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西弗勒斯的守护神
我和斯内普在钱伯斯庄园下了车，邓布利多在即将离开时给我留下一句话。
“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霍格沃茨找我，我并不介意是什么时候，我想你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索菲娅。”
我点点头，对他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随后目送他乘着夜骐马车渐渐在天边渐行渐远，身旁的斯内普突然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愿意去呢——我是说霍格沃茨。”
“我不知道，也许是害怕吧。”我诚实的回答他。
“害怕——什么?”他有些僵硬的问。
“害怕自己的过去有一天被揭开，袒露在众人面前。”
“你还是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有一天他们得知他们朝夕相处的教授曾经是大名鼎鼎的食死徒头子，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我呢？”
“我不也是——”斯内普想要反驳我。
“你不一样，西弗。”我打断他，“你的双手从未沾上过无辜的鲜血，而我不一样。”
“不，我有过——”斯内普顿了一下，“还是最不可饶恕的那一个——”
我挑起眉看向他，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悔恨的表情。
“莉莉——我害死了她。”
“要说起这个，我也是帮凶。当时我就在楼下，可是我没能救得了她——”
“这不是你的错，索菲娅，我说过了，你已经尽力了，一切错都是在我。”他自责的低下了头，“再说了，这跟你去霍格沃茨没有关系——”
“所以你跟邓布利多做了什么交易？”我挑着眉一步步逼近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他不可能只是因为你求了情就花这么大代价来救我。”
“你一向很聪明，索菲娅。”斯内普苦笑了下，逐渐在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看向已经消失的马车方向。“我答应了他一个条件。”
“什么？”
“哈利·波特。”斯内普脸上升起一丝掩不住的厌恶，“我答应了他，会留在霍格沃茨保护哈利·波特。”
“他让你去保护——詹姆·波特的孩子？”我有些咂舌。
“嗯——”斯内普不乐意的表情写在脸上，闷闷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保护他？黑魔王不是已经——”
“邓布利多说他还会回来，他很笃定，我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的眼里出现了迷惑，“邓布利多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他没有死，他还会回来。”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一时缓不过神来。
“他一向比常人知道的更多，我觉得他不像是说假话。”
“如果——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我心底不安起来。
我和斯内普现在都相当于彻底脱离了食死徒这个身份，如果伏地魔卷土重来，会怎么对待我们呢？
“如果他真的回来了——我们就得回去，回到食死徒阵营去。”斯内普沉重的说，“他不能接受背叛者，我们只能回去为他效命——哪怕只是表面。”
“可我不想再——做那些事了。”我十分抗拒的说。
“但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逃避是没有用的。”斯内普突然转头看着我，目光幽深。“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不愿意再做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什么意思？你要回黑魔王身边，可你不是答应了邓布利多保护哈利·波特？”
“是的，我会遵守承诺，为了你的安全。”他深深的目光望着我，眼睛里波涛涌动。
“那黑魔王那边你怎么——”我哽了一下。
“双面间谍。”斯内普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好像只是在说他今天吃了什么。“从我跟邓布利多做了这个交易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站在凤凰社那边了。”
“你疯了吗？”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肩微微发抖。
“没有，我很清醒。”他低头认真的看着我，“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这一切都值得，而我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
“你本来还有机会的！有机会脱离这里！可是现在你把自己彻底拖进去了！”我气急了，“就因为救我？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吗！”
“我知道。”斯内普平淡的回答我，他的眸子温柔的望着我。“我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但你还是做了——”我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他硬生生挨了一拳往后退了一步，我眼眶里的眼泪随之倾泻而出。ωωw..net
“你是傻瓜吗！西弗勒斯！回答我！”我朝他吼，“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我是傻瓜，以前是。”他没有因为我的举动生气，反而又朝前走了一步站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可以后不会再是了。”
“还说不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会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了！”我说着又恼怒的重重给了他一拳，他被我打得踉跄了一步又站了回来。
“也许不是——你也一样，索菲娅，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你也从来没有对我有过那些特质。”
“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含着眼泪，凶巴巴地朝他吼。
斯内普站在我面前，低头望着我，他的目光始终温柔的不带任何防备。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出身名门，却没有因为我是混血就对我有偏见或者瞧不起我，还真心地跟我做朋友。”
“我被掠夺者霸凌的时候，你没有选择置身事外，而是跑过来帮我还击。”
“十五岁那年在尖叫棚屋，你那么害怕，却没有逃跑，而是傻乎乎的替我挡了那一爪。”
“你看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也没有抛弃我，而是坚定地和我站在了一起。”
......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着我们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
随着他的话语，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我们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不管是悲伤的，还是喜悦的。
“你自己倒是说说，你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吗？明哲保身被你用在哪去了？”
说完这句话，斯内普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脸色不再像平时那样阴沉，而是敞开心扉的笑了起来。
“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骄傲又刻薄的人，我也并不勇敢。”虽然我气势弱了下去，但还是嘴硬着反驳。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斯内普走近了一点，“可是你的骄傲和刻薄向来都对我无效，你骨子里唯一的勇敢怕是都用在了保护我这件事上。不是吗？”
