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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考试


  也多亏了邵年时面嫩,以及他本也不算太大的年龄。

  让他背着书包跨进初等部的时候,不显得过于的突兀。

  初等三年丙班……

  找到了!

  拿着考试通知的邵年时,一撩袍子低头就入得了这个陌生的教室。

  大概是因为他的个头在学生中很算是高的,邵年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背影却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在这一天同样过来考试的初雪,如同以往一样背着书包往甲班的教室走去。

  跟在她身旁的是她同班的好友,会友酒店小千金,彭程程。

  这位在班级中吊车尾,全靠爹地拿钱硬撑着的小姑娘,在今天可算是知道怕了。

  她瞧见自己的好友正在往班级的所在走去呢,就赶紧在后边喊了一句:“初雪!等等我!”

  应着声,初雪回头,瞧见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就笑着站在远处等着这位彭家的千金追到自己的身边。

  “你刚才在看什么呢?我可是叫你好几声了。”

  抱着书本的初雪又转头回望了一下丙班教室的方向,翘起嘴角就将这事儿含混了过去:“刚才好像见到一个熟人。”

  “后又想想,依照他的身份是不应该在学校里出现的。”

  “大概是我想错了,一时间没有听到你在身后唤我。”

  听到初雪说是认错了人,彭程程的好奇心就弱了三分。

  跟着初雪进了甲班的教室,不过刚刚落座,这才刚刚开心了不久的彭程程就又变成了一个苦瓜脸。

  “初雪啊,我可怎么办啊。”

  “今日就要考试了,可是我都没有复习。”

  “无论是国学还是算学我都学的马马虎虎。”

  “听咱们的先生说,想要升入到高等中学的话,最低也要一个B-的成绩呢。”

  一想起来自己除了声乐课之外的其他的学科基本上都在C+B-这个区域晃荡,彭程程的心情就没办法好起来。

  对于彭家大小姐的担忧,初雪只能用笑笑来表达自己的无能为力。

  无论是出于家教还是济城中学的严格性来说,都无法让初雪做出任何作弊的行为。

  哪怕是为了朋友。

  所以现在的她也只能笑笑。

  得亏她的好朋友彭家的小姐平日中只是娇气了一些,她也清楚初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抱怨了两句了之后,就耷拉着小脑袋临时抱起了佛脚。

  只可惜,国文课本只不过被她翻过去一页,负责监考的先生,就抱着试卷迈入了课堂。

  “济城中学升等考试,从现在开始。”

  “本日总共考两个科目,每个科目的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

  “上午的科目为国文。”

  “现在我就给诸位考生下发试卷。”

  说完,这位头发剪到脖颈处,颇有些艺术气质的先生就将手中的试卷给摊了开来。

  随着他一排排的经过,一张张试卷也被发到了考生的手中。

  初雪等人拿到了试卷,这才多了几分紧张之感,她们将书包默默放好,取出笔墨,对着试卷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因为从小就在济城小学,中学这种就学环境之中读书,她们对于先生们的出题习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算是题目答不出来,在审题方面多少也会有一定的了解的。

  但是这对于第一次接触济城中学试卷的沈度来说,却是既新鲜又忐忑的。

  因为这近一年多的时间,他一直跟在庄先生的左右学习。

  虽然庄先生学富五车,天文地理都有涉猎,也依照聊城本地的西式中学的教程与他多做教授与普及。

  但是追根究底,沈度从未曾受过一日特别正统的西式教学。

  他不知道,像是这种新潮的学校之中所考的知识是不是他现在所学当中有所涉猎的。

  他害怕的是这份试卷当中的题目已经超过了他埋头苦读的那些知识的范畴,让他在人生第一次的考试之中,就取得了一个近似于零的成绩。

  那样也太让人感到羞愧了。

  所以,平日中见到初老爷也不曾紧张的邵年时在试卷刚才拿到手中的时候竟然少见的紧张了一下。

  这种紧张的情绪直到他将试卷完全展开的时候,才稍稍的缓解了一些。

  因为国文试卷一展开的第一道题目,他就能够完全解答出来。

  题目为:以下各书是谁做的或编的?

