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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云先生(贰)


  果然董四平这番话引得萧锐来了兴趣,当时将烦恼丢过一边,兴奋道:“真的吗?哪他人在哪儿,快让我见见!”

  可少年忽然又换了一副神情,有些担心着道:“不过我这位老师不会又凶又严吧!四平叔,我看还是算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还是不见了!再说见老师也该有个礼数,我这做学生的应该去拜见他才是!”

  董四平为萧锐言语恭敬很是赞许,可他也知道萧锐之所以如此,至少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怕日后多了一个待自己严厉,又能管着自己的老师,这终究是孩子天性不能怪他。

  于是笑了与少年道:“小王爷,老奴知道您的心思,您是怕新来的先生对您老严厉。可是这也正是老奴我最担心的,不过不是怕那人对您严厉,而是怕他太过放纵小王爷您,一点也不严厉呢!”

  “这是怎么回事?”萧锐不由问道。

  “这个,还是等您明天见了人就知道了!”董四平话虽然说的轻松,可额头上皱纹却实实在在深了好些,看来他不但没说谎,事情可能还比他说的要严重许多呢!

  萧锐以为事关拜师大计,怎么也得要恭敬一番,是以第二天一早,小王子便早早起了床。梳洗装扮的十分仔细之后,便请董四平领自己去拜见师傅。

  哪知董四平却摇了摇头道:“小王爷,现在天还早呢!您这时候就想见师傅,老奴估摸着准不成,还是过午后再说吧!”

  萧锐听说要还要过午后,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可对方即将是自己未来的师傅,既然是位高人,或许规矩也特别古怪,也只得耐心等了起来。看着董四平满眼的无奈,他小脑袋瓜,又止不住的往另一个地方去想。

  直到午时过了三刻,董四平还是没有要与自己起行的意思,少年人终于按捺不住询问老人起来。

  董四平满脸无奈的答道:“不瞒小王爷您,我替您找的这位师傅,方才私下里,我已派人打探了好几次。这家伙始终在帐里呼呼大睡,到现在还没有起身。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既然小王爷你心急,我这就命兵士们将他抬来!”

  “还是不用了吧!我自个去找他就是,可是四平叔,您不是说他很有本事的吗?怎么都过了正午了,我这师傅还在睡啊!”

  董四平苦笑道:“老奴替小王爷您找的这位师傅嗜酒成性,昨晚因初到桃花山,许是见山上没酒便到山下酒馆里喝了个醉饱,等回到军营里便呼呼大睡,直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呢!”

  萧锐聪明,一听自己这位师傅竟是住在军营里,看来十有八九还是位军人,却敢夜下下山喝酒,实是大乱军纪的举止,他虽然才到梁州一两日功夫,可也听说镇南王治军严酷,有乱军纪斩无赦的禁令。

  照这么说,董四平找的这位师傅要么是军中的统领,要么就是位大胆之极的蛮夫。为此少年人不免有些不得意起来,加着董四平劝他不用去营房中走动,于是就改了主意,吩咐兵士们将自己这位师傅请到行院中来。

  好一会儿功夫,才见五六名兵卫抬着一口极大的酒缸,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正堂前。萧锐见众人只抬了个酒缸,不免疑问道:“我命你们把人请来,怎么却抬了个酒缸?”话音刚落,就听见缸里传来好大的酣声,旋即一笑,明白了人还在酒缸里。

  众亲兵中一位统领到了小王爷面前,为拍马屁,忙吩咐左右将酒缸里的人抬出来。可左右兵士一听脸上都露出难色,他几人先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可恨那醉汉重的比铁人还沉,用尽了力气和心思,还是抬不动,所以才只好连人带缸一块搬了来。

  可如今在萧锐面前,众兵士不敢怠慢,只得又七手八脚的忙活开。可还是和先前一样,那缸里人似和酒缸铸在一起一般,生生是提不出来。

  统领见状又命人将那酒缸砸开,好让内里的醉汉自行滚出来。可兵士们取来铁锤,当即咚咚咚,硬是砸了好久,只闹的堂内如敲金钟一样的巨响,也不见那瓦缸有一丝裂缝。

  到了此刻萧锐也看出这一切都是酒缸里的醉汉(师傅)闹的鬼,忙喝止了众兵士,又回首与董四平问道:“四平叔,这是怎么回事?这酒缸怎么这么古怪,是不是我师傅在里面的原因!”他少年人到底见识浅薄,如今见了醉汉异人异举,又看重其对方来。

  董四平笑了笑,先挥手令众兵士退下,这才与萧锐道:“小王爷,我见您先前好似对老奴替您找的这位师傅有些怀疑,所以才袖手旁观,让这些兵士们胡闹。现下清静了,我还是先为您将师傅请出来可好?”

  萧锐点点头:“好是好!不过您还没和我说这酒缸怎么会这么结实,那么沉重的铁锤砸下去竟然没有一些损坏!”

  董四平回道:“这是因为小王爷您这位师傅,内功出神入化,纵是在睡梦中也是自动调息,没有一丝止歇。有他内力加持,这酒缸自然坚硬如铁,不过照我看来,他现在就还没醒,也该睡的差不多了,总有一点神智,不然那般大的动静,以他这样的高手如何能不察觉。并且还和这些兵士逗了这好大一会儿功夫!”

  一番话说的小王子似懂非懂,正在仔细体味,却见董四平从身后取出一只羊脂白玉瓶,又取出一只细巧精致的小酒杯,递于自己手中道:“小王爷,老奴我这一次在王府总库内为您讨了一些西夏国的美酒,今日拜师大喜,不如小王爷您喝上一杯,助助兴!”

  说着便从玉瓶内倒是其红似血,黏稠如蜜的酒水来,当时酒香便如有质之物,在堂中漫延了开来。

  萧锐见董四平要自己喝酒,登时将头连摇了又摇道:“四平叔,您是知道的,我年纪还小,而且最怕辣,这酒还是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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