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 温暧
猝不及防的想到父亲,让道一原本极力冰封的记忆慢慢化开了一点。
“道一,你穿这么少冷不冷?”苏清有些担心的看着道一问。
她这么一问,打断道一刚刚有些飘远的思绪,立刻被拉回了现实。
因为老家没有通暖气,所以屋子里显得有有些冰凉。
苏清身上穿的很厚,进屋之后也不觉得冷。
但道一只是在道袍外面罩了一件驼绒大衣。
可能因为身材消瘦挺拔,所以看上去穿的很单薄。
道一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我不冷。”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苏启志有些兴奋的叫他们到跟厨房相连的餐厅吃饺子。
在寒冷深秋到晚上,吃一碗父亲亲自煮的热腾腾的饺子,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
这样的情形,道一只是在一些文学作品中看到过。
没想到今天竟然实现了。
眼前这个对着他们笑的慈爱中有些讨好的老人,虽然跟他并不熟。
但是,道一能感觉到浓浓的长辈对晚辈最质朴的感情。
姐姐果然是比他更幸运。
不但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而且还有这么慈爱敦厚的父亲。
“我听你在电话里说,现在在临城?”看着苏清大口大口的吃饺子,美目间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父亲十分欣慰的问:“现在不在安诚工作了吗?”
苏清喝了一口饺子汤,摇摇头说:“现在我跟道一的老师一起,合伙开了一家果酒厂在临城,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回安城。”
听说女儿有了自己的事业,苏启志也十分高兴:“你现在自己出来创业也好,总比上班的时候自由点,不过开厂应该也很累吧!”
苏清见父亲一直看着她吃,自己都没有动筷子,连忙催促他说:“爹,你也吃啊!”
“唉,好,好,我也吃!”苏启志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吃一口饺子之后,他神色有些忐忑的看着道一说:“我原来以为今天是青青自己回来,也没准备什么酒菜,就包了点饺子。”
道一连忙说:“嗯,饺子很好吃,我也不喝酒,不用准备那些。”
苏启志敢笑着说:“啊,还没问你们饺子吃着怎么样?咸淡还合适?”
看到父亲这么小心翼翼的跟他们说话,苏清心里不由酸楚异常。
“好吃,好吃!爹,你也赶紧吃,不然饺子就凉了。”苏清强忍住即将冲出眼眶的泪水。
这段简单而又温馨的晚饭,很快就结束了。
道一觉得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原来,父爱的味道是这么的香醇浓厚。
吃过晚饭后,苏启志先帮道一安排了房间,然后才拉着他们到耳房聊天。
“这屋里没装修,所以在这儿放着一个暖炉,我寻思着你们今天回来肯定冷,就把炉子给点起来了。”苏启志打开暖炉,往里面加了一些碎炭,不一会儿小小的耳房里就暖烘烘的。
炭火带来的温暖,跟暖气感觉截然不同。
坐在暖炉旁边觉得暖和的同时,还能感受到来自于火源的生机。
这是暖气所没有的。
道一这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梁师叔冬天的时候,坚持不开空调,而是点几个火盆来烤。
因为,坐在火边那种温暖的感觉,是暖气跟空调带来的温度上升达不到的。
苏启志十分关心的问过两人的工作生活现状,得知他们现在收入生活都很稳定,这才放下心来。
苏清则有些担心苏启志的身体状况。
“没事的,我在单位每年都会体检,上次体检只说有些轻度的脂肪肝,血压稍微有点高,平时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就行。”听到苏清问起他的身体状况,苏启志十分自豪地说:“医生还夸我身体状况好呢。”
听了他的话,苏清大大松了口气:“爹,你腰怎么有点弯了?”
她本来想说你怎么这么老了?
最终还是忍住没有问。
苏启志轻轻捶了捶腰,轻描淡写的说:“去年的时候,带路仔出去玩闪到腰了,一直没好利索,不过也没有大碍。”
听他提到路仔,苏清心里不由一紧:“你说路仔跟阿姨一起出去旅游了?去哪里了?要半个月才回来?”
苏启志好像不愿意在女儿面前提及他们,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嗯,具体我也不知道,她们娘俩是跟着旅游团出去的,昨天才走的。”
“爹,你要放假的话也出去走走,别总是呆在家里。”苏清有些心疼的说:“趁着身体还好,多出去看看。”
谁知,苏启志十分固执地说:“我就在这守着,哪也不去。”
说完,目光慈爱的看向苏清:“等我老了之后,就把这院子给你。“
看来父亲还一直记得这茬,苏清十分感动地说:“我现在有房子,用不着跟你争这处宅子。”
苏启志轻轻拨了一下暖炉里烧的正旺的煤块儿,语气十分坚定地说:“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你母亲买的,以后等我百年之后肯定要留给你。”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着也给路仔也挣一套房子,可是你阿姨花钱实在太大手大脚,到现在攒的钱还不够在县城给他买套房。”
“没事儿,路仔还小呢!再说了,你还年轻着呢。”苏清笑着安慰父亲:“我现在手里也不缺钱,如果,”
苏启志不等她说完,连忙摆摆手:“我不能让路仔花你的钱,我挣钱给他花,是因为你阿姨我们是夫妻,我应该管他,但是你没这个义务。”
听他这么说,一直没吱声的道一突然说:“您把姐姐从小养到大,就跟亲生女儿一样,路仔跟他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也算是亲弟弟,帮补一下也应该的嘛。”
苏启志突然低下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十分固执的对苏清说:“总之,你们两个过的好好的就行,家里不用操心。以后纵然我老了,路仔还有他妈妈管呢。”
苏清感觉话题有点沉重,于是就试着扯开:“路仔今年七岁了吧?上一年级了吗?学习怎么样?”
父亲语气淡淡地说:“嗯,应该是七岁了。他上学的事情都是你阿姨在张罗,具体的我不知道。”
苏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父亲好像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重视路仔。
不但很少主动提及,而且好像还有意的避开谈论他。
是路仔母子两个,做了什么让父亲伤心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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