  《文史通义》《后汉书》《论衡》《说文解字》《日知录》《说苑》《红楼梦》《方言》《文选》《三国志》

  这些邵年时不敢保证自己全部都熟读了,但是只是说出是谁做的或者编的,却是可以回答出来的。

  而在见识了第一道题目的难度了之后,他的信心莫名的就竖立了起来。

  紧跟着再瞧第二,第三题时,就已经全无难色,转而变成了信心满满了。

  因为第二题为将一首诗词翻译成散文白话,自己加标点的那种。

  诗词的题目为《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诗词的作者为杜甫。

  至于第三题则是更加的简单了。

  邵年时甚至觉得,连高级一些的小学生也是知晓的。

  题目是这样的。

  什么叫做四书五经?什么叫做四部?什么叫做三通?唐宋八大家又是哪几位?

  像是这样的题目,邵年时可以闭着眼睛回答上许多道。

  这让心中已经大定的他是越写越顺畅,哪怕最后的几道题目已经往深入理解之中延伸,并涉及到了较为深刻的知识点了,邵年时也没有了多少的紧张。

  因为依照他的计算,他这份试卷之中竟有六成五的题目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的。

  而剩下的三成五,也还有一半能够做简单的复述与回答的。

  所以,他的国文成绩绝对能够达到济城中学升学的标准。

  那么剩下的他反倒是要多多担心第二日要考的化学,物理这种不曾涉及到的科目。

  这也多亏了济城中学将剩余的七八种科目做成了一张综合性的统编试卷。

  因为混合到一处,各个方面都有涉猎,那对于邵年时的短处来看,反应的就不会那么的明显了。

  现在他只需要将算学好好的回答完毕,同样取得一个优异的成绩的话,那么阅卷老师会根据他这两个主要科目的表现,适当的放宽一下录取标准的。

  谁让他是对外招收的三名社会生当中的一人呢。

  这样稀少的数额,忽略掉那两位通过赞助入学的,也就只剩下他一棵独苗了。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嘴角处就露出了几分的笑容。

  却在下一刻,因为自己所坐的凳子被身后的学生噔噔噔的猛踹了三下又给收了回去。

  这是何故?

  邵年时不曾回头。

  因为前面的先生在带着试卷入考场的时候就说过了。

  一经发现有作弊的行为出现,就要被逐出考场,三年内不得录用。

  所以他只能低下头来,瞧瞧到底是谁又为何踹他的凳子。

  ‘噔噔噔……’

  方凳子的底下伸出来一双黑色漆面的小牛皮的船鞋。

  鞋带是纯白的颜色,将一双黑皮鞋映衬的摩登了几分。

  这双质地精良的鞋子蹬完了这三下了之后,就又缓缓的缩回到了后边,只不过这一次,从邵年时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压低了的吆喝:“喂!同学!”

  “《方言》的全名,还有编纂人是谁啊?”

  这?邵年时抬起头来用眼角飞快的扫了一下坐在讲台上的老先生。

  却发现这丙班的监考秩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松。

  帮还是不帮?

  邵年时一忧郁的时候,就看到斜前方的两位学生竟是将试卷完全调换了过来。

  这未免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吧?

  邵年时一愣,手肘却将放置在一旁的英雄牌钢笔给碰到了地上。

  就在他弯腰将钢笔捡起来的瞬间,也不看后面坐着的是谁,他就将这道题的正确的答案给复述了出来。

  “《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编纂人为杨雄,是汉代训诂学一部重要的工具书。”

  说完这句话,邵年时的钢笔也捡了起来,他也再一次的坐的笔直,颇有些目不斜视的好学生的模样了。

  只是他那竖起来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听着身后的课桌上响起来了一阵沙沙作响的书写声,不过多一阵,原还是那个声音就对他说了一句:“多谢了啊!兄弟!”

