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项目：熔炉（1.5合1）
第二天。
李温拿着今天上午发行的锡安日报，微微挑眉。
报纸的次页有着非常夸张的标题，至少在李温看来是非常夸张的，但不得不说，这种写法又很吸引眼球。
【震惊！古音多子嗣-刚石组织分部，宣布对锡安进步者的袭击事件负责。】
在标题的下面，还复述了很多古音多子嗣行动的具体内容，以及术士洛和许乐交手的照片。
有关于许乐的内容下面，还附加了一些小字。
【该图片随机添加，与本案无关。】
看到这行小字，李温也是嘴角抽搐……
李温在看报纸的时候，旁边的刘秘书也是一脸奇怪的说道：
“内容全部都是按照许乐要求写的，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么奇怪的理由，而且他把古音多子嗣的信息暴露出去……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打草惊蛇？”
李温微微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他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为什么？这样做的话，不利于抓捕吧。”
“锡安进步者大楼的袭击总是要有人来负责的，不把屎盆子扣到古音多子嗣头上，难道要我们来背锅？”
“他这是在帮您吗？许乐的视野这么宽广？”
听着刘秘书类似夸奖许乐的话，李温就有点来气：
“他有个屁的视野，他只能看到自己拿了多少好处，自己的仇人死没死，帮我？你想多了。”
“额……”
“不过从这件事情里，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个信息。”
“什么？”
“古音多子嗣们是分为不同阵营的，这也是许乐特地备注刚石分布，把情况写这么清楚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配合抓人？”
“我们又不是执法者，我们是锡安进步者研究人员，抓什么人？
让民众知道他们是恐怖组织，非正规的，让古音多子嗣自己乱起来，这才是他的目的，这种甩锅的手法，你多学着点吧。”
李温瞪眼看向刘秘书，然后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就要出去。
“部长要去哪？”
“我去看看小橙。”
“是。”
……
锡安进步者7楼，因为8楼被破坏的太过严重，一众的负伤人员都被转移到了7楼来。
其中也包括了许磊，李青橙，还有汪曼等人。
文艺团的主要负责人莎，面色有些阴霾的站在汪曼病房门口，与走廊上的另外一個人争执起来。
“团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9号的年会演出基本上要被砍掉了。”
“莎小姐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人都没有了，我还能想什么办法？”
两人争执的时候，恰巧许乐和李温也来到了7楼，李温是来看望李青橙的，而许乐则是看向汪曼的。
几个人碰到一起之后，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眼神交流，就继续朝着病房走去。
可在许乐遇到莎的时候，眼神稍稍在莎的身上停滞了一下。
在走到的尽头，许乐停了下来，笑着对李温说道：
“李叔来看女儿啊？”
“别绕了，没意思，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李温干脆闭上眼睛。
“额，刘秘书这边的信息量很大，所以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一下刘秘书。”
许乐不好意思的开口，而李秘书则是在李温点头示意之后才看向许乐：
“有什么事情，你问吧。”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很漂亮的大波浪，是文艺团的人？”
刘秘书微微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许乐不知道这种沉吟是他在思考还是什么，总之他感觉到了灵能。
而且是非常特殊的灵能气息，某种术士的能力么？
停顿了大概1分钟时间，刘秘书才睁开眼睛：
“文艺团的团长莎，年龄为29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资格很老，她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组件锡安的文艺宣传项目，算是议会直属的人员，怎么了？”
“文艺团的人员信息有多少人知道？”
李温这时候微微眯眼，他对于许乐的问题已经有一定理解了：
“你和他好好聊聊，我去看看小橙。”
“是。”
在李温走后，刘秘书才看向许乐：
“你怀疑这个莎？”
“只是觉得巧合太多了一些，宋晓佳作为一个医生，专门安排给文艺团员体检，然后又恰巧出现了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文艺团员的信息，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么文艺团员的信息，主要是汪曼的信息，是谁透露给宋晓佳的？”
听到许乐的分析之后，刘秘书点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需要时间调查。”
“明白。”
