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格杀勿论（求收藏）

　　今早领队来干涉胡子睿街头卖唱的大汉，只为其中一名跟班随众。以胡子睿的眼光看来，众人中，他的武功最低，能随行，或因他是唯一接触过胡子睿的人。

　　另外的七个人，莫不目如电射、气度沉凝，其中二、三人更属一流高手的级数，可知是杨明一方，在苦水镇拿得出来见人的最强阵容。

　　隔了逾两个时辰，这批人才来探刘病已的底子，可知对方的巢穴，非是在苦水镇内，若是凭信鸽互通消息，距离该在五十里之上。

　　其中一人看他模样，该为这批大汉的头子。

　　八人聚在入门处，目光灼灼的朝胡子睿打量，却没走过来，似有所待。

　　胡子睿挨往椅背，闭目养神。

　　他在心内暗叹，目前当务之急，是从这批人身上，找到对方的巢穴，愈快知道愈好，不容延误。

　　堂内的客人见情况不对也纷纷离开。

　　足音从连接东面内堡的门道传来，听足音，只三个人，虽轻重不一，但步伐均匀有劲，带着节奏的动感，乃高手的步法，时时刻刻保持警觉，能应付突变。

　　想不到小小一个苦水镇，竟然“卧虎藏龙”，天下之大，确“无奇不有”。

　　来者肯定是配合这批人，向胡子睿这个来历可疑、意图不明的人展开联合行动。只要有丁点儿怀疑，对方将“格杀勿论“。

　　那大酋领头朝胡子睿走过来。

　　就在这危机时刻，胡子睿突发灵感，跳出了先前思想的框子，用全新的角度审视当前的形势，事情并不像表面般简单。

　　杨明暗里通过心腹手下，从事私盐和人口贩卖，赚取巨利，亦以此与各豪强、地方势力，建立起交情和利益关系。

　　在人口贩卖上，杨明与香广合作，等于香广在西线的负责人，双方关系密切。

　　杨明绝对的控制了青海的产盐田，也凭借此建立起了贯通高原和西域的私盐霸业，而香广也借此将私盐生意做到中土。

　　“一理通，百理明！：胡子睿的想象力如“脱缰野马”，他联想到杨明和香广的秘密关系。想把在中土的私盐生意越做越大，须得到当权者的支持。他们找到的代表就是东厂，他们能“源源不绝”的从私盐得到惊人的暴利。在缺盐的地域，盐就是黄金。

　　香广则大有可能是杨明、东厂的中间人，此位子少点斤两也坐不稳，香广却能胜任有余。

　　胡子睿的想法”合乎情理“，“人无财不行”，杨明、香广、东厂三方的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在长期的合作下，彼此”互惠互利“，只要保持此状，实”牢不可破“。

　　胡子睿集中下注意力，心中暗呼不妙，已陷身对方包围网内，除非破开身后坚固钓墙壁，要离开大饭堂，须杀出重围。

　　一个四十来岁的秃顶大汉立在桌子另一边，此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透亮的宽脸神色和善，但绝非因对胡子睿有任何好感，而是其武功心法使然，”有诸内而形于外“，显示在其独门武功上的修为极深，故能持亘地保持在轻松的状态。

　　从此点看，秃顶大汉即使非是领袖，亦是在本地有身份地位的人。

　　秃顶大汉方另外两个高手，立于他左右后侧的位置，均为身材魁梧、肩宽背厚、体型慑人之辈，精足神全，充盈力量。

　　其余的几个人，在稍远处散布前面和两旁，堵着胡子睿的所有去路。

　　对秃顶大汉胡子睿尤为顾忌。

　　动手不但不能解决事情，更是下下之策，使他们在苦水镇再”难有立锥之地“。

　　秃顶大汉朝先前那伙人的首领瞥去时，略一颔首，示意由他说话。

　　首领冷冷以汉语道：“本人夏受，这位朋友，为免不必要的误会，立即说出身份来历，到苦水镇来的目的，否则后果自负。”

　　夏受的话说得很绝，不予胡子睿周旋的余地，摆明一言不合，立即动手。而此正是他们集合两方高手，携手而来的目的，可是无端端杀人，双方以前又无仇无怨，始终说不过去，故随便找个借口，好借机发难。

　　对方不肯坐下来说话，早说明他们没闲情听废话。

　　江湖禁忌之一，是不可查问对方底细，能盘查对方，恃的是压倒性的优势，不虞被盘问者不屈服。现今手下连盘问的客套话都不屑说，要对方和盘托出，是审讯而非盘问，稍有脾气的人都受不了，。

　　而不论胡子睿说什么，对方一句不老实，有的是道理把胡子睿当场格杀。

　　大饭堂其他食客走个一干二净，邱莫言又出外未返，使得胡子睿“形单影只“面对人数大幅占优的敌人。

　　他轻松的挨着椅背，微笑道：“本人胡子睿，今次到苦水镇来，是要谈一宗大买卖，咦！没人听过小弟的名字吗？”

　　人人现出看着傻瓜的神色，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报上名字乃江湖礼节，没人因而奇怪，可是怪别人没听过他的大号大名，却是”闻所未闻“。

　　通常敢奉上大号，起码在江湖不能是无名之辈，认为对方应有所闻。而响应照例是不理听过与否，都装作听过，这样对话可以继续下去。“面子是人家给的”，像胡子睿般竟然直问是否未听过他，这不是在”自招其辱“。然而胡子睿此言也令对方很难就此向他发难。

　　秃顶大汉沉住气，语调温和的道：“恕我们‘孤陋寡闻’，阁下在中土该是大有名望的人，今次到苦水镇来既是谈一宗买卖，不知谈的是什么买卖，买卖的另一方又是何人？”

　　胡子睿对他的顾忌，正因他能完全控制心内的情绪波动，不像夏受般表面冷静，心绪却似一条绷紧的弓弦，凭此修养上的差异，看出秃顶大汉比夏受高上二、三筹，以他的观察，夏受确有”真材实料“，任何一方面均堪列高手之林，凭此比较观之，秃顶大汉的武功该接近自己的级数。

　　胡子睿微耸肩胛，表示对没人听过他的名号并不介意，实则”欲盖弥彰“，”耿耿于怀“。这种微细的反应，恰是纡缓“剑拔弩张”的良方，有助于双方建立互动。欣然道：“与小弟约定在此见面者，诸位应有耳闻，他就是杨明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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