我被他这句话噎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他是怎么一脸坦然的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的？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的脸烫的像个火炉，为了掩饰情绪我的语气更加尖锐，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炸毛的猫。
“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我大声反驳他。
“那是怎么样的？”斯内普挑起了眉。
“反正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口是心非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你骗人。”斯内普笃定地说。
接着他掏出魔杖，喊出了一个咒语。
“呼神守卫！”
他的魔杖顶端发出一缕银白色的光，逐渐形成一个动物形状。
“你会守护神咒了？”我转头惊喜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扳回我的脑袋将我的目光重新移到光源上，他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顺着转头回去看，在我的眼前，白色的烟雾凝聚成了一个——
双头蛇。
我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我看着眼前这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守护神，连眼睛都忘了眨。
“守护神往往会变成一个人一生挚爱的形象，因为召唤守护神需要的快乐回忆往往是想到所爱之人。”
雷古勒斯的话语在脑海里响起。
我的心脏不受节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感觉快到跳出嗓子眼儿了。
耳边全是心脏的震鸣声，我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口，怕被斯内普听见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斯内普的双头蛇守护神扭了扭身子，两个蛇头亲密的缠绕在一起，随后它们围绕在我和斯内普的身边。
我缓缓转过头去看斯内普，他的嘴角正噙着一抹笑。
“你什么时候——会的？”我声音发颤地问他。
“刚毕业的那个暑假。”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
“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但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
斯内普有些难为情的把头埋得很低，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他瘦削苍白的脸上开始浮上大片的红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那为什么现在就——开口了？”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了。”说完斯内普抬起头，他的眼里浮上一丝痛惜，“我曾经以为你回不来了，贝蒂跟我说了你的遗言，我很生气，也很后悔。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说出口，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想过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你平安，我只要你平安。”
斯内普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他也不常哭，可为什么他看着我的时候，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
“所以我求了邓布利多，我愿意用一切来换你回来，哪怕是用一命抵一命，我都愿意。”
“我希望你能知道，我——”说到这斯内普停顿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接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
“我只是想要你能好好活着，阿兹卡班监狱那种地方——你不应该去，应该是我去——”
斯内普的眼睛红了起来，他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股脑的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每次都是你站出来替我遮挡，可明明应该是我站在你身前——过去我欠你的太多了，索菲娅。”
“你太利锐了，这些年来，风霜雨雪，踉跄清冷，我明白你所有的苦楚。”
“——你是个傻瓜，大傻瓜！西弗勒斯是个大傻瓜！”
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模糊，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斯内普愣了一下，下一秒突然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右手抚着我的头发，语气轻柔又带着心疼。
“我是——以后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索菲娅，我不想再让你掉眼泪了。”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那句我没听清的话，他再次在我的耳边说了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像是抱着最珍爱的宝物一般。
我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泪水像是断了线。
我再也没办法对他说出任何怨怼的话了。
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也可以为了爱选择牺牲自己，斯莱特林也可以很勇敢，也可以奋不顾身。
我终于承认了分院帽和邓布利多重复说过的话。
我对斯内普的爱胜过任何东西。
而他对我，亦如此。
因为有爱的支撑灵魂没有彻底烂掉，而是走上了救赎。
月光下，一条银白色的双头蛇围绕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泪水，却不是由悲伤编织的。
这场长达十余年的暗恋，到此宣告结束。
在经历了生死别离以后，斯内普终于勇敢的踏出了那一步——对索菲娅坦白了心意。
从头到尾索菲娅从未提起过莉莉，也许是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早就不是那个会为了心上人喜欢过谁而斤斤计较的少女了。
可只有斯内普自己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因为自身的原因，他从不懂得如何去爱。
当他明明喜欢着莉莉却因为可悲的自尊心而对她恶语相向后，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不会爱一个人的。
所以在他爱上索菲娅的时候，他迟疑了，也害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爱索菲娅。
他害怕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再次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而索菲娅，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一个存在。
而他同时深深的自卑着，她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而他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食死徒。
所以他一直在逃避，也没有勇气去告诉索菲娅他真正的心意。
如果有机会，他想对索菲娅说一句话：
对不起，我以前是个懦夫。
一个明明眼里满是爱意却不敢对你表露半分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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