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风云突变
一则爆炸性新闻在半天之内传遍帝国：“布奥央司长老贪污千万金盾巨款，掩盖丑事伪造账本，不惜指使多位传奇巅峰强者袭击雷恩议长，打开深渊之门，罪行败露以后出逃，不知所踪。”
此后数天，帝都风云突变。
“多位耐瑟长老认罪，监督组向至高议会汇报情况。”
“至高议会斥责耐瑟巫师，限令参与贪污者在五年之内回缴赃款，在此期间剥夺权利，过时还未缴清者，从耐瑟浮空城除名并驱逐离开帝国。”
“克罗诺曼瑟以长老团的名义，向至高议会和帝国民众深刻致歉。”
“正义教会即将公开审判德萨得长老。”
“耐瑟监督组完成第一次账务审查，执政官发表讲话，表示今后将继续严格行使监督组之权，杜绝任何伸向耐瑟浮空城的黑手。”
各种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让人眼花缭乱。
凡是对帝国政治有所了解的人，都能从这些报纸上的内容看出门道，耐瑟浮空城的归属已经尘埃落定。
这次对耐瑟的争夺，摩都派大获全胜，红石公爵一败涂地。
耐瑟不只是一座浮空城，它象征着统治帝国的王座，更是无数耐瑟派巫师的圣地，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如今，随着奥古勒维大师的失踪，耐瑟以超出人们预期的速度滑落，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几个月内全都一落千丈。
魔都派的崛起似乎不可避免。
帝国的天，变了！
在这些惊人的消息里面，掺杂着一条并不那么起眼的事情。
“帝国著名表演艺术家伊莱莎侯爵夫人，为传播长发女士的教义，吸纳信徒，推广留声机与照相机，将展开为期三年的帝国巡演。为此，伊莱莎夫人卸任帝国艺术协会的会长之职，由冬霆伯爵维欧拉*席尔维芮担任新会长。”
一些熟悉美善教会的人看到消息都很错愕。
美善教会内部的信徒也无法理解。
帝国艺术协会的会长通常就是美善教会的教宗，伊莱莎夫人正值春秋鼎盛，实际上是一位可以活到两千年的毁灭术士，她如今才四百多岁，怎么突然放弃了教宗宝座？
很多人都知道维欧拉是雷恩的伴侣，但这也说不通。
哪怕现在雷恩的名望如日中天，可是这跟美善教会有什么关系？伊莱莎人夫是圣阶超凡者，长发女士的选民，虽然地位远不如帝国三神教会，也比不上圣魂巫师，但还不至于被雷恩吓得退位让贤。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玛琳歌庄园。
又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宾客们盛装出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人们脸上难掩复杂的表情，不解、疑惑以及惊讶。
今晚不是沙龙，也不是晚宴。
参与者大多是帝国艺术协会的会员，各级执事、祭司和艺术家、画家、演唱家、舞者、摄影师，几乎都是长发女士的信徒。
美貌的侍女们流水般送上美酒佳肴，大厅里回荡着舒缓的音乐，看似与往日沙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宾客们都察觉到了异常的气氛，不再有以前那种旖旎的气氛，也没有令人向往的安排，而是透露出一种正经与严肃。
最重要的是半天前收到了消息。
玛琳歌庄园易主了。
他们收到的请贴跟以前样式相同，可是落款的主人却变了，不再是伊莱莎夫人，换成了维欧拉女伯爵与雷恩议长。
这座帝都最奢华美丽的庄园，迎来了两位新主人。
刚才抵达的时候，客人们就发现玛琳歌庄园的守卫换成了名震帝国的极限战士，以前的超凡护卫只留下一部分，上百个仆人也被遣散掉一半，似乎经过了一次大清洗。
伊莱莎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教会的中上层信徒们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后，一对年轻的男女走进大厅，正是雷恩和维欧拉。伊莱莎夫人与他们并列同行，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异状。
宾客们纷纷行礼。
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雷恩的身上。
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双眼有神，身躯挺拔，即使在晚宴上也穿着合身的秘银轻甲，背后一袭惹眼的血色披风，打扮风格与周围的绅士贵族们格格不入，显得有些不合礼仪。
但是没有人敢看不起他，甚至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异样情绪。
这位平民出身的超凡者，赫赫威名深入人心，耐瑟长老团因为他从十二个减少到了八个，其中有三个暂时失去权利，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消灭了半个耐瑟长老团。
前几天那场袭击的细节也逐渐流传出来。
四个传奇巅峰强者联手围攻，两个耐瑟长老暗中控场，而且都不是无名之辈，竟然被雷恩杀死五人，活捉一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经此一战，雷恩圣魂以下第一人的名誉更加稳固，再也无人敢置疑。
甚至有人认为雷恩的实力已经逼近圣阶！
如此炙手可热的的大人物，区区穿衣打扮不符礼仪的小事，谁有胆量当面挑错？连在心里嘲笑都不敢。
