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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 四处奔走


  曹天霸的入狱,惊动曹家堡乃至周边的村村寨寨,他在这一带可是个名人,百姓们或许不知皇帝是谁,但无一例外都知道曹天霸是谁,被他抢夺过的,击掌叫好,受他恩惠过的,扼腕叹息,与他毫无关系的,也不免吃惊状:“曹天霸居然给抓了!”

  总之曹家堡这几天茶余饭后谈的都是这件事,非常轰动。

  玉贞倒像是没事人似的,每天仍旧去药房、货栈看看,更多的时间是忙活建造铺子的事,谷梁春秋回了京城,屈白臣替她盯着那些工匠,曹天霸出事,屈白臣当然着急,这天晚上回到乔家,就把玉贞叫到自己的住处,开口就道:“你怎么打算救曹天霸?”

  玉贞也没惊讶,直言:“我要去查一查曲员外的死。”

  屈白臣明白她的心思:“即便你查出了曲员外不是曹天霸杀的,也未必救得了他。”

  玉贞有自己的道理:“那个曲员外无辜做了个棋子,说来说去,其实也算是给曹天霸殃及的,所以查出曲员外的死因,不单单是还曹天霸一个清白,能让那个真正的杀人者得到应有的报应,也算给曲员外报了仇,还有,即使曹天霸给定个盗取先帝朱谕的罪名,也不能被诬陷杀人,他没做过,不能替恶人背负罪名。”

  屈白臣点头:“你说的这个也对,可眼下先要保住曹天霸的命。”

  玉贞嗯了声:“我省得,那个……我去找了我表嫂,让她帮我照顾下曹天霸。”

  屈白臣一愣神:“你表嫂?就是阮家大少奶奶?虽然你们是亲戚,可她真的肯帮忙吗?”

  乔家与阮家是至亲,但乔家与阮家的关系非常微妙,这个屈白臣焉能不知,所以怀疑。

  玉贞舔了下嘴角:“那个……我跟我表嫂说,如果她不帮我照顾好曹天霸,一旦曹天霸死了,我立马嫁给我表哥。”

  “啊!”屈白臣瞠目结舌,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玉贞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如果不这样说,那位阮家大少奶奶怎么会帮我。”

  屈白臣呵呵一笑:“不过,也不失为妙计。”

  玉贞惭愧的也笑:“妙计算不上,损招差不多。”

  屈白臣本就不是拘泥之人,当初为了“囤积居奇”还同玉贞争执过,所以他笑着摇摇手:“大名鼎鼎的三十六计,不见得都是君子之计,对症下药,因人而异,能致胜即可。”

  玉贞叹了声:“我是怕有人对曹天霸不利,可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大牢中打点,衙门里都是宋家父子的人,未必敢收受我的好处,所以才找到了我表嫂,首先她是宋家人,衙门内外,都得给她三分薄面,其次她聪明着呢,她肯帮忙,曹天霸必然无虞。”

  屈白臣点头:“没错,不过治标不治本,这不能彻底救了曹天霸。”

  玉贞不禁愁上眉头:“我知道,我正在想法子。”

  屈白臣道:“不知谷梁公子何时回来,谷梁世家在京城名声大谷梁公子也交游广,他应该有门路。”

  玉贞有同感,可也不知谷梁春秋何时能够回来,又不好写信催他,人家在别处还有事务,留在曹家堡帮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

  屈白臣见她神情黯淡,安慰道:“你也别急,曹天霸这么大的案子,一时半会不会下结论的,只要防止有人在狱中害他即可。”

  玉贞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是不急,玉贞还是日夜琢磨这件事,脑袋都想痛了,也没想出良策,这天在药房查看账目,麦子站在一旁神思恍惚,玉贞指着一笔不清楚的账目问;“这个,怎么回事?”

  麦子茫然反问:“什么?”

  玉贞微笑拍了下她的肩头:“是不是为你哥的事着急?”

  麦子突然眼圈就红了:“我从小家穷,受尽了苦,后来给爹卖了,养父母又先后病故,若非遇见玉贞姐,我也许就饿死街头了,可玉贞姐你待我再好,你也只是我的主人,直到和哥哥重逢,我才感觉自己有了家,这才高兴了没几天,我哥就出事,还是这么大的事,我真的很害怕,怕我哥会……”

  说不下去了,泪水滚滚而下。

  玉贞掏出帕子递给她:“放心,我保证能救出你哥。”

  麦子一边擦泪一边道:“玉贞姐,你真的不在乎我哥向你悔婚?”