  这声音中带着点喜悦,感染的邵年时也松了口气。

  自此之后,那后面的人也没多加打搅,直至坐在讲台上的先生瞧着手中的怀表,看着时辰到了,将试卷统一收走了之后,邵年时的背后才又被人手指捅了一下。

  “喂!瞧着眼生啊!”

  邵年时歪了一下头,就将身子转了过去。

  一入眼的,竟是眉清目秀梳着中分头很是有几分新派青年味道的学生。

  这根邵年时初次的想象不同,只瞧着那一双略带风骚的鞋子,邵年时还以为他身后的人应该是一位更加浪荡的公子哥才是。

  大概是邵年时打量的眼神太过于直白,瞧得这位同学忍不住的笑了。

  而这位同学笑起来还特别的具有感染力,他不同于邵年时身上的那种峥嵘嶙峋,反倒是带着艺术青年的浪漫与纯真。

  真瞧不出来这种气质的人怎会搭配如此风格的鞋子。

  而这位问他问题的学生,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邵年时更加的难以判断了。

  因为瞧着既具有浪漫主义风格,长相又是那般清秀俊雅的同学,一开口,竟然是一口的潍城方言。

  这……莫名的就淳朴了三分啊。

  引得同样淳朴的邵年时一下子就心生好感,总觉得两个人在心灵上有了莫名的契合。

  “同学,多谢了哈。”

  “我这一紧张,脑子就一片空白嘞,若不是你提示一句,我怕我大半的卷子都要写不出来的。”

  “主要是我在潍城所学的知识点,还需要时间来衔接嘞。”

  “总之,多谢多谢啦。”

  听到这里邵年时就奇怪了,他问到:“你也是社会生?”

  这少年却是摇摇头,否了邵年时的猜测:“不,我是转学生,只不过才从聊城转来半个月罢了。”

  “学籍刚才落下,学校的升等考试就来了。”

  “我以前一次考试都不曾在新中学里边考过,这第一次真是两眼一抹黑呢。”

  好吧,难怪急成那样。

  邵年时只觉得好笑,接起话茬又问了一句:“那经过我那一道题目的提示,你后面的试题做的如何呢?”

  大概是说到了自己的长项,这位瞧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人就开心的笑了:“答出来了十之八九。”

  “都是早已经通读的知识了。”

  这位的学识看样是真的不错了。

  哪怕是为了今后的求学,他也要多多结交一下这种学识扎实之人。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就笑着问到:“看来同学的成绩一定会很不错了。”

  “那说不定以后就要在济城中学的高等部碰面了。”

  “不知道同学姓甚名谁,我也好早早知晓同窗的名字才是。”

  邵年时这位出身于农人的小子,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历练之后,但凡是他真心想要结交的人,还真就没有几个失败的。

  因着他一脸的清风霁月,坦荡纯良,再加上良好的礼仪,挺拔的身姿,更是为他加了不少的分数。

  在他这般问询之下,他身后的这位同学毫无意外的就朝着回了一个礼,特别开心的就将自己的名字与邵年时的互换了一下。

  “我叫臧克加,潍城人,今年十七岁,本应该早来济城求学的,只是因为前年父亲去世,要在家中守孝一年,聊表孝心,这才耽误了学业。”

  “大概与我一个年级的学生,都要比我小上一些的吧。”

  谁成想对面的邵年时却是笑了:“不啊,若是询一下出生的时辰,说不得我就要比臧同学要大一些呢。”

  “因为我们应该同岁,而我的生辰很早,若是按照农历来算的话,怕是要比你大上一岁了呢。”

  “若说我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缘,我也是前年父母双双去世。”

  “至于学业……我也不过寻了人刚学了两年罢了。”

  “之所以能前来考试,还多亏了拜了一位好师傅,他针对中学的课程与我突击授课了一年多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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