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玩弄于股掌之中
后方敌人“吐气扬声”。
胡子睿晓得不妙,六枝长矛,被后方追过桥来的敌人掷出,望他的背脊投来,力道十足,角度精准,如向他撒来长矛织成的网。
他再没法兼顾座下马儿,狠起心肠,踏铠用力,弹离马背,往前连续两个急翻。
马儿惨嘶倾颓。
一枝长矛贯穿马儿的颈部,立毙当场。
下一刻他脱出第一圈的重围,踏足地面。
四周敌骑重重,唯一有利于他的,是烟雾仍不断从西岸给风送过来,否则现时就是“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他目前的位置,位于靠北寨墙和靠河一边两处营地之间的空旷区域,离两边营地远达千步,由这里到东寨门,约两千步之遥,中间全是敌骑,任他是“主神使者”,要杀出血路抵达寨门,仍自问力有未逮。
然而,唯一机会,就在眼前。
烟雾障目下,当胡子睿翻离马背,投往敌围之外,后方的敌人一时间掌握不到他的位置,而前方的敌人,大部分均弄不楚这边发生何事,故此出现“首尾不相顾”的形势,趁此狼军未能全面动员对付自己的一刻,“稍瞬即逝”的时机,乍现眼前。
胡子睿又以自创的言语,乱说几句,才匆匆遁逃。
天明前半个时辰,胡子睿终于支持不住,在一道河谷底”筋疲力尽“的坐下来,摸摸最后一个箭筒,剩下不到十枝箭矢。
在三个时辰内,他奇袭敌营七趟,烧掉逾三百个营账,毁掉对方大批物资,杀伤一百多名敌人,兑换了六,七千点人功,成绩可谓骄人。
换过在平原之地,胡子睿是没可能办得到,可是在地理环境复杂无伦的高原河谷区域,他将自身的武技,发挥尽致点。
火烧营账产生的浓烟,遮天蔽月,在敌我难分的情况下,精良如狼军的部队,亦从小乱变成大乱,令金铎乱了方寸,指使手下盲目的搜索神出鬼没的“复仇者”,反予胡子睿可乘之机。
若在正常行军的情况下,物资的损失,可从后方取得新的补给,受伤的人员亦可送往安全的处所治理,只恨这次孤军深入,失去的物资无从补充,伤兵成为负累,全为没法解决的问题。
更严重是士气上的打击。五千人被逼和胡子睿,在最不该捉迷藏的地方,玩捉迷藏,又摸不着胡子睿的影子,其沮丧气馁,可想而知。
胡子睿累成这样子,敌方的每一个人不会比他好多少。胡子睿的高明处,是以四两拨千斤的战术,逼对方打一场消耗战,凭一人之力,扯着对方数千人的鼻子走。
从未试过一刻,胡子睿这般的痛快,对这批”禽兽不如“、枉称为人的暴徒,他不会有半丝怜悯之意。
破风声在上方崖顶传下来,还有人探头下望,当然看不到藏在崖壁底凹陷处的胡子睿。不过,如他们落崖搜索,胡子睿将”原形毕露“。
人声在上方响起道:“不见那死剩种!”说毕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胡子睿不知多么感谢他如此敷衍了事,因站起来也感有难度。
咒骂四起,用的是东胡语里最恶毒的骂人说话,显然给气疯了。堂堂东胡雄师,竟被一个无名之辈玩弄于股掌之上,窝囊至极。若晓得是胡子睿,想法当截然不同。崖上忽又肃静下来。
胡子睿闭上眼睛,全神聆听百丈上高崖敌人的声息,因知有头子级的人物来了。
由开始袭敌到此刻,敌人以现在最接近,最能威胁胡子睿。
一个沉雄的声音,以东胡语道:“他该在崖下,我们分两边寻路下去,留十人在高处监视。”接着连续喝出几个名字,分派任务,组织行动。
胡子睿心忖上得山多终遇虎,给敌人掌握行踪,大呼不妙,只有希望对方下来需时,自己有足够回气的间隙。
说话者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登时陷胡子睿于困境。
胡子睿的问题,不在能否脱身,而在不可暴露身份,凭他超凡的灵觉,目下上方追至离营地七、八里远这个高崖来者,达百人之众,全属先锋队里的顶级高手,临时组织起来,捜捕胡子睿,终被对方锲着尾追来,并肯定他匿迹藏踪的准确位置,首次掌握反击胡子睿的主动权。
此时若立即逃走,可在对方完成包围网前脱身,却暴露行藏,对方在盛怒下来个“穷追不舍”,自己走不了多远,便给追上,以他此际的虚弱状态,一人对百人,这场仗如何打?
深吸一口气后,胡子睿长身而起,转身往一直挨着的崖壁望去,在突出来的崖缘遮挡下,层层迭迭、从上往内弯曲入去的崖壁,黑压压的,处于月色星光照耀不及的暗影里。
逃不掉只好硬闯,闯不过惟有躲起来,下一刻胡子睿缘崖壁上攀,一边留意合适的位置,感觉着土质。
足音在峡谷两边同时传过来,往他所在的位置逼过来。
胡子睿此时离谷底超过三十丈,刚好遇上一个凹下去的泥坑,忙转身硬挤进去,碎裂的泥土大片的洒落,沾得浑身黄泥沙,成为最佳的掩护色。
火炬的光耀,出现在左右两方峡道弯角。这条峡道,该为一道河流干涸后的遗迹。
胡子睿将头后仰,闭上双目,免被看到反映火光的眼睛。打定主意,如被发现,往上攀怎都好过下去在逃走无路的峡道内,作困兽之斗。
下一刻,脚下的峡地,被火炬燃烧的“猎猎”声填满,还有足音和喘息,敌人像他般疲乏。
火把不住高举,照看两边崖壁的情况。
胡子睿暗忖幸而是在黄土高原,非泥即沙,若崖壁是坚岩,势无所遁形。
忽然十多枝火炬全高高举起,映照四方。胡子睿晓得是头子到,手下们齐举火把,让头子看个清楚。
那个沉雄的声音喝道:“他走不了多远,往两方搜过去。”胡子睿心呼谢天谢地,小心谨慎的探首下望,谷底下立着四个人,观其气度,当为敌方武技最高强者,其余几个人则留在原处,可随时支持任何一方。
年纪最轻将领道:“想不到土原上竟遇上如此人物。”另一年纪较大的中年将领道:“天亮后,我们立即点算损失,并评估对我们今次行动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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