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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一声叹息


    眼看着便要冲向慕云漪和苏彦二人所站的摊子前,苏彦下意识地想要拉开慕云漪,而慕云漪此刻已经先一步敏捷地拉走了摊子后的老板娘,稳稳地护在一边。

  说来也奇,就在这马车冲到摊子前时,竟然停了下来,虽说摊上有一小半的东西被撞翻掉在了地上,好在人没事。

  “你是何人,可知晚间酉时至戌时,凤鸣大街不可通车?”苏彦将驾车那年轻人拽下了车,厉声问道。

  他生气不仅是因为这马车险些伤了慕云漪,更因这严重扰乱了凤鸣街上的秩序,惊到了商贩百姓。

  那驾车之人本就吓得腿软,此刻被苏彦这么一吼,扑通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大,大人饶命!”

  虽说苏彦穿着便服,但他此刻怒意凛然的模样,十足十是亮出官威了。

  “小人是城北的车夫,今儿拉完一位客人正要回去,谁知经过凤鸣大街的街口时候,小人这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刺激,嘶叫了一声便发狂般地冲入街市里,小人如何收紧缰绳都无法控制。”

  与此同时,车夫的那匹马也瘫软卧在了地上,与方才发狂的模样截然相反。

  苏彦凑近看了看这匹马,身形硕大却不算紧实,身上还有很明显的拖绳的印子,可以看出,是多在石板路慢行的拉车马匹而非成日在山野奔跑的长途马。

  再看那车夫浑身瑟瑟发抖,可知他说的应当不是假话。

  可这马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狂失控,又正好冲进凤鸣大街呢?

  “这马今日可有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有什么其他不适的?”

  “今日它入往常一样,早午吃了两顿粮草,午后便随我拉车接送客官,晚上什么都还没吃,整日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苏彦扒开马的眼睛看了看,眼底是红血丝,它还不断地喘着粗气,很有可能是闻到了什么刺激性的气味,才致使它在短时间内变得狂躁不安。

  如此看来,可能真的只是凑巧,虽说搅扰了街市,可毕竟方才并无百姓真的被伤到。

  “好在最近街上人少,你这马车没有造成什么百姓受伤,今日的事情便过去罢,你今后驾马车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而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的慕云漪,此刻看着那卧倒的愣愣地出神,眉心微动。

  她绝不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皆可用巧合二字论述,甚至她笃定,身后的注视和失控的马车,都完完全全是冲着她慕云漪来的。

  至于那出自谁的手笔……她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想。

  慕云漪凝视着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虚无的阴影,她的目光却仿佛锁定了目标一般的有了焦距。

  是你,对不对。

  “阿弥陀佛,多谢姑娘公子救命呐。”一旁刚刚回过魂的老板娘,劫后余生般的拿出帕子,爬着自己的心口。

  但随即又蹲下身子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首饰,长长地看了口气:“可惜了我这些个宝贝,好些都摔碎破损了。”

  “人没事儿便是。”慕云漪同在旁边蹲下来,拿起方才那支本该簪入自己发间的白玉兰,擦了擦道:“这只簪子倒是无事,那我便买下了。”

  “姑娘,这您便是打我的脸了,您瞧着我是市侩了些,可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贪,我还是有数的!”老板娘振振有词:“要是连救命恩人的钱我还要赚,那我可真没脸在这凤鸣大街上待下去了,这簪子权当谢礼给您了!”

  “如此,便谢过老板娘了。”慕云漪倒也没有推辞,自己不喜欢欠人人情,由己度人,自然也不能拒绝别人的还礼。

  苏彦看着那枚被慕云漪手下的簪子,在心底苦笑:到底,那没簪子还是没有由他买下,簪入她的发间。

  二人回到镇国公府,已近宵禁时分,府里熄了一半的灯火,苏母和苏婥应当已经睡下,慕云漪和苏彦相互道安后,亦各自回了自己的别院。

  回到房里,由碧滢伺候着更衣净面后,便入了内室。可躺在塌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漆黑之中那枚根本没有看到的身影。

  后来,她索性下了窗去走到窗边,推开了木窗,凉月高悬,倒是疏散了心中好些气闷,心绪霎时安定了许多。

  然而一阵夜风迎面吹来,身着薄薄一层寝衣的慕云漪不禁打了个寒噤,便在这时,院子角落里一株桂树吸引了她,原本风过叶动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慕云漪心头再次出现那股强烈的念头:他就站在那片黑暗阴影之中。

  “你来了。”慕云漪以肯定的口吻,对那柱桂树说道。

  话音落下,除了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再无其他声音。

  可慕云漪却无比坚定,如同正与什么人对话一般:“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

  院中依旧毫无回应。

  “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

  ……

  “我过的不好,是很不好。”

  ……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

  “既如此,那么以后就都不必相见了。”

  就在慕云漪负气地收过目光,想要转身离开窗边之时,院中终于有了回音。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那并非她所期所待的声音。

  “主子,您怎么还未歇下呢?”

  原来是落霜,听到了慕云漪主屋的动静,便出来查看。

  “嗯,闷得很,便起来透透气。”

  落霜走进屋子来,拿了个薄毯与慕云漪披上,然后顺着慕云漪目光的方向朝外好奇地看去:“您方才在同谁讲话?”

  “没谁,自言自语罢了。”

  落霜识相地没有再多追问。

  “进去罢,你穿的也少,免得风口上着凉,对了,把窗子关上。”说着,慕云漪还不放心似的,又强调一句:“关得紧一些,夜里风凉。”

  “是,主子。”

  主仆进屋后不久,灯亦被熄灭,院中再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然而这一回,树叶的簌簌声后,却真真实实地夹杂了旁的声音。

  那是不知强忍了多久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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