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章 藏匿
薛家老宅曾经闹鬼,且在曹家堡传的沸沸扬扬,为此家主薛满低价将老宅卖给了玉贞,他就带着妻儿老小跑到乡下去住了。
然后,宋绣程借机指使樱春扮鬼吓唬人,从而使得玉贞新建的铺子出赁陷入困境,为了澄清闹鬼一事,玉贞决定从根上解决,这才找到薛满,最后威逼利诱,迫使薛满说出真相。
原来,薛满虽然有一妻一妾,但二人并没有不睦,至少表面上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冲突,正房张氏,恪守贤妻本分,希望刘氏能给薛家继续添砖加瓦,最后刘氏如愿怀孕,薛满非常高兴。
谁料,某天刘氏竟然失足掉进了后花园的井里,薛满非常难过,接着,家里就开始疯传,说刘氏其实是给张氏害的,薛满非常生气,为此差点休了张氏,念在张氏为自己生养了儿女,才没用赶走张氏,也没有报官。
然后这事就这样压了下去,没几天工夫,薛家开始闹鬼,还有人亲眼目睹过,都说是刘氏的冤魂回来向张氏索命来了,即便满腹委屈的张氏也怕了,于是央求薛满请了法师来驱鬼。
可是那鬼越驱越厉害,为此薛满心力交瘁,寝食难安,这一晚,他从恶梦中醒来,感觉心口憋闷,就独自往后花园散步,家里人都说闹鬼,唯独他没有见过,他因为思念刘氏,甚至想亲自撞鬼,希望以此能够和刘氏团聚。
薛家不过中等人家,园子不大,零星栽着几棵树,少数几个花圃,更兼那晚月色亮如白昼,进了园子便一目了然,他也就清楚的看见在一处树下有两个人,他先是一阵高兴,以为是刘氏的鬼魂又出现了,接着感觉不对,因为对方是两个人影,他未免起了疑心,于是躲起来偷听。
薛家人不多,所以薛满立即听出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家里的某个丫头,那丫头道:“你让我扮鬼,我也扮了,你啥时候娶我?”
然后开腔的是个小子:“别急,等老爷休了夫人,然后娶了你,咱们把薛家的万贯家财都弄到手,咱们两个就成亲。”
这小子薛满更知道是谁,此人能说会道,哄的薛家上下人都非常喜欢他,薛满甚至想着要升他为管家呢,不想这厮竟然怀着这个目的,薛满怒不可遏,正想冲出去打人,那丫头又道:“你把刘姨娘推到井中淹死了,又嫁祸给夫人,这事一旦给老爷知道,我怕。”
竟然是这小子害死了刘氏,薛满更加气愤,此时那小子一巴掌打在那丫头脸上:“胡说八道,刘姨娘就是给夫人害死的,老爷很快就会休了夫人,然后娶你为继室,那个时候老爷也会得重病不治而亡,薛家的万贯家财就是你我的了。”
原来这小子不仅害死了刘氏,还嫁祸给张氏,更琢磨要害死自己,薛满一声怒吼:“混账东西!”
二人见是他,那小子吓得撒腿就跑,那丫头跑了几步摔倒在地,见薛满冲了过来,那丫头也知道事情败露是什么下场,一咬牙,一头栽下了水井,而那小子却逃出薛家,从此没露过面。
即便张氏是冤枉的,怎奈杀人凶手逃跑了,更何况闹鬼的事传的很广,刚好这时玉贞收购房屋准备兴建铺面,薛满就把老宅卖了,带着家人住到了乡下。
玉贞转述完,问曹天霸:“这案子,是不是得重新查起呢?”
曹天霸一拍桌子:“杀人偿命,薛满就该一早报官。”
玉贞道:“我问过薛老爷,他说他怕外人怀疑,以为他是为自己夫人开脱。”
这话没错,大户人家,后宅女人多,为了取悦丈夫谋取自己的利益,勾心斗角在所难免,曹天霸还是为薛满的想法赶到惋惜:“现在查起来会有些困难,假如他一早报官,说不定早抓住那小子了。”
说完了薛家闹鬼的正在内幕,又把话题回归到宋绣程身上,宋绣程本着报仇的目的,所以曹天霸有些担心。
玉贞却道:“到最后,置于死地的不知是谁呢。”
心里想的却是今天的事,问曹天霸:“一旦宋绣程让人散布你我私会的谣言?”
曹天霸满不在意:“我正求之不得呢,刚好趁机把你娶回去。”
玉贞摇头:“你和丑妹有过婚约,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也有很多人知道,丑妹也还未出嫁,这个时候传出你我的闲话,于你不好。”
曹天霸天不怕地不怕,听玉贞说于他不好,他才想起,这事或许对玉贞才是不好的,玉贞可是个女儿家,所以斟酌下,道:“既然闲话别人会传,不如我们自己传。”
玉贞狡黠一笑:“我正有此意。”
于是,他们没有离开,反而又找来了更多人,其中就有丑妹的父母和兄长,商谈丑妹的婚姻大事。
自打曹天霸下了老狼山,曾经反对丑妹在曹天霸身边的,丑妹的哥哥,也对丑妹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后来丑妹跟曹天霸定下婚约,不巧那个时候刚好是曹天霸落难,葛家人对丑妹的态度又发生改变,只等曹天霸无罪释放还升任协领,葛家人第三次对丑妹的态度发生改变,然后,今天居然说丑妹想嫁的人不是曹天霸,还是个穷小子,葛氏夫妇虽然有些失望,也没说什么,丑妹的哥哥葛大男却道:“我妹妹不是跟曹大人有婚约么,怎么能另嫁他人。”
这话不假,曹天霸不好说什么,玉贞也不好说什么,月映想说什么,鉴于自己是个丫头,玉宛想说什么,奈何自己是客居,这时玉宛偷着在下面踢了下麦子,麦子会意,道:“是丑妹向我哥提出解除婚约的。”
葛大男不信:“我妹妹除非傻了,否则放着堂堂的协领大人不嫁,转头嫁个穷鬼?”