两人分手之后，许乐来到了汪曼的房间，自己答应了汪曼会再来看她，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男人，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食言。
“感觉好点了吗？”
“我本来也就没受什么伤，也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
许乐看到了汪曼手边的那本笔记，汪曼几乎不对他设什么心防，所以这本笔记许乐也翻看过一次。
可问题是，他从这本笔记上看不出什么东西，只有汪曼自己能够看到，而且看的津津有味。
也就是是说，他不是被所谓命运选中的人呢！
“没有力量，却有干涉的能力，呵……”许乐对这种说法暗暗鄙夷。
“许乐哥今天不用去忙工作吗？”
“当然要工作的，毕竟锡安动荡好几天了，这个城市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节奏。”
“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这个城市不应该有那么多的坏人。”许乐笑着说道。
“是啊，以前的锡安一直都是一座很平静的城市，但现在却变得很乱。”
汪曼表情有些黯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同事全部都死光了。
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许乐也没什么好的安慰方式，只能靠汪曼自己走出来。
“许乐哥……”汪曼再次开口，可她的声音又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许乐连忙拿出自己的黑杖放在汪曼面前，并且叮嘱道：
“以后有关于光铸的事情，如果我不在，并且没有拿出黑杖进行庇佑的情况下，不能说，明白了么？”
“知道了。”
汪曼心虚的点点头，许乐也没有训斥她的意思，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多紧密，至少许乐没有感觉到很紧密，只能说是普通朋友吧。
“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我感觉到一股光明弥漫在周围，我现在睡觉的时候，都感觉周围是亮着的，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许乐听到汪曼的解释后微微点头，他也不清楚光铸和汪曼之间的距离关系是什么。
纯净之人的作用，他也不是很清楚。
“有威胁你做什么事情吗？”
“没有。”
“那他对你的要求是什么？”
“就是每个星期和他见一面，聊聊有关于我的事情，故事，也可以聊聊我周围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里，许乐想到了夜煞。
光铸的要求听起来和夜煞的要求差不多，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夜煞对他身边的事情，周围的事情，还有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她就只是单纯的想听故事。
其他事情和对话都只是附带的。
其他的古音多之子夜煞完全不在乎，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在那里烧火。
所以光铸和夜煞，还是不同的。
“对这个光铸保持警惕吧，不要太过于抗拒，因为你面对这样的存在没有反抗余地，但也不能太过于顺从，要有自己的主观思想。”
“我知道了。”
许乐此时依然没有从汪曼的身上感受到古音多能量，也没有感觉到红月灵能之类的东西。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光铸如果要利用汪曼的话，应该会对她进行一些锻炼之类的事情。
可现在并没有，那找汪曼的原因是啥？
单纯聊天？许乐完全不相信。
结束黑杖的庇佑，许乐像是不经意间的问道：
“哦对了，那个莎你是不是很熟悉？”
“莎姐啊，她可是领导，我们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呢，哎，这次出事之后演出基本上是泡汤了。
这可都是莎姐多年来的心血，好遗憾啊，许乐哥怎么想起来问她的，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那行吧，我要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许乐眯着眼，点了点头。
“好的，许乐哥再见。”
许乐没有去提醒汪曼去小心防范莎。
没有意义，他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古音多视界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汪曼没什么心思，现在贸然的提醒，只会让她露出马脚。
汪曼此时的身份已经变得特殊起来，一个可以和光铸对话的人，对于其他古音多之子来说，恐怕是巨大的利益争夺对象。
确定光铸头颅的位置啊……或许这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用。
但对于子嗣，乃至只是背后的古音多之子来说，就有巨大的价值了。
比如夜煞所说的，吃？
……
从汪曼的房间里出来，许乐径直离开了锡安进步者大楼，大楼的环境确实很适合研究，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太适合在锡安进步者内部进行。
