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葬礼
不一会,几人在小猿的带领下,来到了哀悼现场。
那简易的雷神庙前的一块空地上,几乎整个部族的人都在那肃立着,一个个火红的火把,在夜的凄凉中摇曳着。庞大的人群中,还跳动着一些奇异的火焰,那些都是修炼过掌心焰的部众。
山顶洞大长老孤寂的身影,游走在一各个,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棺材间。他不断凝重的轻抚着,一具具已经没有了表情的面孔们。明明早上还一个个的满脸的朝阳,可是……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大长老,他一哭局面就……可泪水依然流过他那已经显得衰残的脸。
夜很静,似乎也在一同悼念着亡者一般,每个人脸上都印着一层霜,许多死难者的家属,在那无声的抽泣着。
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这一幕,早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心理准备,本以为会很坚强的坦然面对,可还是让人痛彻心扉!他们并没有像世间一般人那样去嚎啕大哭,因为他们深深的为自己的丈夫、哥哥、父亲、姐姐或是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某个人而感到自豪。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为了整个部族而献身的人,要问这世上最可爱的人,那就一定会是他们!
红雷一行人渐渐来到了现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这圣子的身上,仿佛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期盼着爸妈给他做主一样。是他,红雷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将整个猿族的未来,都寄托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这凉冰冰的直道,就通向那三十几位长眠的英魂。风,在寂静的夜里,低沉的悲鸣着,回荡起六道轮回的苦痛。火,也不太那么温暖了,因为此刻,它在流着水。
兴义长老和金丝小猿等人,自然的归入了悼念的人群中,而那红雷继续向前走去,还是第一次怀着这样沉痛的心情,带着这样沉重的脚步。
简易的掉念台,只是由四根木头支起的一个棚子,除了棚外侍立的两个卫士和四盆火炬,就只剩下那三十几个牌位了。
本部大长老一把抓住了红雷的手,轻拍了两下,似在无声的说着什么。而后二人转过身去,满场鸦雀无声。
大长老开始发言:“今天……是个让人心痛的日子……我们又有三十六位亲人,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其实,这样也好,相信那个世界一定会很美好……”说着大长老有些说不下去,也引的本来寂静的台下,想起了阵阵悲鸣。
大长老还是努力镇定着自己:“我们猿族每一个人,都会铭记他们,铭记那些为了保护我们,而默默牺牲奉献的人……我想,他们也一定去的很欣慰……如果有一天,时候到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他们而去!”
“我也愿意……”
“我们也愿意……”
“……”
会场上,一个个族人,高举起了他们的右臂。就连那外表显得异常柔弱的金丝,也坚定的举起了她那纤细的右手,她也不会害怕牺牲,她的父母就是在保护部族迁徙时而身亡的。
还有今天的大毛,平时真的就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还有那万万千千数不清的先辈们,这一切,都让她没有软弱的理由。如果有一天,时候到了,她也绝不会吝惜她的生命,追随那曾经奋勇的,无数先烈们的脚步而去。
而此时的红雷,正在望着那一具具的尸体发呆。虽然这本部有千人左右,但几个月下来,就算不能全叫上名字,也早都脸熟了。
这次领队的六叔,是本部中仅有的几个佰长之一,乃是部族中的绝顶高手,红雷又怎么能不认识?
而那大毛,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一个人。现在的红雷,是多想他能起来呀!哪怕再向自己丢几个石头,他也愿意,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红雷粗略看了下,这三十几人,明显全都是金丹中辈高手。这整个山顶洞站满真正进入金丹中辈的,才不过六十几人,看到这样的惨状,就像在生割红雷的肉一样痛。
这时,大长老停止了讲话,看了看红雷:“圣子要不要说两句?”
红雷看了看大长老,确只是摇摇头。先前,他常常在部众前面各种装腔作势。可是今天,他确就只想这样,只想一个人静默着。
他在原世界,本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来到部族这些天,他是享尽了过去所没享过的亲情和温暖。这里的每一个人待他,都像是家人一样。虽然有时碍于他圣子的身份,显得有些拘谨,但他确能真切感受到,在他们的心中都早就把自己当成一家人看待了!
其实不只是对红雷如此,部族的每一个人,对待这个大家庭每一个一员都是如此。这里虽然有些孩子也有父母,但他们确不是只爱自己的子女,他们在爱自己孩子的同时,还一同爱着部族的一切孩子。
红雷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自己变强,变的无比强大,才真保护得了自己的家人们。不然,就算有再多的金丝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本部大长老见红雷不想发言,也没有强迫他,道:“那就请殿下开始上第一柱香吧!”
红雷走到那供着三十六个排位的简易灵棚前,跪在了拜垫上。心情沉重的拿起了一小条香木,掌心向前,掐举到额头顶礼一下,放在了事先已经燃起香粉的炉中,如是三次。
放完三柱香后,他郑重其事的,向王者灵位三叩头。
在原世界,他完全对这种叩头礼嗤之以鼻,认为那全是封建迷信的产物。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今天的他,确是心肝情愿的在磕头。仿佛现在此刻,唯有这样的行为,才能表达他的心情。也唯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大长老接着上香,他的手都在颤抖着,大长老看着这些孩子长大,那份心情,比之红雷是更甚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他是现在整个部族的主心骨,坚强,就是他现在唯一能表达悲痛的方式。
而后是兴义大长老,而后是山顶洞部的一些长辈、执事、佰长之类的。
除了有任务在外的人,现在部族的所有人,都已经上过香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山坡上,早已经挖好了一些墓坑。大家缓缓抬着这几十名部众来到了这里。
当那一副副棺材就要被黑土所掩埋时,终于人群中好多人再也止不住了,他们的亲人,就这样,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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