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水与火 第九章 飞鸣镝 四
四
凯米尔也万没料到会遇上这种情况，那女孩哭得他一时间整个心神都乱了，仰面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席琳见状，便在那女孩身边蹲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也许我们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霍克也在她的身边蹲了下去，“你先别哭了好吗，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安顿好的。”
女孩抽咽着说，“可是我怕……没有了妈妈，我怕……怕那些女巫……”
“唉，都怪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安顿好的……”凯米尔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我……我不怪你……我早知道迟早会……会有这么一天……”那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死在你们手里算是幸运的，要是死在那……那些女巫手上会……会死得很惨的……”
凯米尔一把撕开了她肩膀上的衣服，不料用力大了点连带着露出了小半个**，她虽然还在抽泣着却还是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低头避开了众人的目光。
凯米尔目不斜视地用药水替她清洗了伤口，然后上了药，用一条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又轻轻地把她的衣服拉好，“你叫什么？”
“我……我叫叶琳达。”女孩一边抽泣着一边低声地说，“你……你是个好人……”
席琳把她扶了起来，“你生下来就是女巫？”
叶琳达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母亲想把我变成女巫……”
蜜雪儿叹道，“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不，我母亲非常爱我，我就是她的一切，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她……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小时候，我常常因为没有父亲被人欺负，母亲认为把我变成女巫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教我一些给人治病，预测吉凶祸福的巫术，可是每次出去还是常常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妈就认为只有把我训练成更加强大的黑暗女巫，才不会有人敢欺负我……”
霍克长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唉，母亲，又是母亲……”
“你们没见过那个加入教团的仪式，还有她们的训练，实在是太恶心太可怕了……我逃跑过，可是每次都让母亲找了回去，然后就把我盯得死死的，更加严厉地训练我，我知道母亲是真心实意的为了我好，可有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甚至恨不得都想杀了她……
“在训练的时候母亲对我都非常严厉，可从不许我吃教团里的任何东西，连喝水都不行，举行仪式的时候，她都会把分给我的那份偷偷地换上从自己家里带来的，然后把那些东西偷偷地倒到茅坑里……”
“我知道我妈苦了一辈子，她不想让我再遭她受过的罪，可是她没想过，如果真的成了教团的女巫，我就永远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只能永远生活在阴暗的巢穴里，一辈子穿着那件黑色的法袍，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我，我才十七岁……我，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想和其他女孩一样，可以唱歌跳舞，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
“唉，这母爱……真不知该让人怎么说了……”
凯米尔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那套在蓝水河给自己买的衣服，“你先找个地方把这套衣服换上，虽然不大合身，但总比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好。”
“嗯。”叶琳达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抱着衣服躲到他们过来的那边去了。
霍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不是谎话？”
“你们仔细看看地上这些女巫的脸和眼睛。”
蜜雪儿低头看了看，说，“她们的脸和眼睛怎么了？”
“你没发现她们都非常丑陋，眼睛非常的浑浊？黑暗女巫之所以会被称为黑暗女巫，就因为她们练的巫术虽然强大，却也会被黑暗反噬，使她们从内心到外形都发生巨大的变化，法力越强就会变得越丑，她刚才说的一辈子见不得人就是这意思。
“刚才她说的你们也听到了，她并没有因为参加黑暗女巫而发生变化，那是因为她母亲一直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着她……”凯米尔幽幽地说，“她前边说的她母亲要是死在那些女巫的手里，会死得很惨，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唉，真是一位令人可敬而又可悲的母亲……”
“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多的道道，”霍克叹道，“凯米尔，我算是服了你了，一双眼睛就跟贼眼似的，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拜托！我这叫明察秋毫好不好，你别一有机会就想黑我一把。”
看到他俩又斗起嘴来，蜜雪儿和席琳便忍不住在一边抿着嘴偷着乐了。
这会儿，叶琳达已经换上衣服走了过来，大家扭头一看不由眼前又是一亮，只见她一头黑色长发一张俊秀的面庞一脸羞涩的神色，一身男装短礼服穿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种风韵，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她就是刚才那个一身黑色法袍的丑小鸭了。
蜜雪儿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左看右看的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哇，好俊俏的一个小妹妹！”
这时，那边的特纳尔却像是才还过魂来似的叫了起来，“喂，众神之子，你们这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别光顾了看美女啊，还不快把我放出来！”
“喂喂喂，我们什么时候又成朋友了？”凯米尔抬起头看着它慢悠悠地说，“我看你这么呆着就挺好的，而且这造型看起来还满酷的嘛。”
特纳尔歪着头看着他，“你叫什么？”
“凯米尔。”
“好你个凯米尔，竟然敢拿我开涮，有跟你算帐的时候！”
“好啊，那你就慢慢算吧，我们可要走了哦！”
“你这娃娃倒是挺会趁人之危的，不过老特我喜欢。”特纳尔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这样吧，如果你们帮了我的忙，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们帮三次忙，怎么样？”
霍克抬头看着它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嗨，老特我活了上万年，又被那颗黑星禁锢在这里已经太久太久了，你们帮了我的大忙，我还能红口白牙骗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好，我们可以放你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你自由之后，可不能去骚扰城市、城镇和乡村。”
“嗨，你这娃娃也真是的，只要他们不来骚扰我，我跑那些地方去干吗？可他们要是敢来骚扰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好吧，我要怎样才能放你出来？”
“呶，你只要打碎那颗黑暗之星就行了。”
霍克看了看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闪光球，拿弓射了它一箭，它却纹风不动，想了想便从包里拿出那把超能射线枪照着它一扣扳机，只见白光一闪那球便迸裂成无数碎片消失了。
“哈哈，我老特终于自由了！”
特纳尔长啸一声扑腾了几下翅膀，便把头伸到霍克面前，“众神之子，把手放到我头上。”
霍克把手放到它的头上，便见一缕闪光从它的头上传导到霍克的身上，稍倾，特纳尔把头缩了回去，说，“众神之子，刚才我传给你的是神咒阿杜莫拉，你先吼一下试试。”
霍克一愣，“阿杜莫拉是什么意思？”
“哦，我又忘了你们不懂我们族类的语言，你们人类管我叫特纳尔，可是在我们库瓦的语言里我的名字是阿杜莫拉，你可以用这个神咒来召唤我。”
霍克默念了一会试着吼了一下，只听“嚯”的一声便见一团白光直冲湖面，激起了好大一片波浪。
“很好！除了那些封闭的空间之外，在你需要的时候只要吼一声，不管是何时何地我都会马上赶来，当然在封闭的空间里和帮你们三次之后你也可以照样使用，虽然我不会赶来，但却可以让你周围的人形生物都眩晕一会，时间虽然不长，但动作够快的话也够让你们杀几个来回的。”
“那就谢谢了！”
“好了，你们都赶紧到洞口那边去，我这一出去这半边山头就都要塌了！不过你们放心，我知道那边的山洞里还有你们的朋友，不会撞到你们那半边山头的。”
“你等等！”
叶琳达急忙叫道，又回头看着凯米尔，“我，我想去跟母亲告个别，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我妈妈……”
“应该的。”凯米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你母亲真的是很爱你的，只是选择的方式令人惋惜，不要记恨她。”
叶琳达点点头，走到她母亲的尸体旁边，默默地替她整理好衣服，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这才起身跟着大家一起回到了洞口这边。
“众神之子，凯米尔，帮了你们三次之后是敌是友，就只能各依天命了，后会有期！”
特纳尔飞到空中大声说道，随之就是“轰”地一声巨响，大伙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地动山摇，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看时，洞口的另一边已经被塌落下来的泥石堵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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