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寒潭宝剑,山神阴毒
寒潭水青幽幽,冰冷刺骨,沈伦只得显化蛟龙本相,潜入水中,越往深处,越是黑暗。
“好深啊!”
沈伦估摸着自己下潜有二十余丈,已经看不见潭边月色,而且潭口直径不过两三丈,越往下,越是宽阔。
又潜了十余丈,下方忽然有光,沈伦疑惑,便朝亮光处靠近,须臾,但见一柄剑插在岩石中,光芒便是从剑身绽放而出,而潭中寒气,亦是此剑所为。
“好剑,好剑!”
沈伦惊喜,没想到寒潭底竟有如此宝剑。
他落到剑旁,忽见岩石旁落着具狐尸,被冰冻住。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沈伦欣喜,一手抓向狐尸,一手抓向宝剑,不曾想,那宝剑剧烈颤抖,激发出道道剑气,劈在沈伦身上,以他能抵御雷谷雷霆的鳞甲,也被剑气斩出十几道剑伤。
沈伦从宝剑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他一巴掌拍向宝剑,恼道:“你个坑货,啥意思?”
宝剑嗡鸣,像草木遇风般倒伏,避开了龙爪,然后激射出更多的剑气,把沈伦劈得嗷嗷叫。
沈伦傻眼,这剑成精了,他瞪着宝剑,道:“你不想认我做主人?”
宝剑前后摇动,像人点头。
沈伦内心中了无数箭,别人掉山崖遇神功、得宝物、捞美人,自个儿怎么啥也得不到?
“算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沈伦宽慰自己,去抓狐尸。
嗡嗡!
几十道剑气斩落。
沈伦:“……”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你不认小爷做主就算了,一具尸体你也抢,你咋不上天呢?”
宝剑顿时像发怒的公鸡,放出剑气,追着沈伦一阵砍。
沈伦无语望天,忽然,他脑海闪过道亮光。
“等等,你不会是认那妖狐为主吧?”
剑气趾高气扬的飞回去,在狐尸上盘旋。
沈伦顿时吐血,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哗啦!
蛟龙从寒潭冲出,落到潭边,化作人形。
“大王,找到了?”
妖狐魂连忙上前,果见沈伦右手拎着自己的尸身,又见他左手拎着把寒气四溢的宝剑,忙道:“恭喜大王,遇得神兵!”
沈伦牙疼,郁闷道:“全是你的,等你起死回生,到刘家祠堂找我!”
沈伦扔下狐尸和宝剑,闪身消失。
妖狐魂不明所以,却见宝剑朝自己飞来,露出亲切之意,顿时恍然。
刘家祠堂。
沈伦现出身形,推门而入,不由蹙眉,却见祠堂内倒着男女老幼十来具尸体,被活生生放干鲜血,死状极惨,而祠堂灵位,几十块灵牌倒的倒,裂的裂,灵光晦暗,死气沉沉。
“哼,土地公,出来!”
沈伦怒而跺脚,地面为之一震,土地公从土里钻出来,作揖道:“上仙唤小神所为何事?”
沈伦盯着他,好一会儿,道:“你不怕遭天谴?”
“小神不知上仙在说什么,还请明示!”土地公道。
“呵呵,你血祭刘家村人,窃取刘姓祖宗留给子孙的阴德,真是好算计!可笑青云老道机关算尽,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伦冷道。
土地公阴恻恻的说道:“唉,可恨,要不是你,我只需等他血祭后再出手摘桃,不沾任何因果业力。”
“你怕打不过我,所以趁我离开,捉住了逃出去的村民,自己血祭,呵呵,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沈伦五爪张开,朝土地公抓去。
“哈哈哈,我是打不过你,但我想逃的话,你奈我何?”土地公大笑,遁入地里。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看我毁你金身,捣你庙宇!”
沈伦飞身而出,来到土地庙旁,一脚踢倒庙宇,一拳砸碎神像,见庙宇、神像毫无神性,沈伦不由摇头,土地公真是够狠的,竟直接弃了神职。
土地公没了神职,和孤魂野鬼无异。
可惜!
他要是还当土地,沈伦找他轻而易举,山神、土地、河神之类,凡有神职在身,都不能擅自离开敕封之地,孤魂野鬼就不同了。
十里之外,土地公钻出土,回头望向刘家村,目光阴冷,心头滴血,神职岂是说弃就弃的?代价惨重着呢!
“此仇不报,誓不为神!”他望了眼体内那团龙气,目光陡然火热,有此宝物,定能证道太乙!
“扶摇山往东七百里有座黑山,乃楚越故地,风俗多巫祭,正适合我修行。”
“神行符五张、五雷符三张、清尘净水符十七张……”
桌旁,扎着两辫的女童清点完沈伦的“战利品”,她眨巴眨巴眼,朝靠窗边的沈伦道:“公子,都是楼观道的法符,卖给山野散修,能换一大笔钱哩!”
沈伦正乐呵呵的和对面青楼的姐儿眉来眼去,听见女童的话,随口道:“送你了!”
那些法符能对付寻常修士,却对付不了太乙仙。
什么是寻常修士?所有没成仙的修士,皆在此列。
当然,若是楼观道祖师尹喜亲手画的法符,另当别论,那已经是法旨,可以直接从天庭请下天兵天将、雷公雨师……
女童便是妖狐所化,她自折一尾,起死回生,道行大跌,她没显露本相,还多亏认她做主的宝剑,否则以她的伤势,现在还是只狐狸,化不成人。
寒潭宝剑上刻有“扶摇”二字,女童就以“扶摇”为氏。
扶摇喜滋滋的把法符收进乾坤袋,青云老道的遗产沈伦看不上眼,是因为他已成仙,不代表真的就一文不值,对扶摇这样的小妖、散修,可值钱着呢!
其实换作初来乍到的沈伦,瞧见这些,也会当作宝贝。
把乾坤袋系到腰间,扶摇望向沈伦,好奇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沈伦已经在窗台看半天了。
沈伦擦掉口水,咳嗽一声,说:“我在看馒头,又大又白又圆的馒头!”
“馒头?哪儿呢?”扶摇跑到窗边,踮起脚尖。
沈伦连忙关上窗,道:“没了没了,馒头走了。”
“咦,馒头还会走,难道是馒头精?”扶摇疑惑。
沈伦一本正经道:“世间万物皆有灵,馒头当然能成精!”
“去,给我叫壶井水,热死了。”
把扶摇支开,沈伦又打开窗户,往下望去,隔壁庭院树荫里,空着张软塌,而软塌上那个敞开衣襟的摇扇妇人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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