  玉贞凄然一笑:“不能说一点都不在乎,那种话说出来很伤人的,可我不信他是真心想跟我退婚。”

  怎么能够相信呢,那个男人为自己连命都不顾,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矛盾而说悔婚即悔婚呢,在秃子山上,曹天霸那么说,或许是怕她不肯独自逃命,是故意刺激她,或许是真的生气,因为她对他的信任太少,可她就是坚信,曹天霸为她连命都不要,不会轻易抛弃她的。

  麦子道:“我也不信,我哥那么喜欢玉贞姐,怎么会说变就变呢,这个世上,除了云姑娘夫妇之外,我觉着情义最深的就是我哥和你了……哦,对了,玉贞姐,云姑娘的相公在衙门做事,或许可以找他帮帮忙。”

  玉贞也恍然大悟般:“你说的没错,柳二爷虽然只是个小吏,但毕竟是衙门的人,即使他帮不上什么,向他打听下你哥在大牢的情形也是好的。”

  这姑娘,雷厉风行,指着账簿上那不清楚的一笔:“这个,你看下,我去云记画坊。”

  说走就走,也没喊人备马,去街上赁了辆车,独自去了云记画坊,等到了地方,云拂衣正在支应生意,彼此交汇下目光,玉贞静静的等着,等那位客人一走,云拂衣立即道:“曹总镖头的事我知道了。”

  然后拉着玉贞进到里间,伙计刚上了茶,云拂衣的丈夫柳长风匆匆而归,进门就道:“事情有点麻烦……”

  忽然发现了玉贞,连忙咽回下面的半截话,向玉贞道:“乔小姐来了。”

  玉贞有礼:“二爷还好吧,我来看看姐姐。”

  柳长风请她坐:“拂衣也惦记你呢。”

  云拂衣含笑:“二爷也坐吧,玉贞刚好来了,咱们商量下曹总镖头的事,人多主意多,总会有办法。”

  听这意思,夫妻二人私下也在为曹天霸着急,玉贞道谢。

  柳长风道:“谢什么呢,一听说曹总镖头出了事,你姐姐可是急坏了,赶紧拿了银子给我,让我去衙门中打点,可惭愧啊,我只是个小小的文吏,平时也就抄抄写写,俸禄微薄,结交的人少,门路不多,而新任协领宋大人我更加不熟,真的帮不上什么,往狱中打点了些人,不图别的,希望他们对待曹总镖头好些,饮食上别刻薄,仅能如此了。”

  仅此玉贞已经是非常感谢,站起,郑重的向云拂衣和柳长风施礼。

  云拂衣一把按下她:“姊妹之间,这么客气,岂不生分。”

  柳长风也道:“乔小姐真的不用客气,我其实很敬重曹总镖头的为人,他之前虽然是个土匪,可打劫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财主恶霸,那些人的钱财有几个是正路上来的,所以,他哪里是土匪,分明就是个侠士。”

  玉贞不想这位柳二爷也有如此想法,心道你让曹天霸打劫你这种人,还不如蹲街上乞讨呢,每月那么点银子,自己都不够花销,亏得云拂衣这间画坊有盈余,否则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玉贞没有瞧不起柳长风之意,只是明白这么个事实,柳长风之所以拥趸曹天霸,一方面是鉴于她和云拂衣是义结金兰的姊妹,另外一方面,大约就是曹天霸“教训”了那些财主恶霸。

  无论如何,人家这么热心的帮自己,玉贞当然感谢,询问下曹天霸在大牢中的状况,柳长风更是突然间一脸的崇拜:“整个衙门都知道,曹总镖头果然是英雄本色,在狱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时不时的练练拳脚功夫,睡的踏实吃的饱,精神头更好,乔小姐放心吧。”

  他这么一说,玉贞果然放心了很多。

  柳长风又道:“假如乔小姐想去探望曹总镖头,这个我可以帮忙。”

  玉贞微微一怔,随即道:“不去。”

