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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纪妤童仰着脸脸,  清透黑亮的水眸带着心有余悸而诧异的望着他:“不然呢?现下天黑地暗,我于这京都人生路又不熟,亦不知会不会再有似方才那几人般凶神恶煞强抢民女的恶霸,  我胆颤心惊唯有等你来寻我。王爷莫不是--”

        挟着冷风的怀抱蓦地将她紧紧拥住,将一切寒冷与不安都替她抵挡在外,  唯有火热的胸膛与势不可挡的安全感将她彻底笼罩。

        比方才还要暗哑的嗓音,带着极力压抑汹涌的情绪,  僵硬而欢悦地在她头顶响起:“是我的不是,  让妤儿受惊了。”

        纪妤童身子僵了下,  微微挺直身子,可后腰处灼热的大掌紧紧按着她一动不能动。无奈,  她只能撑着他的胸膛折着腰后仰着看他,本就黑亮的双眼在冷月与周遭灯火的映衬下更显深邃,缪靳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俯视着她的黑眸,听到她带着些微调侃的清凌嗓音在怀中响起:“王爷莫不是以为我是故意躲着你?”

        他听见自己僵硬的说道:“是本王想错了吗?”

        “王爷为何总也如此不信于我?王爷已然应了我两个月可回南州一趟,如今大哥也已知道我是王爷的人,事已至此,  我便是心有不甘也唯有劝自己认命。天大地大,  离了王爷庇佑,  我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她拉着他的衣襟,  让他离得自己更近,  近得仿佛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彼此的身影。她紧紧攫住他的黑眸,看着里面的自己莞尔一笑,  整个人仿佛找到了毕生的港湾无比的放松,轻松。

        “还望王爷能始终如今日般用心待我,便我做了自己最为不耻的妾侍,  我也唯有咽下苦水,听你的话,安心待在王爷身边,不会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明确的说留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这一刻,他胸中仿似燃放烟花般翻腾激荡,无可名状的满足充斥了他整个人,便连脑中都轰得下长鸣不止。他不受控制地看着她深邃神秘的黑眸中那无比认真的神色,耳边只不断回荡着那句不会离开之语。

        纪妤童能感觉到手下的胸膛内那颗跳越来越快的心脏,她噙着笑望着他,将手指放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尖欺近他,与他呼吸可闻,却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王爷,您信我吗?”

        幽幽冷香倏地钻入鼻息,呵到脸上,跳动地越发剧烈的心脏砰砰作响,震得他整个人都有种晕眩失重之感。

        他听到自己用沙哑至极的嗓音说道:“我信。”

        而他怀中的娇人却仿佛不信他一般,微微抿了下唇,再次说道:“王爷,你要信我,我向来重诺,既说到就要做到,也同样以此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所以,王爷,你要信任我。”

        “好,本王信你。”

        “那王爷,你相信我会留在你身边,不会离开吗?”

        “本王信你。”

        “王爷,我不会离开你,我会留在你身边,你要信任我,坚信我的承诺。”

        “本王相信妤儿,妤儿也要相信本王。”

        “我相信王爷信我,请王爷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本王决不食言。”

        纪妤童最后看着他的眼浅浅一笑,与他咫尺相隔的唇倏地向前贴上。

        缪靳只觉整个人猛地一震,眸光震颤,愣了片刻后随即便反客为主,大掌牢牢握住她的腰,一手紧紧握住她的脖颈大力贴向自己,火热的唇便将她紧紧又大力地噙/住。

        直至她将要窒息时,方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将她松开,气息微重,黝黑的眸底燃着可怕的火光,似要将伏在怀中轻轻颤/栗喘/息的娇人燃烧吞噬。

        下一瞬,他猛地将人横抱而起,扯了披风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罩住,大步便要上了路口停驻的马车。

        “回府!”

        “等等!”

        纪妤童撑起身子叫住他,皱着眉好奇问:“方才到底出了何事,可真是那恶人强抢民女?那女子现下如何了?”

        缪靳不想她在如此紧要关头竟还想着那无关紧要之人,且原来她竟还有如此好奇之心。却他已紧绷至极无心关心他事,便说了句会着人调查便大步上了车。

        纪妤童只来得及说了句要快,莫要令无辜女子受害已成定局,便再无法发出成句之语。

        这一夜,臻锦院的动静一刻都不曾停下过,浴间备的水凉了一次又一次,做工精细的拔步床亦整整响了一夜。

        纪妤童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余晖将落。意识刚刚回笼,铺天盖地的酸痛感便汹涌而至,令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守在屋内的含英与含衣听到动静忙悄声来到帐外,低声询问:“夫人,您可是醒了?”

