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成王败寇
管事将三人请入天字号包间。随着一道道山珍海味上桌,众侍女纷纷退下,为三人留出极为舒适的空间。
“这里若是西凉的秘密据点,大雍贵族的家底岂不是被听了个遍?”今安确认附近不再有人滞留后,开口说道。
文希一边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一边说道:“秘密据点算不上,但至少,西凉皇后联络大雍宫内之人,都会经由这个渠道。”
十皇子站在窗边,打量着楼下翩翩起舞的女子:“你们过来,看看那个领舞之人。”
二人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果然发现那领头舞女的步伐极为特别,不同于一般舞女的柔媚,反而显得格外锋芒毕露。
“此人攥着红绸在空中旋转的这场舞,以女子的臂力来说,没有一定轻功在身,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十皇子对两人说道。
“这笙舞阁,果真是有些名堂。”今安喃喃说道。
“趁这段无人打扰的时间,我去一楼找找线索,你们一同去二楼排查,务必小心。半个时辰后,我们在三楼汇合。”十皇子对桌上的美食未动一筷,便准备转身下楼。
今安刚想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妥:“我们都走了,管事的来敲门,这里岂不是无人应答?”
“这乐坊的规矩,一向是没有允许不得打扰。半个时辰足够我们回来了。”十皇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再说了,文希公主不是带着人吗?”
文希公主微一挑眉:“你竟知道?……好吧,其实我的人一直跟在暗处,这里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十皇子先行离开后,今安看了看文希神色,出声问道:“阿昱……你这次,是真的要走到西凉皇室的对立面吗?”
这乐坊毕竟是西凉的联络点,她有些担心,一旦事发文希公主会受到牵连。
“那女人已不能再容下我。既然忍让不能给自己带来好的结果,为什么不去放手一搏?”文希公主看着今安,眸中划过一抹明媚的光亮。
感受到文希心中的坚定,今安点头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文希看着眼前对自己全心信任的少女,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今安……上次的事我都没和你好好道歉,你却一直这么信任我。”
今安摇了摇头,反握住她的手,“说好的,我们是永远的朋友,阿昱忘了吗?”
文希公主定定看着她,心中有什么好像开始融化。
窗外的人皆处在一片醉生梦死中,眼前的少女那样认真的神色,让她整个人显得极为突兀。
而文希公主也从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执着的信任。
那是她太久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对不起……今安……那时候我确实存着利用你的心思。“她第一次败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那时候,我威胁太子以盟约为重,我知道许将军不会伤你性命,但我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抛下了你。”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一种控制不住的情感涌上心头。
今安摇了摇头,握紧她的手说道,“是我自己决定要拖住那些人。我太意气用事了……想让对方轻敌,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文希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眼眶仍却显得通红。“今安,我会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我欠你的,也一定会还。”
今安点了点头,眼眸中充满肯定和信任,“阿昱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像是在无形中达成了一个契约,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半盏茶后。人影憧憧间,今安和文希两人瞧见方才领舞女子的身影,在二楼拐角处一闪而过。
相互看了一眼,她们尾随着女子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偏僻的杂物室门前。
出于谨慎,两人没有跟进去。
片刻后,原来的女子竟换上了一身青衣公子装束,施施然走出来。
今安和文希交换了眼色,决定由文希紧跟着那女子,今安去杂物室探探究竟。
“千万小心。”文希将一个纸包塞到今安手中,“有危险捏碎它,我的人就在附近。”
“好,你也小心。”今安点了点头,将纸包放入怀中,小心潜入了杂物间。
昏暗的杂物间内,几乎没有落脚之地。今安正奇怪那女子是如何换装的,手却无意间碰倒了一个青花瓷瓶。
随着咔嚓一声,身旁有机关瞬间被开启,一扇地底暗门显现在她眼前。
今安往里面匆匆一瞥,只看到那地下暗室里排列着整洁的书架,看上去是常年有人打扫。
她不敢过多逗留,记下机关的位置后,快步往杂物室门外走去。
深深呼出一口气,今安回头看了一眼那吃人般阴暗诡异的杂物室,直觉这笙舞阁内藏着惊天的秘密。
不知文希有没有跟踪到线索,离约定的时辰还有半柱香时间,她准备在二楼继续寻找线索。
可正当她一身冷汗地走出几步,位于身后左侧的一扇门却被突然打开,一只手猝不及防地将她拉进门内!
今安在眼前大门被关上的同时,使巧劲挣脱了那只手的控制。
不等身后之人有所反应,她袖中滑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向后刺去。
那人反应倒也迅速,后退的同时,一个反手将今安控住,匕首也随之被打落。
右手手腕被牢牢攥着,今安只好屈膝向上一踢,让那人不得不松手躲避自己。
今安后退的同时,心也在狂跳不止,可现在显然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
她微微咬着唇角,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趁那人不备之际,悄声将纸包拿出捏碎。
昏暗的房间里,她无法看清对面人的模样,但却清晰的察觉出,那人身上所带的气息极为压迫。
对面之人像是毫不在意今安的小动作一般,嗤笑一声,随后猛的起步,向她逼近。
今安看不清周围的地形,招架躲闪间,步步受限。
拖不了多久了。今安喘着气,冷汗直流。
呼吸不稳间,那人一掌擦着她左肩而过,将一旁的墙面震得嗡嗡作响。
今安本以为他会就此收势,却没想到他的右手又紧接着跟上,向自己袭来。
后退躲闪间,她的左脚被什么绊到,身体瞬间失了平衡。
果然,那人顺势欺身上前,将她一把扯住,右手随即顶住了她的颈动脉。
今安挣扎片刻,仍旧被那人提着脖颈,牢牢抵在柱子上。
眼见自己挣扎不脱,那人似乎很是得意的开始收紧右手。
今安的呼吸随之开始变得困难,眼前也逐渐恍惚起来。
“你……是谁……”她死死盯着眼前人的双眸,艰难说道。
那人眯了眯眼眸,却未曾接话。终于,似乎等她难受得够久了,他才稍稍松了力道。
“你倒是很聪明啊,慕今安。”一道阴沉却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诱导我救下安芷柔,看着西凉在大雍的势力被一扫而空,是不是很开心?”
眼前男子的眼中显现出极致的深红色。今安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他,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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