼一声，愤然开口。

　　“我说力王，酋长都没说话呢，你在这里瞎着什么急啊，妙月不是带杜凡去验证了么，等结果出来之后你再嚷嚷不迟。”蛮王翻了翻眼睛，有些不满的说道。

　　“蛮王，注意你的身份……”力王立刻瞪眼。

　　“都给我闭嘴吧！”麻衣老者面色一沉，喝止了两王之争。

　　半个时辰后，女萨满一人回到了石殿，杜凡则是不知所踪。

　　“妙月，杜凡呢，你该不会是……直接把他给处决了吧？”蛮王见女萨满一个人回来，不禁心头一跳。

　　“哈哈，杀了好！杀了好！似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早就应该灭掉他了！妙月，这几年你终于做了一件正事，哈哈！”力王大笑，不过他的笑声有些夸张，明显是在针对蛮王。

　　妙月横了力王一眼，眸光有些不善。

　　“力王，不久前我曾去过灵域一次，在他们的凡尘世界里我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词，现在想想，真的很适合你。”麻衣老者忽然这般说道。

　　“什么？”力王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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