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辅三秦第6章 子仲姜盘
林樾收起玉佛挂坠，走出店铺，重新回到集市上。
“少爷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林樾没有直接回答林彬的话，他小声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林彬笑了笑说道：“少爷是我们的人。”
“啥时候来的？”
“我昨天就安排他们先在这儿等着我们了。”
“让他们过来吧。”
林彬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人来到林樾面前说道：“见过少爷，见过师傅。”
林樾看看几个年轻人问道：“你们是彬叔的弟子？”
林彬说道：“少爷，几个年轻人对林家忠心耿耿，所以我就收他们为徒了。让少爷见笑了。”
林樾知道林彬的功夫很不错，也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长进，他问道：“彬叔这几年的功夫长进不少吧？”
林彬显得很自信，但在主子面前他只能表现得谦虚一些，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这几年可从来就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想当年少爷略高于我一筹，不知今天少爷怎么样了？”
林樾笑着说道：“彬叔很自信，这是好事。可我也没有闲着，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怎么样？”
“我哪敢跟少爷切磋。”
林彬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他认为林樾忙着读书，现在又是新婚燕尔，身体都被掏空了，战斗力应该大打折扣。所以他很有信心取胜。
林樾知道林彬的心思。也清楚林彬的底细。林樾去英国留学之前，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林樾一直都比林彬要强一些。
林彬根本不知道林樾经历了什么。真正让林樾脱胎换骨的是林樾到彼世的经历和历练。
就在林樾准备要走的时候，一个老者向林樾走来，他的面具非常恐怖，是一副驱鬼面具，传说中的嫫母的面容。
“不知林少爷有没有兴趣到老夫的店里坐一坐？”
老者向林樾恭恭敬敬地说道。
林樾大惊，这样他都能认出自己，或者老者早就留意自己了。他只能客气地说道：“多谢老伯的邀请，请老伯前面带路。”
老者领着林樾等来到一个很普通的店面前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樾知道老者有宝贝，因为好的东西一般都是在下面暗中交易。一个是为了安全，不招人耳目。另一个是有些事情可能见不得光。
老者带着林樾他们进入店里，直接来到后堂。
林彬让他的弟子在外面守好门。
老者拿掉面具，以真容示人。
林樾和林彬也只能拿掉面具。
老者抬出一个木箱子，他打开箱子，把一个青铜盘子拿了放到桌子上。
一眼望去盘子上面有一些饰物。
林樾站起来凑近盘子一看，差点就把他吓坏了，这是稀世珍宝，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老者微微一笑后说道：“传闻林家少爷是古董界的奇才，不管什么宝贝你都能一眼认出来。人称火眼金睛。不知林少有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林樾没有回答老者的话，他在仔细鉴赏眼前的青铜盘子。
盘子折沿，浅腹，圈足，圈足下置三只立体爬行猛虎，老虎身体侧面与圈足边缘相接。盘壁两侧设有一对宽厚的附耳高耸，其外侧装饰有云纹。盘的前后各攀有一条立体曲折角龙，龙头耸出盘沿，曲体卷尾，攀缘于盘腹之外壁，作探水状；腹壁装饰着变形兽体纹。盘内装饰了浮雕和立雕的各种水生生物，鱼、龟、蛙、水鸟一应俱全，每个圆雕动物均能原地作平面360度的旋转。
内壁铸有铭文六行三十二字：隹六月初吉，辛亥大师作，为子中姜沫，盘孔硕且好，用祈眉寿子子，孙孙永用为宝。
林樾看着眼前的这个宝贝，心跳加速，有一种难于抑制的感觉。
但他表面看还是那么镇定自若，继续观赏。
此盘绝妙之处在于盘内所铸三十一个水生动物，其中有十一个是圆雕，可在盘底作360度旋转，其他二十个是浅浮雕。这三十一个装饰物在盘内排列成五周，中心是一只圆雕的雄性水禽，头上有冠，将其围着的第一周是浮雕的两只青蛙和两只乌龟，相互交错；第二周是圆雕的四尾鱼；第三周是浮雕的四只青蛙和四只乌龟，交错排列；第四周是四只圆雕雌性水禽，头上无冠；第五周是七尾浮雕的鱼和四只圆雕作蹲伏状的青蛙，同样是交错排列，其中一只青蛙遗失，旁边有铭文。可以想象，当使用者在盥洗时，水从手上流下，冲击到盘内的小动物上，这些动物随机不停旋转，奇妙悦人。
很明显这是西周晚期的一种青铜器。
这件精美的青铜盘铭文书体工整，文字精炼简要，并且有许多用语用韵异常精妙，整篇铭文是学术价值极高的史料。铭文内容说明东周时期，联姻作为大国之间结盟的一种手段，不仅发生在国与国之间，而且在大国的贵族之间也有所见，说明当时跨国联姻已超出政治目的，成为上层社会的一种风尚。
老者见林樾只顾欣赏盘子不说话，他有些按耐不住了，再次问道：“不知林少是否看出什么奥妙了。”
林樾抬起头看着老者问道：“请老伯赐教。”
“林少这是折煞老夫了。”
林樾说道：“这是春秋子仲姜盘。”
老者向林樾竖起大拇指说道：“传言不虚。林少乃是人中龙凤。”
林樾问道：“老伯让晚辈来看这个盘子意欲何为？”
老者说道：“宝剑赠英雄。如此绝世真品，真正的拥有者不能是平庸或是贪婪之人。应该是林少这样的英雄豪杰。”
林彬把包放到桌子上说道：“这里有一百块现大洋，这东西我们要了。”
老者摇摇头说道：“不，老夫要是收现大洋的话，它早就易主了。”
“那你想要什么？”
“老夫要林少兜里的美刀。”
林彬无奈地收起现大洋说道：“你想要多少？”
老者伸开双掌，亮出十个手指。
林彬问道：“一百美刀。”
“不，一千美刀。”
林彬说道：“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美刀堪比黄金？”
老者说道：“这个子仲姜盘的铸造技术是代表当时的最高技术，每一只动物都是嵌进去的。它采用的是分铸技术。值这个价。老夫绝没有狮子开大口。换做是现大洋，你就是给我五万我都不卖。”
林樾拿出美钞，数了十张百元美刀递给老者后，让林彬把盘子收起来。
老者让下人给林樾和林彬上茶。
既然买卖已经做成，林樾想离开。
老者说道：“请林少稍安勿躁。老夫有话要说。”
“那就请老伯赐教。”
“赐教不敢。”老者看到他的手下已经退出去后小声说道：“等到拍卖会一结束，还望林少尽快离开鬼市。”
“这是为何？”
林樾有些不解。
老者神秘地说道：“这次的鬼市开市蕴藏着很大的阴谋。有一只神秘的力量左右着这次的交易。”
林樾有些意外，听说这个鬼市还是很讲规矩的，童叟无欺。现在怎么会有神秘的力量左右交易能。
老者继续说道：“传闻这里和地府相连，有人要请出百鬼夜行，祸害同道，乘火打劫。老夫也是急着出手脱身才把东西低价出手，套现离场。”
林樾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本少爷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在作妖。”
老者摇摇头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佩服。”
林彬问道：“看看我这一百大洋能买你什么东西。”
老者打开库房，领着林彬进去里面。里面不时传来林彬和老者的争吵声，林樾只顾喝茶不理会他们。
过了一阵，林彬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出来。
看起来老者很肉疼，估计是林彬多拿了几件文物，价值远超一百大洋了。
有传言在古董界，要是给林彬插上毛他指定比猴还精。所以林樾不担心林彬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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