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伙伴
颜龙多么需要天降贵人，帮他一把。
在W市三天过去了，四人除了每人多了条三五牌香烟，颗粒无收。
还有糟心的事出现。
人都是有底牌的，要么是权，要么是利，还有的是色。
亲兄弟清算账，意在不让兄弟亲友，为钱财反目成仇。
第三天清早，小屈归队，他带来了三十盒，济公活佛录像带，六十套剧照，每套三张。
早餐，九点钟吃完，中餐没有人提起，晚餐颜龙决定去酒店外面吃。
昨天晚餐，他们去酒店二楼中餐厅，三人点了四餐一汤，没有喝酒。
“服务员，结账”。
“您好，两百八十元”。
“记在608房账上”。
颜龙原本以为不会超过两百元，打了七五折，一百多元在酒店吃顿晚饭，便于稳定团队信心。
今天四人了，再去二楼吃，还不得三百出头。
街边小饭店吃饭，炒七八个菜，喝几瓶啤酒，超不出一百元。
颜龙他们很熟悉和适应这般环境，今天你请了，明天他会买单，以前感觉钱出少了的，这次就赶紧抢着付钞票，大家心里有着一种平衡，其乐融融。
但是这种平衡，维护在各人力所能及范围内。
小屈他们月工资一百几十元，业务提成，三个人加起来多不过颜龙。
出差在外，大家轮着来，买一两次几十元的单，他们愿意，也负担得起。
这次，住在洲际酒店有两天，来W市的总费用，已经超过一千多元，情况严重不同往日。
“待会，我们在608商量一下工作”。颜龙说完，起身找老板付饭钱。
“大家不要有压力，打起精神，把业务开展好，洲际酒店里产生的费用，公司会负责，其他费用我来负责一半”。
颜龙本来想所有费用他出一半，另一半他们三人去分，但是这次总费用，估计会有两三千元，甚至更多，索性自己揽过绝大多数，让他们安心工作。
“亲兄弟，明算账，这次礼品收入全部上交，和业务提成统一分配”。
既然是在清算账，颜龙就业务提成，事先作出明确规定。
“这次业务提成，谁找来客户得百分之四十，另外两人各百分之十，两人共同客户各百分之二十五，三人各百分之二十”。
“客户以电话成功为标准，谁约见的归谁”。
颜龙让小曹睡608房，小曹不抽烟，人又安静，颜龙不喜欢睡觉的地方有烟味。
“嘀铃铃”。
小曹说他在607房，不过来睡了。
这是颜龙十多年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投资运营。
1988年结婚，几乎用光了近二万元的积蓄。
1990年双喜临门，女儿出生，夫人分来新房，装修花费八九千元。
这次他准备，在五千元积蓄中，动用三千元，在W市开展广告业务工作。
一个人躺在高档酒店房间里的床上，他按开了电视机。
晚上九点多，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省台的“东部经济”。
这是一档级别不低的经济新闻栏目，周一至周五每晚九点钟，在省电视台播放三十分钟，颜龙已有关注。
正好祛心头烦恼，颜龙认真看起“东部经济”。
国家经济政策，地方经济新闻，经济发展研讨等内容，播了二十多分钟，后面几分钟播放的，颜龙一眼看出，是收费信息，介绍的是企业和产品，画面质量也明显下降，不是省台水准。
就因为“东部经济”后面的几分钟，使颜龙的职业生涯有了个比考进N市影视公司，更为重大的转折。
第四天中午，团队经济分配方案已出，四个男人不再饿肚子，去酒店外吃牛肉面。
小屈说，随片广告业务在N市开展不了，公关部全主任带着几人也去了外地。
再次证明，颜龙决策是正确的。
出生在N市的颜龙，深谙N市人精明守信，不爱凑热闹，在其他地方门票热买的歌手，到N市开演唱会，几乎都是铩羽而归。
N市的企业，以加工制造业为主，企业介绍资料片有市场，价格昂贵的电视广告客户对象，屈指可数。
那些屈指可数的广告客户，早有广告代理公司植入，每年有广告计划预算。
两年多来，颜龙跟这些大多是国营全民大中型企业的广告负责人，打过些交道，水很深。
“上午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人作答，其实有什么的话，早汇报了。