叫了一辆出租车，许乐朝着1号区域，命运小教堂的方向赶去。
下了车，来到了小教堂的大厅里，莱莱就十分热情的走了过来。
“许乐大人。”
她对许乐的称呼从之前的先生转变成为了大人，就像是对夏立波的称呼一样。
“莱莱修女。”许乐同样点头示意。
很快，拄着双拐的术士洛就从小教堂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便是夏立波。
许乐看向术士洛，热情的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感觉就像是欢迎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
“洛术士，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夏医生连假肢都给你安排上了，不过你看起来还不太习惯用假肢走路，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你现在已经自由了。”
“自由……”术士洛的表情很怪。
他看向许乐的眼神更怪了，摘除掉古音多印记这种事情，真的是可以人为做到的吗？
“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嗯，你现在已经恢复了许多，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置换出一些类似黄金的金属了呢？”
“……”
术士洛的表情越来越怪了，他本来就是在锡安进步者上班的，对于许乐和夏立波这样的研究人员自然很熟悉：
“你们这种研究人员每年的研发经费多不胜数，这些钱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锡安进步者还给你们提供不限制数量的材料，你为什么还要贪钱？
你这样做，对得起锡安对你们的投入和栽培么？”
看着术士洛义愤填膺的样子，许乐撇撇嘴，对一旁的夏立波说道：
“你看，莪就随便说说，他还急了。”
夏立波撇过头，不愿意和这个又当又立的家伙说话。
不过许乐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
“我觉得洛术士的能力很特殊，可以在机械制造方面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一些帮助，我准备弄个机器，所以才留下洛先生的。”
“做一个机器？我们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学，对于机械方面的理解根本一无所知，盲目的跨界……”
夏立波逼逼叨叨跟许乐说了一堆废话，许乐就知道夏立波在战斗方面很奔放，但在研发上面，却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
他对夏立波摆摆手：
“夏医生别着急行吗？虽然我想做的东西是个机器，但它却和生物学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一点必然需要夏立波先生，乃至整个研究室所有研发人员的鼎力相助才行。”
“和生物学有关的机器？你指的是什么？”
许乐稍稍沉吟了一会，想要把一个奇怪的设想变成现实，还是挺困难的。
甚至于说，他现在就连设想也都处于一个萌芽的状态。
“我想做一个炉子。”
夏立波立刻皱起了眉头，按照许乐之前的说法，他们接下来的研究方向不应该是让锡安变得更伟大，然后研究一种新的能源核心吗？
“炉子？是烧火的炉子？”
“炉子不烧火，还能叫炉子吗？不过……也不一定是单纯的烧火，也许能烧点别的什么东西。”许乐眼神微微发亮，就是那种一看就没想好事的那种表情。
“我劝你想清楚，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好吧，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炉子？”
夏立波本身还想劝阻一下，可仔细想了想之后，他觉得自己也劝不住许乐，索性干脆问问具体情况再说。
“我有一个能源炉的想法，但又没有办法给出详细的图纸，我甚至不知道那个机器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现在很麻烦。
我想要一点一点的把炉子构筑出来，其他人没有办法以实物进行随时随地的修改，但洛先生可以，这才需要洛先生的置换能力。”
“没有图纸？只有一个想法？搞科研要脚踏实地，不能全凭臆想，知道吗？”
“知道。”许乐点点头。
“那你准备烧什么？”
“这就要回到最基本的能量问题了，这个世界的能量种类很多，比如月灵就是一种非常高端的能量，我们现在甚至可以利用月灵和月石来制造月石科技武器。
那么换一种思路，以月灵的对立面来说，古音多是不是也能成为一种能源呢？
古音多能量非常广博，可以说是充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的散布区域要比红月之灵丰富多了，我们能不能利用一下？”
听到许乐的想法，夏立波和术士洛一时间居然没有去反驳。
“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想法，这不算是什么新鲜的提议。”
“然后呢？”
“古音多能量确实非常广博，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么去安全的提取古音多能量？古音多对应的事物，可是怪异。”
许乐点点头，对夏立波的说法表示认可：
“我知道啊。”
“烧怪异？”
“是的，就是烧怪异。”
“这很危险！”
“我知道很危险。”许乐又一次点点头。