        纪妤童张张嘴,却发觉喉咙干痛,动一动便撕扯着难受。她颦着眉尝试坐起身,却是徒劳,便忍着不适清了清嗓子干哑道:“拿温水来。”

        却这一开口才发觉声音竟嘶哑窒闷如斯,不去想昨夜的荒唐,此刻她也顾不得羞涩,便光/裸着身子勉强拥着被子遮住痕迹遍布的前/胸,靠在含衣身上,将递到唇边的温水慢慢饮尽。

        又连续一口一口慢慢喝了两杯,干紧的喉咙才得到滋润舒适些许。

        靠在含衣身上缓了缓,试着动了动身子,却腰部以下好似瘫痪一般根本听不得使唤,酸/麻/胀/痛的滋味难以描述,好在除此之外并无感觉到黏/腻不适。

        心里松了口气,便哑着嗓子低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含英见她脸色恢复些红润心内不由松了口气,昨夜房内动静不停,她们二人亦不敢去休息,只能面红耳赤的候在门外。虽知道夫人定然承宠受累,可却不想竟,竟是如此激/烈。

        虽看不见全貌,可只从裸/露在外的脖颈与手臂上密集遍布的红痕,不难想见那锦被之下的玲珑娇躯受到了怎样的疼爱。

        只是王爷到底凶猛,竟累得夫人仿若大病一场,瓷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上与身上暧昧红艳艳的吻/痕形成极致的反差,令她方才甫一见到着实担忧。

        纪妤童身上无力,站在地上都感觉双腿直颤,只能任由二婢看光了痕迹遍布的身子略披了件衣服,由着力气大的含衣将自己抱进了温热的浴池里。

        待她稍稍恢复了体力能靠在含衣身上忍着摩/擦的不适缓慢回到卧房时,便见堂厅主位上已有人在座。

        缪靳虽是鏖战一夜,却是体力与精力丝毫不减,反而更显精神饱满。不得已起床时才总算体会到何为身心俱悦,何为如愿以偿。也头一回觉得春宵苦短,真想放肆一回做一做那从此不早朝之昏庸之君。

        只怜她夜里累极,连他走时她都睡得沉沉,期间几次派人问询都得她尚未醒来,早早处理了事物赶来,便见她此番雾鬓花颜娇儿无力的爱儿模样,一颗冷硬心肠霎时柔软成水。

        不等她走近便大步走去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小心放于腿上,温热的大掌竟还自发的放于怀中唯他知晓有多娇多软的腰/肢上轻轻按/揉,俯首与她耳鬓厮磨:“果然娇气,竟是将整个白日睡去,身子可还好,可是饿了?”

        纪妤童淡淡斜他一眼,被温泉水泡得水嫩红润的脸颊上,粉红的眼尾一飞媚眼生波直看得人心神荡漾。

        “我自是身娇体弱不堪劳累,比不得王爷英勇,待我稍稍用些吃食还要好好歇息才行。”

        缪靳自知昨夜自己喜无克制,确是累极了她。却听得她如此淡然将昨夜鱼水交融之欢坦然表达,不禁罕有展颜大悦。

        被她媚儿眼瞥到才收了笑意厮磨着她低声鬓语:“是本王的不是,累得本王的妤儿累极饿极,且安心,今日放你歇息,待明日”

        纪妤童将与他性格与身份不符的孟浪之语自动屏蔽,手臂推了推欲要下地,便身子猛地腾空,再落定时已坐在他腿上正对着满桌美味佳肴。

        她不想吃饭亦被困在他怀中,便撑着桌子要起来,却不想腰间铁臂一紧,刚刚抬起的身子便又重重落下。

        “唔--!”

        她猛地绷紧身子缓解被硌到痛意,却没忍住自口中禁不住溢出一声轻呼。感觉到身后之人亦猛地身子一僵,温度骤升时,她忙抓住他的手,抬起粉嫩纤指指着桌上,没有回头却是对他说道:“我喉咙不适,劳王爷替我取碗粥来。”

        缪靳挥退了欲要上前服侍的婢女,眸光幽暗,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便当真亲自动手为她舀了粥端来。不仅如此,还就着如此姿势拿了汤匙舀出等了等温度吹了吹,避开她的手亲昵的喂送至她的唇边。

        纪妤童缓缓放下手,僵着脸闭着唇抗拒的不张口,唇便停滞的汤匙却纹丝未动,似是感觉不到她的拒绝和举着手臂的酸感,她不张口,他便不收手。

        如此僵持片刻,她终是稳下心神,轻轻启唇,那汤匙便趁机毫不迟疑的轻轻送了进去。如此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一顿饭,纪妤童一口都不曾自己喂,只被他问到想吃什么偶尔抬手一指,便只动了嘴就填饱了肚子。

        至于身后之人,却是一口都不曾用,仿佛只是喂她吃,看她吃,他便饱了似的。

        饭后,纪妤童体力恢复了大半,但身体却倦意深深,简单在屋内走了几圈便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斜倚着坐下,清透的眸子望向旁边看着自己的男人寻常开口:“王爷可还记得前日里应我与宫里那位高人见面一事,不知王爷欲要安排在何日,就这两日可好?”

        屋内温馨柔暖的气氛陡然一滞,缪靳柔和眸子敏锐一紧,转眼间便已恢复了清明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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