“小曹，你下午再联系一下鸿雁化妆品，说我们这两天要离开W市了”。
颜龙渴望那个梦是真的。
“小屈、小沃，联系镇政府工办试试”。
希望在W市，能遇见文部长、高局长、余局长。
中午，有可能的话，颜龙会眯一会儿，这是被建材公司借去工会工作时，养成的习惯。
午餐后，整个建材公司大楼静悄悄的，开始颜龙胡乱找些书看，后来发现一楼会议室没有人占领，就去那里睡午觉。
有机玻璃厂制品车间，干的都是手工活，大家都午休一会儿，十二点不过，你弄出声响来，要被人骂死。
N市影视公司不考出勤，尤其是业务岗位，自觉上下班工作。
嘀铃铃，又是电话铃声，把颜龙从床上叫起。
“主任，鸿雁化妆品，今天下午来”。小曹打来的电话。
“有说几点钟吗”。颜龙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二点不到。
“他们说会晚点来，没定几点”。
“下次，有事过来说，不要打电话”。每次房间电话铃声响起，颜龙的心脏跳速加剧。
“笃、笃笃”。
进来的是小屈，没有告诉过他敲门规矩，显然他已知道。
小屈一米八三个头，英俊时髦，夏天穿的是耐克高帮鞋，说话细声慢气，但人很灵活。
“主任，刚才与金海镇工办俞主任通了电话，他说明天上午过来”。
“怎么跟他说的？”。
“告诉他了，我们是济公剧组的，镇里有什么品牌产品要做宣传，可以随电视剧播出”。
又剩下颜龙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做俯卧撑、扩胸运动。
窗外的W市，市容市貌不如N市，高楼大厦不多，街道小而弯弯曲曲，但是比N市繁华热闹。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颜龙从容不迫地打开房门。
“您是颜主任吗”。
是颜龙熟悉的声音，鸿雁化妆品公司的声音。
进来的是俩位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
颜龙请她们坐椅子，自己坐在床边上。
一直留意着608房动静的小曹，已过来给她们倒开水。
“你们是？”颜龙知道装不知道。
“我们是鸿雁化妆品公司，颜主任我们通过电话的”。
“噢，对对对，听出来了，这两天有几个单位约好过来，这位是？”。
颜龙向着另一个年轻女子作询问状。
“这是我们公司余总”。
眼前俩位女子，打扮高雅大气，皮肤光洁白净，化着淡妆，年龄不大好猜，但不会大过二十七八，余总看上去还比说话女子小一些。
应该是公司副总，或者是部门总经理吧。
交谈得知，年长些的女子姓贺，是公司负责营销的副总经理。
余总是公司老板，她们俩人很早就是好朋友。
勿用说是在1991年，就是在电视剧盛产的现在，你能碰到几个剧组人员。
大家先聊了一会济公活佛电视剧，颜龙挑了几个关键点，边播放给她们看边解说。
“游老师真的从树上摔下来”。
“每集演出费只有三千元”。
“这个，那个抬轿子的是我，哈哈”。
小曹坐在另一张床边微笑着，小屈小沃没有过来。
“我们公司有多少员工”。颜龙开始他关心的话题。
“一百多人吧”。贺总回答。
“去年公司产值多少”。
“公司去年五月份开始营业的”。贺总没有说产值。
“生意怎么样”。
“还好吧，现在就在本市做些小生意”。
越聊颜龙心越凉，看来W市企业多而活跃，但是大中型的是不多。
“颜主任，先一起去吃点饭吧”。余总说话了。
“不用，不用了，我们自己会去吃”。
既然业务无大希望，颜龙也不想去蹭饭陪聊，待会每人送套剧照，权当了结见面缘。
“我们在二楼中餐厅，已经订好菜了，姚经理说，剧组来了四个人是吧”。余总说话声优雅。
“姚经理，你们认识？”。
俩位美丽的年轻女子，相视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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