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魔出笼,秋雁思归
陆杀打小就把姐姐放在了第一位,一切行动皆以陆离为准则。陆离开心,他就觉得值得,陆离不开心,他就发誓要把令陆离不开心的东西全砍了。
这种心情在李轻音抓向凌琼华的时候达到了临界点,他清楚地瞧见了陆离沉下的嘴角,于是在心底暗暗将李轻音视作头等敌人。
凌迟还不待火上浇油一番,就见一道身影倏忽间越出了凉亭,剑光凌空砍在李轻音身上。
李轻音虽是李家嫡女,天资聪颖,比起陆杀却差远了。陆杀乃金丹修士,而她只不过是筑基期弟子,若非有李家灵宝暗中护着,陆杀这一剑非得把她腰斩了不可。
那灵宝似是一枚护心镜,此刻已经被陆杀的剑砍出了一条裂缝,光华流转片刻后,彻底归于沉寂。
李轻音尚未回过神来,愣愣地盯着面前的陆杀,甚至连自己的衣裙断裂,散落在地上也没意识到。
凌迟摸了摸鼻子,自觉地背过身去,心中却直叹可惜。陆杀这一剑够狠,却没能伤到李轻音分毫,顶多让她丢回名誉。
陆离这才恍然回神,焦急地跑出凉亭,一把抓住陆杀的手腕,将他的佩剑从手心里掰了出来。
陆杀眸中泛着猩红的血色,盯着李轻音的眼神犹如看死人一般。
李轻音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脸色发白,终于忍不住跪地哭了起来。身为李家嫡出小姐,她何曾受过这般对待。
凌琼华却连一眼都未施舍给她,自腰间解下一枚锦囊后,走过去递给了陆离,清声道:“压制心魔。”
陆离一愣,忙接过来,倒出一颗翠玉般的珠子喂给了陆杀。
凌迟仔细地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勾着一抹弧度,笑的一脸兴味。
陆杀受命格影响,易生心魔,老将军给他取名为“杀”,也是想借名字的煞气镇一镇他的心魔。
然,随着陆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魔越来越重,一动怒就会滋生杀意。若是这般放任下去,只怕他的修仙之途会毁于一旦。
翠玉珠子下肚后,陆杀的脸色果然好转了不少,眸中的血气也褪了下去。
陆离松了口气,一拳抵在他尚显瘦弱的肩膀上,笑道:“三生,你可真会给姐姐找事。”
陆杀眨了眨眼,猛地抱住了她的腰际。
这时,凌仙子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一见陆杀就忍不住囔囔开了:“好弟弟,你都十三岁了,还跟姐姐撒娇呢。”
陆杀自陆离怀里露出一双恶狠狠的眼,回道:“死娘炮。”
凌仙子抬起下巴“哼”了一声,整个人仿若一只花孔雀。
南王府的丫鬟们一早得了命令,此刻捧着大氅过来,慌手慌脚地给李轻音披上,又扶着她往后院去。
周遭聚过来的官宦子弟们,见闹剧结束,个个也都散了。
郡主这才姗姗来迟,有礼地给诸位致歉一番,而后走向凌仙子,温声细语道:“仙子哥哥,该不会又是你闯的祸吧?”
凌仙子一听,当即反驳道:“怎么会,明明是太子兄长干的。”
郡主错愕地看向凌琼华,仿佛没有想到她一向惜字如金、端方有礼的太子哥哥会做出把人衣服斩了的事情。
御园闹剧的实情只有在场的官宦子弟知晓,但这是太子、将军府与李家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置喙的。做官的谁敢拎不清轻重,此刻都跟哑巴了一般,气都不敢乱喘一下。
郡主隐隐猜到另有真相,当即朝凌琼华笑了笑,乖巧地说道:“太子哥哥,往年铛儿的生辰你都没有来,今年你能来,铛儿很开心。”
南王府郡主姓凌,名铛,自幼受尽宠爱。王朝三位皇子见了她,皆会爱称一声“铛儿”,拿她当亲妹妹来宠。
凌琼华再疏离于人,此刻也难得地回了一句:“及笄礼,为兄自然要来。”
凌铛低头笑了起来,美目如月牙般动人。
在大紫禁王朝,姑娘出生时若是未能取字,便推到及笄礼上,由家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赐字。
凌铛郡主的字本该由南王取,然,今日皇上皇后亲临,南王便顺水推舟,将取字推给了皇帝。
宴席一字排开,奢华的檀木桌一路从堂内摆到了堂外去。身份贵重的坐在堂内,稍逊一些的就得在堂外吹风。
陆离端坐在陆荠身旁,悄然打量着高座上的皇帝皇后。
皇后出身大家,更是李衡光的胞妹,未入主后宫时,曾是白玉京赫赫有名的青莲仙子。
修道之人驻颜有术,李青莲四十余岁,瞧起来仍跟双十年华的俏姑娘一般,只一双美目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沧桑暴露了她的年龄。
与她相比,皇上亦不遑多让。
虽说受天下事务缠身,但皇上凌云仍旧不忘修炼,而今已是金丹大圆满修士,只差一步便可元婴,单单往那里一坐,便是说不出的皇家威严。
郡主给高座上的几位长辈一一行了礼,之后便乖巧地站在底下。
凌云厉目中透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开口道:“一转眼,铛儿也这般大了。”
李青莲笑了笑,接道:“是啊,这孩子随了南王妃,出落的亭亭玉立。”
闻言,一旁的南王却是露出悲伤之色,涩声道:“若是爱妃还在,见到铛儿这般模样,如今怕是要高兴坏了。”
李青莲忙道:“南王节哀,此等日子莫要伤怀。”
南王连忙抹了把眼角的泪意,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皇嫂说的是。”
高座上的几人兀自说着,而在座群臣及子弟噤若寒蝉。
凌铛抬头看向南王,翠声道:“父王莫要伤心了,要是母妃在天上听到了,一定会不开心的。”
南王欣慰道:“好,今日是铛儿的及笄礼,父王不能伤心。”
凌云爽朗地笑道:“铛儿自小就听话,深得朕心。今日朕就赐你‘秋雁’为字,取秋雁思归之意,望你日后无论去了哪里,都能记得自己是南王府的人。”
此话一出,南王色变。
凌铛无知无觉,躬下身子,乖巧地应道:“谢皇伯父赐字。”
另一边,陆离收回落在高座上的视线,有些不解地问道:“南王为何听了‘秋雁’后这般失态?”
陆荠侧身,低声道:“他不是谈秋雁色变,而是听出了皇上话中的深意。你才回盛京,许多事都不明白,前段时间燕国使臣进贡,听说有意要与我朝联姻。”
陆离闻言,当即了然。
又是秋雁,又是思归,想来皇帝是有意要将郡主送往燕国和亲。只可惜了南王爱女心切,最后还是要远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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