大家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真正的强者都是率性而为，凸显英雄风采。
“见过雷恩议长。”
“格拉摩根伯爵真是令人仰慕。”
“奥古斯都公爵之名，在下听闻已久，今天终于亲眼见识到了公爵大人的风采，不愧是帝国英雄。”
大部分人率先向雷恩行礼，一阵阿谀奉承的声音不断。
当然，宾客们也没有忘记两位女士，然后叫道：“会长阁下。”“见过侯爵夫人。”但是都不如跟雷恩行礼时那么热情。
雷恩抬手按了下，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
“诸位，欢迎到来玛琳歌庄园做客。”
他轻声说着，目光扫过这些长发女士的信徒，其中不乏几位帝国议员或身份显赫之辈，但他们都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笑道：“今晚我只是半个主人，邀请各位到此，是因为维欧拉和伊莱莎夫人将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宾客们神情各异，纷纷看向两位美丽的女士。
一身华美长裙的伊莱莎夫人上前两步，她今天画着淡淡的妆容，不像往常那么美艳动人，变得朴素了一些。
“女士的信徒们，诸位同僚、朋友和艺术的追求者们。”
伊莱莎略带沙哑的嗓音传遍大厅，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承蒙留声机和照相机的推广，女士的信徒数量这些年大幅增长，这要归功于雷恩议长的发明和维欧拉会长的经营。”
“我身为教会之首，深受感动，也有几分惭愧。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利用这次大好机会，为女士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就有了接下来三年的帝国巡演，我将走遍帝国所有城市，用歌声与舞蹈传播女士的教义，唤起人们心中对美的欣赏，对爱的渴望。”
“如果此行顺利，我的巡演将不局限于帝国，也不止三年，有可能延长到更久的未来，直到令我自己满意为止。”
“这件事诸位应该也都听说了。”
伊莱莎停顿了一下。
见底下的客人们缓缓点头，她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巡演计划期间，我久不在诺斯瑞尔，帝国艺术协会不能无人带领，所以退出会长一职，由维欧拉继任。”
“同时，我向女士提出教宗之位一并交给维欧拉。”
大厅里一片哗然。
尽管人们有所猜测，但在听见伊莱莎夫人亲口说放弃教宗之位，还是被震惊到了。
美善教会的实力与影响力，都远不如帝国三神教会。
长发女士也比不上那三位强大的神祗。
但是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有着上千万信徒的教会，教宗地位显赫，大权在握，而且正处于快速上升期，随着留声机和照相机的推广，长发女士的信徒会越来越多，美善教会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追求美丽、爱情与艺术，是人类的天性。
美善教会有着巨大的潜力，不出意外，今后数十年内，美善教会的影响力将快速攀升，有希望发展成为帝国第四大教会。
诸天神祗众多，帝国内可以公开信仰的善神超过二十位。
然而目前只有长发女士有机会提升地位。
如此前景无量的教会，伊莱莎夫人好不容易当上教宗，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权力，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冕下，请三思！”
一些忠于伊莱莎夫人的信徒高声劝说。
“教会需要冕下坐镇，没有您这些年的领导，我们不可能发展到如此的地步，您不能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离开。”
“是啊！”
“冕下请收回这个想法，可以暂时先帝国艺术协会交给维欧拉会长管理，等您巡演结束，继续履行教宗的职责。”
许多信徒纷纷进言，希望伊莱莎夫人能改变主意。
这些人是美善教会在诺斯瑞尔的中坚力量，他们跟随伊莱莎多年，对伊莱莎忠心耿耿，已经习惯了有一位圣阶的毁灭术士坐镇教会，也害怕伊莱莎离开后，自己在教会里失去权力地位。
雷恩默默记下了这批人的面孔和名字。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
伊莱莎夫人没有回应劝说，只是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坚定的摇头。
尽管她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仪态端庄，但是一些感知敏锐的人还是能察觉到她的眼底有着难言的无奈与不甘。
显然这不是伊莱莎夫人的本意。
用手段逼迫教宗主动退位，整个诺斯瑞尔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眼前就有一位。
那些极力劝说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妙，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很快，大厅里就没人再说话了，气氛变得很压抑。
