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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母亲的台灯


  其实袁媛在毕业的那年,她回去过那个她长大的小山村。

  袁媛结束了大学时期的美好生活,实在是无法忘却那个左邻右舍,甚至全村人都对她很好的小山村,在她的印象里她就像是全村的孩子一样,所有人都呵护着她,爱护着她。

  当然所有的美好回忆里,并不包括她那懒惰并且酗酒成性的父亲。

  回到村里的那天,她更是全村的宠儿,因为她是村里这几十年来第一个大学生,全村都在为她庆祝。

  而她的父亲,完全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全村为她庆祝才刚开始不久,就已经醉倒在村里唯一的井边上。

  村里为她举办的酒席一直到深夜,最后,她也醉的手舞足蹈胡言乱语,需要别人的搀扶才安稳地回到了家,在床上深深睡去。

  袁媛很喜欢自己的房间,因为一般山村里的房屋根本不装窗帘,而她的房间的窗户很小,而且位置还很高,就算是白天光线的照射也很弱,所以她总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懒觉。

  半夜,袁媛口干舌燥的醒来,迷迷糊糊的她,在黑漆漆的屋里,挥动着手在床边找寻台灯的开关。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

  原来是她把母亲生前最爱的台灯打翻了,台灯的底座瓶在地上摔得粉碎。

  袁媛一下子就清醒了,心里满是悔恨与惊慌!

  手足无措的她,很快地在黑暗里寻觅到手机的呼吸灯,她拿起手机打开了电筒功能往地上照去。

  “咦?!那是什么!”

  原来在满地的台灯碎片中,竟然出现了好几张卷的很细的纸条卷。

  袁媛好奇地拿起了最小的纸条卷打开,开始看着。

  “我被绑架了,请联系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后面是母亲的名字,还有两个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地址与手机号。

  袁媛看的一头雾水。

  袁媛又拿起了一张纸条卷打开,上面写着:

  “我是被拐卖的女人,我已经被囚禁了最少八年!为什么我可以准确的知道是八年!因为我听到了八次的过年鞭炮声!我被拐卖到这里囚禁来帮他们生孩子!那些无耻的村民和男人们已经让我怀孕了八次!我也已经成功的打击他们的希望八次!因为八个孩子都被我都亲手杀了!我成功地让他们都以为襁褓中的孩子是死于意外!我的身体太虚弱了,这次怀孕我估计我活不下去了!我不敢自杀!我想自杀!”

  袁媛的背脊发凉,没有勇气继续把其他的纸条看完。

  她抄起了自己随身的行李,死命的往外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她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子,而且没有人跟着。

  她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最小的纸条,按照上面的手机号播去,电话那头几乎是马上接通的:“喂!”

  “请问许慧英是您的女儿吗?”袁媛怯懦的问。

  “是,是我的女儿!妳是谁?”手机那头传来的是老人激动地声音。

  袁媛的脑袋瞬时间就像被棒球棒打中一样。

  “嘭”的一声巨响,在她的脑袋炸开!

  袁媛再也撑不住自己无力的双腿,瘫软在路边的大树下,任随着手机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并且开始大声的啜泣!

  手机的话筒一直传来老人的嘶吼声!

  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明白了母亲为什么难产死去!她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母亲亲人的照片!她明白了自己的房间的布置其实就是个牢房!她明白了为什么全村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父亲是疯狂的!

  过了好久好久,袁媛回到北京,平复了心情后,写了一封不具名寄件人的快递,把母亲写的纸条都寄给了两个老人,并且写明了她再也不想回忆起的小山村名字与地点。

  依稀记得,后来那年出了个社会新闻,两位古稀老人旅游至偏远山村,竟投毒当地饮用水井,造成全村将近三分之二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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