“你知道危险还提出这个设想？”
“有困难就需要去克服，而不是放弃。”
“来来来，你给我说说怎么克服？”
“比如制造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让古音多怪异，比如活尸，通过某种固定的手段来引诱他们，让它们奔跑，追逐，从而提供出生物动力。
在它们的生物能量逐渐耗尽之后，再丢进我之前设想的那个熔炉之中，然它们释放生命中最后的古音多能量，然后回归大自然……”
许乐说的越来越扯，夏立波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你想的真美。”
“人不该有点梦想吗？难道就抱着你之前的那些拙劣想法一直研究下去？”
“我的想法拙劣？我是锡安最为杰出研究者。”
“现在你是，估计下一届就是我了。”
术士洛并不是科研人员，而且他身上还有夏立波种下的咒印，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插嘴。
只能看着许乐和夏立波两个人争执不休。
吵了半天，双方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答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
有关于怪异，比如利用黑暗规则和心能规则来进行刷怪，再让怪异变成能源……这个听起来扯淡的项目，最终立项了。
夏立波作为主要研究人员，率先提出了第一个需要克服的困难。
“如何利用规则引导怪异刷新？怪异刷新之后应该如何正确引导其动能流向？如果作为劳动力的话，又要进行什么样的规划？
是用黑暗规则来进行，还是用心能规则来进行？”
许乐沉吟了一会，拥有古音多视界和灵魂之树的他，几乎可以说是与心能站在一边的。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黑暗的规则真和大哥有关，那他距离黑暗规则也不是很远。
“黑暗规则是无法确定性的刷怪，而心能的1级规则只是怪异引诱，所以这件事情要从1级的心能规则开始。”
“具体一点呢？”
“让某个人的心能保持在1级的警戒状态，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吸引周围的怪异，这些怪异会自发性的朝着心能方向移动……”
许乐巴拉巴拉讲了一堆，但心能方面实在不是夏立波擅长的方向，于是他又问道：
“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做个心能诱捕仪，引怪……”
“我知道你之前做了个心能遮蔽器，现在又整出一个心能诱捕器，红月术士都是你这样的吗？”
“不是的，我不是一般的红月术士。”
“确实，一般的红月术士没你阴险，那炉子还做吗？”
“当然要做，燃烧怪异，让其还原成为古音多能量本质的炉子，这听起来就很伟大。”
许乐看向了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术士洛，笑眯眯的问道：
“洛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很伟大呢？”
“额，大概是吧。”洛不敢反驳。
……
又过了几天，时间已经来到了1月9号。
李温的办公室里，李温正在审查着有关于各个研究科室的研究经费申请。
看到这些账单李温就感觉头疼，锡安的财力有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这些研究上去了，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浪费掉了。
李温本人也是知道这种情况的，但他能阻止吗？
不能。
锡安这座年轻的城市，需要依靠不断提升的先进技术来保持活力和战斗力。
就像是蒸汽机这样的东西，它原本就只是一个炼金术士研究的附带产品而已。
但就是这种不经意间的附带产品，却改变了整个城市，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四大城邦的格局。
你如果拦住那些研究室的经费，人家反手给你扣一顶阻碍锡安科技进步的帽子，就算是他这个锡安进步者后勤部长也顶不住。
毕竟锡安确实需要靠科技的进步来维持。
“许乐的研究经费申请呢？怎么没看到。”
“他……没有申请。”刘秘书如实回答道。
“没有申请？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研究经费这个东西，每年都是固定的财政比例拨款，也就是说必须要分分下去，不管是给哪个科室的，都要分。
之前李温还想着给许乐塞一些，没想到这人这么没出息，连申请超额经费这种事情都不会做，太蠢了。
“部长，许乐来了。”
“让他进来。”
许乐笑眯眯的走进办公室，先是放下一盒没有包装的茶叶。
“李叔喜欢喝茶，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玉楼春，保准好。”
李温打开茶叶看了一眼，点点头：
“和楼下6毛的那种散茶挺像的。”
许乐：……他喝过？这都能看出来？
“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想申请一些研究经费，人员，以及……场地。”
看着眼前的许乐，李温的表情玩味起来。
这小子终于要开始做正事了么？
“你把夏立波拐走，又整天带着一个逃犯到底在做什么？说说你的项目是什么。”
“我们把这个项目称之为……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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