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非为忠者侍近前
能说出那样的话,已经是沈倾鸾的难得直白,所以话一出口,她便将头埋得更低,脸上也浮现起一层红晕。
而除却羞窘以外,更多的却是一种期待与忐忑。
想听他说出自己想要的应答,也怕他会拒绝。
然而话音落后,沈倾鸾却久久没能得到应答,正惊慌地转头去看他,却只见顾枭靠在椅背上睡得安稳。
一时之间万般情绪尽数褪去,沈倾鸾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直接用手肘朝他的胳膊撞了过去。
谁知这一下对顾枭而言完全就是不痛不痒,甚至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轻声说道:“让我睡会儿。”
沈倾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于是久久无言,沈倾鸾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不敢随意动作惊扰到他。
顾枭就这么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明月高悬,约莫已经到了丑时末。
“你这几天别是躲着那位孙姑娘,根本就没回府休息吧。”沈倾鸾问道。
瞧她又是要打翻醋坛子,顾枭便知此事轻易没法揭过,便只是说道:“庆宁王最近住在宫中,江家那边亦是没有消停,皇帝担忧,因此让我常在宫中驻守。”
“他还真会选人,”沈倾鸾瞧他面上明显带着疲态,心疼之余,却还有些好笑,“将一个最不可能忠心的人放在身边,怕不是老糊涂了。”
顾枭嘴角缓缓勾起,目中虽有宠溺,可还是提醒道:“别小看他,能从那等情势之下夺得皇位,便说明他不是简单角色。”
“这我自是知晓,你放心就是。”
见沈倾鸾应下,顾枭瞧瞧天色,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于是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道:“管钥放在桌案右侧的第二个小屉之中,你去拿着,日后进出也方便。”
沈倾鸾在他怀里红着脸,声音也有些闷,“给我作甚?我要想进屋,这挂锁也拦不住我。”
“拿着,”顾枭的语气带了些许强势,“本就是为你备着的,这是你的宅子,你若想来,就光明正大的。”
自相识至今十年,顾枭从未与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偏偏是这样随口一说,便能叫她心如擂鼓。
于是轻轻应了一声,沈倾鸾推开他,目光有些躲闪。
“你去屋里歇会儿吧。”
将她鬓边垂下的发绕到耳后,回道:“已经擅离职守一个时辰了,可不能再歇,我得走了。”
“这么快?”沈倾鸾惊讶。
“原也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只是见了你,却有些不想走了。”
思念原来真能改变一个人,饶是顾枭这样不会说情话的人,也渐渐开始表露自己的心迹。
可沈倾鸾却招架不住这样的顾枭,赶紧将他往屋内推,“赶紧拿了东西回皇宫去,别让皇帝起了疑心。”
顾枭由她推着走了几步,又深深瞧她一眼,这才进屋取了书简。
“你若累了,就在我这儿歇上一会儿。”临走之前,顾枭嘱咐道。
沈倾鸾慌忙应着,明明是羞于面对想让他赶紧走,可等人真的离开,却又忍不住心中空落落的。
寅时,她躺在顾枭的床上,一夜安眠,等到第二日一早醒来,倒是神清气爽。
拿了管钥,沈倾鸾却还是惦记着避嫌翻墙偷摸出去,直接便到了秦婳楼。
辰时刚至,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可秦婳楼所在的那一片却是冷冷清清,显然没人在这个时候便要去花天酒地。
沈倾鸾就顶着路人奇异的目光敲响秦婳楼的门,仅是第二下,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
“可算是来了。”琅玉见她便打了个呵欠,明显是一副困倦的模样,“赶紧进来,可别叫人看见秦婳楼这时就开了门。”
沈倾鸾挑起眉梢,好笑地问她:“大清早的,哪里会有客人?”
琅玉只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瞧她一眼,说道:“怕有麻烦上门。”
两人间不过泛泛之交,她未说明,沈倾鸾也就没问,只随她去取了惊月,好一番安抚。
“它在我这儿好吃好喝,说不定早已乐不思蜀了,你还当它会怪你昨晚没陪它?”
沈倾鸾瞪她一眼,“你懂什么......”
正要和她理论,却冷不丁被一阵喧闹声打断,沈倾鸾仔细听了一会儿,饶有兴致地回过头来,“这是砸场子的?”
“你可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来人还与你有些交情。”
“什么意思?”沈倾鸾微微蹙眉。
“还不是你那好妹妹,三天两头就要来闹上一出,都有个三两月了。”
眼见楼中有不少人被扰了清梦,秦婳楼的女子也好,来这儿消遣的客人也罢,纷纷或是探头或是出来瞧个热闹,沈倾鸾就有些头疼。
“我去瞧瞧。”
琅玉看她抬脚就想走,赶紧将人拦住,“你去做什么?她再不济也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可比你一个假千金要来的重要。”
两人说话之间,外头孙芩已经骂起了琅玉是只会勾引男人的贱骨头,沈倾鸾目光转冷,偏头却见琅玉神色如常。
“你就由着她这般诋毁?”
“不由如何?左右我身份在这儿,可辩不清楚。”
琅玉的身世沈倾鸾也听说过,她曾是商户之女,因战乱与家人走失,便只能进了秦婳楼讨生活,也算是迫不得已。何况能被顾枭重用之人,总不会在品格上有所劣迹,是以沈倾鸾决不允许旁人当她面如此诋毁琅玉。
更遑论这人还是丞相在外头养的女儿。
心里既有决定,沈倾鸾便没顾琅玉阻拦,而是拨开人群猛地将门打开。
外头孙芩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两步才站稳,当即便是怒目而视。
“你又是哪儿来的贱人,做事如此不小心?”孙芩骂道。
沈倾鸾没管她的叫嚣,只上下将她打量一眼。
瞧着身段虽也不胖,却多是软肉,显然平日不怎么活动。而那容貌虽被面纱遮挡了大半,却也能看出平平无奇甚至带着刻薄。
即便沈倾鸾知晓不该以貌取人,可另有“相由心生”的道理,她便没把孙芩放在眼中。
“你又是什么身份,敢来此处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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