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惊喜
N市影视公司工作，远远超越颜龙想象。
ZX县外贸局的电视资料片开拍了。
1989年5月，摄像师、灯光、编剧和颜龙一行四人，来到高局长办公室。
“我就不上镜头了，你们多拍些工厂与产品，这是方秘书，这次拍片由他陪同你们”。高局长指了指站在他身边那位文质彬彬的高瘦男青年。
经验老道的摄像师大李，已在一旁摄录了高局长与颜龙对话场景。
余下的日子里，方秘书带着颜龙他们，开着辆12座面包车，跑遍了县里的所有乡镇。
每到一个乡镇政府，都会有工办领导出来迎接，然后钻进面包车，或在前头开辆车，带领颜龙他们到一个个预先通知好的拍摄现场。
每到一个拍摄点，先是到会议室，或者是办公室，桌上摆着水果、香烟、刚沏好的茶，出面接待的是村支书、厂长、总经理、作坊老板。
拍摄的有工业产品、家电玩具、小五金、农副产品等。琳琅满目，很多产品让人看着眼馋，爱不释手。
摄制组一天能拍摄四五处，拍完一处出来，颜龙他们口袋里必定多出一包好烟。
午餐根据日程早己准备好，有时先拍再吃，或先吃后拍。顿顿美味佳肴。
晚上住县政府招待所，整洁安静没有多少客人。晚餐去餐厅吃，八菜一汤几瓶啤酒，颜龙他们自已吃喝。
第一天晚饭后，正当颜龙为他从未有过的礼遇，惊叹不已时。早一年进公司，与他同住一个房间的大李，告诉颜龙，他曾遇到过更高规格接待，住的是五星级套房，得到的礼品有高档西装，空调。不过这次安排周全，招待客气，他也很认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颜龙想起了好几次出差没有谈成业务，自已在街头吞面条，住乡里小旅社，在镇里澡堂过夜的情景。
第二天，颜龙马上进入业务工作状态，注重与厂长经理们交流，索要他们名片，了解产品情况，企业发展史，尤其是他们对宣传企业和产品的意愿。
有县局领导陪同，与成功企业家们，面对面一个一个接触，岂不是一个承接企业电视宣传片的大好机会。
大李很配合，摆弄好监视器，让厂长经理看他刚拍的录像。很多人第一次在电视屏幕里看到自家产品和自己形象。
ZX县外贸局电视资料片连续拍摄六天，剪辑需要的素材基本满足。
新的拍摄业务没有谈成，有六七个企业表示有拍片意向，可进一步联系。这对颜龙来说已是足够。
影视公司业务尖子，公关部主任去年签订十个拍片合同，收款八九万元。
颜龙作为公司新人，三个月时间接下了外贸局一万二千元合同，前不久，通过化工局团委关系，接到了N市硫酸厂八千元业务。
这次ZX县拍摄之行，颜龙预感，有两家工厂不久就会签订拍片合同，每家收六七千元很有可能。
第七天早上，颜龙一行到外贸局汇报拍摄工作情况。
高局长安排在会议室与他们见面。
“素材有一百多分钟，多拍点，剪辑时挑选镜头好多些”。摄像师大李一边忙着把装有四分之三英寸宽录像带的背包机，连接会议室里的二十四吋彩电，一边与高局长说话。
“嗯、好”。高局长坐在电视机前，点燃了一根香烟。方秘书来回走动给大家倒茶。
大李去北京广播电影学院接受过培训，取景拍摄手法高超，说是素材，推拉切摇，毫不含糊，他不大用三脚架，肩扛拍的镜头不见抖动，一组组镜头，组合合理舒畅，画面清晰连贯。
正当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时，门外进来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
“文部长，来了”。高局长起身与来人打招呼。
“哎呀，已经开始了，画面很清爽啊”。来人笑哈哈地坐在高局长给他预留的座位上。
没有了背光，颜龙一眼认出来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高局长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县委宣传部文部长”。
“颜龙，你怎么在这里”。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文部长看到了颜龙。
文部长来ZX县宣传部前，任N市团高官，团市委选拨宣传干事时，他面试过颜龙，面试时认出颜龙是振兴中华读书演讲比赛得奖选手，因为他是评委主席。
“资料片委托他们公司拍的”高局长向文部长解释。
“哪个公司”文部长问道。
“N市影视公司”。颜龙回答。
“你从化工局出来啦”。
文部长关切的眼神，让颜龙感动。从化工局出来的话，让颜龙心酸，心想如果能在局里工作谁还会出来找工作。
“去年底，考进影视公司的”。
“拍的不错，比我们县电视台水平高”。文部长的注意力回到电视屏幕上。
“去年市里摄像培训班，ZX台里来了俩人，水平还不错的”。大李交际能力不亚于摄像水平，说话有气场。
幸亏公司谷总有规定，摄像的不给接业务。特殊情况，那怕厂长是你爸，也得让业务员去签合同领取奖金，私底下怎么分是你们自己的事。
谷总的理念是：各司其责，集中精力做自已份内事，专业的事专业人做。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规定，影视公司气氛和谐，同事之间关系和睦。
摄像、编剧积极配合业务员拉合同，赚取拍摄费和稿费。不用花心计与业务员抢合同。拍摄时，颜龙见缝插针地替大李拎十多公斤重的摄像机。
“我们李老师北广院出来的”。颜龙也非等闲之辈，北广院毕业不能说，从那里出来没有说错吧。
“他们怎么收费”。文部长问高局长。
“每分钟四百元吧”。高局长看了颜龙一眼慢声回答。
“按拍摄时间算吗”文部长目光投向颜龙。
“不，不是”。颜龙感觉有戏，有点紧张：“是剪辑成片后的价格，包括配音配乐”。
“送多少盒拷贝带”。文部长显然不是外行人。
“五盒二分之一金属带，高局长这里，我们多送一盒四分之三专业带，电视台播出可以用”。
“高局啊，我们县里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可以考虑拍部专题片”。文部长象是在征求高局长的意见。
“可以可以，有几个村庄建设得很不错，上次去孙山村，差点认不了路”。高局长笑道。
“县里有十个新农村，每个拍五分钟，开篇先县总体介绍十分钟，可以拍部六十分钟专题片”。文部长开始策划。
“颜龙，你过两天到县委宣传部，找一下洪秀娟秘书，商量电视专题片怎么拍，我今天会与她说好”。文部长吩咐颜龙。
已没有文字可以表达颜龙此时的心情。他只会拼命点着头，这时文部长追加了一句：“要抓把紧了，马上要摘杨梅，把山村的杨梅市镜头拍进去”。
方秘书长陪颜龙他们，在局里食堂吃了午饭，下午局里司机开面包车送他们回N市。
面包车上放着四只送给颜龙他们的大纸箱。
让颜龙他们眼谗手痒的产品，外贸局楼下的外贸公司仓库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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