此前忠于伊莱莎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雷恩的目光，噤若寒蝉，生怕触怒这位不可一世的强者。连伊莱莎夫人都不敢反抗雷恩的意志，自己今天要是得罪了他，以后怎么在帝都混得下去？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伊莱莎夫人主动出来解围，语气复杂的说道：“维欧拉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不论是公司经营，还是传播教义，她都远胜于我。相信在维欧拉的带领下，美善教会一定发展得更好，我也衷心支持维欧拉领导教会，辅佐她，帮助她，更好的为女士服务。”
这番话说得很漂亮，可是谁都听得出来言不由衷。
“最重要的是，女士已经批准了我的请求，支持维欧拉出任教宗。”伊莱莎夫人的话像是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在场都是长发女士的信徒，神都发话了，谁还敢反对？
惊疑不定的气氛中，伊莱莎夫人躬身向维欧拉行礼：
“见过教宗冕下。”
她这一拜就成了定局。
大厅里的客人们知道无法改变，于是也纷纷朝着维欧拉行礼朝拜：“见过教宗冕下。”
维欧拉从开始就一言不发。
直到此时，她才缓步走上前来，绝美的脸庞上带站几分矜持，没有那种得意昂扬的姿态，轻轻抬了抬手，婉转清丽的声音在客人们的耳边响起来：“诸位请起。”
“多谢伊莱莎夫人的高风亮节。”
“感谢女士的认可。”
“最重要的是要感谢诸位的支持……”维欧拉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发表自己成为教宗以后的第一次讲话。
她所说的内容很明确，那就是安抚人心，绝不会因为自己新上任就大刀阔斧的改革，也不会追究那些曾与自己做对的信徒，一切照旧。美善教会当前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全力传播教义，吸纳更多的信徒，为女士壮大神力。
底下的信徒们稍稍安心。
特别是那些曾经忠于伊莱莎夫人的中上层，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心思活跃起来，自己该如何向新任教宗靠拢，获得更高的权力地位。
简单的讲话过后，大厅里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维欧拉在客人们之间交流，一个个安抚那些美善教会中的高层领导，以及地位显示的重要信徒。
雷恩冷眼旁观，维欧拉做得很好。
凡是跟她谈过的客人，情绪都有明显的好转，有人散去敌意，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赞赏有加，极力向她表忠心。
今晚的宴会只是初步放出消息，进行得很顺利。
再过几天，维欧拉将在帝国艺术协会总部，也就是长发女士的神殿里，在女士的亲眼见证之下正式加冕为教宗。
维欧拉努力多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雷恩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失落。伊莱莎夫人已经悄悄离开，玛琳歌庄园不再是她的家，以三十万金盾的价格转让给了雷恩和维欧拉，这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不是雷恩的要求。
雷恩猜到伊莱莎夫人的心思。
在她得知那次袭击的结果后，当天就表示愿意退位，并出售玛琳歌庄园。三十万金盾比庄园的实际价值要低一些，她这么做是被吓到了，所以有意讨好自己，补偿此前结下的过节。
雷恩其实没想跟她过不去，只要老实退位即可。
但是伊莱莎夫人执意要出售庄园，说自己离开帝都，这座她精心维护多年的庄园无人照料，只有维欧拉入住她才能放心。
实际上，她是害怕自己向正义教会举报邪神信徒之事，干脆甩掉这个烫手山芋。
雷恩只能笑纳了，正好维欧拉的小庄园在战斗中被摧毁，需要新的住处。
至于那些邪神信徒，小菜一碟。
如果他们敢再到玛琳歌庄园露面，正好全部干掉，给自己的手机充电。眼见伊莱莎夫人如此识相，雷恩就让机械工会撤回了那张催款单。
宴会持续了两个小时便结束，客人们纷纷散去。
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维欧拉回到楼上的豪华卧室，她才在雷恩的面前露出开心的笑容。
“谢谢你，雷恩。”维欧拉脸上满是感激。
她很清楚，没有雷恩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登上教宗宝座，那些教会的中上层之所以那么好沟通安抚，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宽容与手段，他们真正敬畏的还是自己的男人。
雷恩笑了笑，“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
维欧拉神色动容的点头。
她刚要再说话，却见雷恩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打开，外面有一个极限战士递进来纸条，看一眼就愣住了。
水晶灯光下，维欧拉看见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德萨得在正义教会的监狱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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