  柳长风很是诧异,但不好问出口,毕竟这或许涉及到男女私事。

  云拂衣却问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曹天霸对自己那样的态度,玉贞怕去了他也不肯见,不好说实话,含糊其辞:“以后再说吧。”

  云拂衣极力的劝:“见一见,告诉曹总镖头,你会想尽一切法子救他的,也好让他放心。”

  玉贞道:“我不去他也知道我在救他。”

  云拂衣和柳长风夫妇对视,都有些不解,曹天霸在秃子山当众向玉贞悔婚,不知怎么就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二人当然也听说了,既然婚约解除,彼此再无瓜葛,曹天霸怎么会知道玉贞在极力救他呢?他夫妻二人之所以晓得玉贞一定不会对曹天霸见死不救,是了解玉贞的为人,可曹天霸悔婚啊,玉贞既伤心又丢人。

  夫妻相对沉默,玉贞猜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对她的那句话不甚理解,玉贞也不做解释,又问柳长风:“宋大人是怎么个想法?”

  柳长风冷笑:“宋大人还不是想把曹总镖头立即斩首才好呢,可曹总镖头给定的罪名不单单是杀人越货,还有盗取先帝朱谕,这就必须上奏朝廷了,所以曹总镖头这到底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盗取先帝朱谕罪名甚大,可终究让宋大人不敢判他斩立决,所以想救曹总镖头,咱们就有时间。”

  此话不错,可曹天霸盗取先帝用以威胁东太后,砍头是小的,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株连九族?玉贞脑袋里灵光一闪,醍醐灌顶般的终于明白,曹天霸当众向她退婚,绝对是怕她给株连,在秃子山时,忽然出现那么多官兵,同时也出现了宋赤诚,当时宋赤诚就说过,曹天霸盗取先帝朱谕罪不容赦的话,那个时候曹天霸便料到他是再无活路,怕株连到她,所以才狠心退婚。

  突然间,心底犹如一条清凌凌的小溪缓缓流过,涤荡去沉积的浑浊,心透明了,心也轻松了。

  她霍然而起:“我要救曹天霸,一定!”

  之后的日子里,她一边忙着生意,更多的时间在四处奔走,能求到不能求到的都求了,杀曲员外还不算严重,一者这事或许能够查明,二者见多了花钱消灾的事,一个乡绅土财主,虽然家财万贯,但终究也是平头百姓,只要肯花银子,还是能够摆平此事的,且曲员外根本不是曹天霸所杀,想查明也不是特别的困难,但盗取先帝朱谕,所有她求到的人都无能为力。

  几天下来,毫无希望,玉贞陡然而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私下里对麦子说:“我要进京。”

  麦子知道她是为了救曹天霸,只是不解:“你进京找谁呢?乔老太爷好像还未从南边回京。”

  玉贞道:“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但你哥的罪名可不轻,曹家堡附近的官员也就宋茂卿最大了,所以我是想烧香找不到庙门,但京城就不一样,那些京官,上朝议政的,很多跟两宫太后熟悉,或许有办法,总比能在家里这么煎熬。”

  麦子也豁然开朗,她听说过这么一个笑话,皇城城墙倒了,砸死了十个人,两个一品官,三个二品官,四个是三品官,还有一个不是官,却是官太太,皇城根下,官员俯拾皆是,机会大,路子多,她又忽然想起一个人,高兴道:“是了,谷梁公子人在京城呢,谷梁公子是建造皇宫的人,不单单那些官员,即便是两宫太后都对他非常器重呢,谷梁公子为人又仗义,他能够帮玉贞姐筹措到这么多银子,也一定会帮着救我哥的。”

  玉贞点头,当初曹天霸入宫盗取咸丰朱谕,为其提供紫禁城地形图的,就是谷梁春秋,听谷梁春秋话里话外对曹天霸也是非常敬仰,所以玉贞觉着进京方能救出曹天霸:“那好,药房的事你盯紧了,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动身。”

  麦子仍有顾虑:“我哥盗取先帝朱谕可是真的呢,朝廷真的会不介意?”

  对此,玉贞也是无法预料,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决定之后,就让月映为她收拾行李,决定次日一早即赶往京城,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协领府大牢失火了,火势很大,烧毁了一些牢房,也烧死了很多犯人,牢房其中就有关押曹天霸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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