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就是现在了
晚上，看到手机里蹦出周奶奶的电话号码时，夏鹿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压制住内心的焦躁，她轻触接听键。
“先前我们约定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周奶奶悠然自在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一早派车过去接你。”
“一早…”夏鹿想了想，“奶奶，一早是几点呀？”
“阿郴几点出去？”
“大概六七点吧。”夏鹿说道，其实她也不确定周铭郴到底是几点出去运动。最近这些日子她总是很容易困，醒来时他就已经不在家了。就算凭借过去的记忆，时间也并不总是相同的。
“我的车八点到。”周奶奶没有过多考虑时间这件事，直接做了决定，“你提前准备好，我不喜欢等人的。”
“嗯嗯，好。”夏鹿点头如啄米，仿佛电话对面的人能通过声音判断她的动作一样。
挂了电话，她长出一口气，侧身朝走廊深处看，书房的门一动不动，周铭郴还在里面。
说来奇怪，上次偷藏手机的事明明应该被他发现了，可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像是没事人一样。下班以后照样吃饭工作，虽然没多久便躲进书房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情，这也不算太反常，毕竟忙已经是他的常态。
“太太，你明天要去哪里啊？”张妈端了水果过来，听到夏鹿刚刚跟别人打电话，好奇地问道，“是约了夫人逛街美容吗？”
夏鹿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讲实话，“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能不要告诉周铭郴吗？”
听到这话，张妈轻轻蹙眉，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太太，你怎么这样。我都跟你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还是怀疑我，上次手机的事，还有这次，你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帮着你了。”
夏鹿吐了吐舌头，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是周奶奶。”
“啊？老夫人？”张妈有些惊讶，“你跟老夫人最近关系不是不大好吗？怎么会想到要约出去的…”她对周家人之间的关系很敏感，早知道夏鹿和周奶奶生了嫌隙不对付，谁也不想主动见对方，只是碍于彼此关系还要维持表面的平和罢了。
她想了几秒，凑近夏鹿小声说，“太太，你要是实在不想出去我就帮你找个借口搪塞掉老夫人，我没跟她撒过谎，她应该还是信任我的。”
听到这话，夏鹿忽然觉得有些感动，张妈竟然愿意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而欺骗老夫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周家的灵魂人物周奶奶还要重要。
“太太，你要是不想去就痛痛快快一句话，我帮你想办法。”
“没关系啦。”夏鹿冲她笑了笑，“这次我们有任务，是可以去的。”
“什么任务？”张妈再次好奇起来。
夏鹿正欲开口，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房门被拉动的声音，周铭郴一闪身从书房出来，沿着走廊正朝客厅走。张妈立刻站起身，“太太，水果已经洗好了，你先吃，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
她的演技越来越高超，遇事丝毫不乱，机灵的不要不要的。夏鹿也收起脸上的表情，低头拿起一只草莓送入口中。
她伸手打开摆在一旁的ipad，找到自己常看的一档综艺节目，故意将音量调高。这算是她用来逃避跟周铭郴主动对话的一种方式，他有什么事都会直接跟她开口，不过遇上她刷剧刷的认真，或者对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的时候，他就找不到机会打断她。凭借这样的小伎俩，她开始控制两人对话的时间和情景。
今天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将话题引到那只手机上。夏鹿没那么蠢，她知道周铭郴没有一回来就开口并不是因为工作太忙占据了他的头脑让他把这件并不太紧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而是因为他在挑选最合适的时间。
这事虽然没有爆发，却也绝对没过去，对于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
她把双脚交叉放在茶几上，手里捧着水果盘，ipad支在膝盖上，确保眼耳口鼻手脚没有一个部位闲着，这种状况下，就算想找到一个切入点也很困难。夏鹿坚信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坚实的堡垒，就算是周铭郴这样所向披靡的战士也不好找时机攻破。
果然，她余光瞄到周铭郴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桃子，咯吱咯吱咬起来。他吃东西的声音被综艺节目里的笑闹声充分掩盖，可不知为什么，夏鹿却明确感觉到他咬到了第几口，嚼了几下才咽下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她想。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做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先跟对方说话，宛若两个佛祖。
可好戏总有散场那天，就算拖得再久，节目也是会结束的。寻找新节目之间的空白很煎熬，夏鹿默默点着ipad，希望程序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忽然，就在她思考下一步要看什么节目的时候，手里忽然一空，反应过来时ipad已经到了周铭郴手上。他已经挪到她身边，慢条斯理将ipad摆在茶几上，又从夏鹿手里拿走了只剩两只草莓的果盘。
我的草莓啊！夏鹿感觉自己的心在呐喊。她并没有那么想吃最后两颗草莓，毕竟刚刚已经吃了一大盆了，可是她舍不得丢掉它，那是她最后的保护伞。好像没有了果盘和ipad，她就是赤手空拳跟眼前的恶魔对战了。
不对，既然周铭郴是来讨公道的，恶魔应该是她才对。哪有恶魔会害怕正义之士的呢？
“你…你干嘛？”本想义正言辞撂下一句狠话，将他原地震慑住，不料到嘴边却变了味道。夏鹿很想敲自己的头，这种时候不硬气一点的话很快就要被人算账了呀！可惜为时晚矣。
“这是怎么回事？”还在懊悔的时候，周铭郴将一只手机举到她眼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虽然他并没有发火，语气中也没有责备意味，甚至眉头都还没来得及拧在一起，可夏鹿已经敏锐觉察到一阵肃杀之气朝自己袭来。
就是现在了，决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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