麦子第一眼就厌恶这个男人,冷笑声:“相比那些无情无义钻进钱眼的人,丑妹更看中情义,张三郎对丑妹有恩,也比我哥更喜欢丑妹,所以她才要嫁。”
葛大男却道:“啥情义啥喜欢,是你们想不要我妹妹,编排出来的吧?”
曹天霸看了眼他,然后举起手中的茶杯咔擦摔在地上,吓得葛大男一哆嗦,看过来,就对上曹天霸凌厉的目光,又吓得一缩脑袋,这时曹天霸道:“丑妹无论嫁给谁,她都不会贫穷,因为她有我这个义兄在。”
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葛氏夫妇对望一眼,都充满了感激,葛大男也就再没说什么,一扭头,发现了玉贞和乔家等人,他便问:“我妹妹的婚事,乔家人来干啥?”
玉贞微微一笑:“首先,我和丑妹是好姊妹,其次,曹大人说张三郎会瓦工木工手艺,刚好我用得着,所以过来问问曹大人,能不能把张三郎借我一用,当然,工钱优厚。”
葛氏夫妇又对望一眼,没想到这个张三郎还如此抢手。
葛大男却还是不十分满意,毕竟一个手艺匠人跟堂堂的协领大人没法相提并论,他原本一直央求丑妹替他向曹天霸说说,想在衙门谋个一官半职,可丑妹就是不肯,觉着他没读过书不识字,又不会功夫,干不了什么差事,而今妹妹又放弃了协领不嫁要嫁个平头百姓,葛大男气鼓鼓的,可又害怕曹天霸,所以也只剩下气鼓鼓份了。
曹天霸发话,没谁说此婚姻不好,这事也就算定了下来。
而当宋绣程让我出去散布玉贞和曹天霸私下约见的事时,那些听来的人嗤笑道:“人家是在商量丑妹姑娘的婚姻大事,真是少见多怪。”
这话传到宋绣程耳中,愣了下:“那个丑八怪要出嫁?”
继而冷笑:“这年头,母猪戴多花都能嫁人了。”
一招手,叫过樱春:“你去打听下,看看那张三郎是什么人。”
樱春已经显怀,行走也不是以前那么轻便,就道:“小姐,这事叫旁人去吧,你看我现在,实在不宜出门。”
宋绣程斜睇一眼:“真把自己当成宋家大少奶奶了?我现在都指使不动你了,再说这种事叫旁人去办我能放心吗。”
樱春想说,除了我,也没人肯替你卖命了,无奈道:“好吧。”
回到自己房中,对着镜子照了照,肚子这么大,不是穿肥大的衣裳就能遮盖的,如果换在冬天就好了,可以披个斗篷遮羞,可现在天气炎热,斗篷是不能穿,该怎么办呢?最后没想出法子,只好狠狠心,找出几尺布来,使劲缠住肚子,缠的时候努力屏息,虽然没能恢复到原先的样子,也有些效果,肚子看上去平坦了很多,终于放心,这才出去打听张三郎的事。
肚子缠着布,身体就板的很,到了街上,正准备随便找人问下张三郎,忽然感觉肚子处很是不舒服,未免有些担心腹中的孩儿,正踌躇要不要解开缠着的布,自己倒有些呼吸不畅了,那种难受无以言表,为了尽快完成宋绣程交给她的差事,她随便拉过一个人问:“这位姐姐。你知道张三郎吗?”
那人一回头,她愣住了,原来竟然是月映,彼此见过,所以认识,她丢开月映想走,可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与此同时,月映也发现她脸色不对,因知道她是有着身孕的,月映就朝街边一铺子喊:“四小姐你快来!”
原来街边有一家卖毡帽的铺子,这时节还没到销售毡帽的旺季,但玉贞已经陆陆续续的把货进了回来,正在清点账目呢,听见月映的喊,忙转身走出铺子,一眼看见樱春,而月映还搀扶着樱春,她感觉大概是樱春出了什么事,就加快脚步,等来到樱春和月映跟前,发现樱春脸色很难看,忙问:“你怎么了?”
宋绣程和玉贞是死敌,当年玉贞可是放过樱春,所以樱春虽然没能把玉贞当朋友,也还是实话实说:“肚子好难受。”
玉贞当然知道她有着身孕,便道:“这旁边就有家医馆,我带你去看看。”
樱春想推辞,可感觉越来越难受,也就给玉贞和月映半搀扶半拖着带到了医馆,没等郎中号脉,她自己交代:“我这里,缠了块布,会不会……”
玉贞看她手指的方向,大吃一惊,掀开她的衣裳,更是瞠目结舌,三两下解除她身上缠着的布,气道:“你疯了,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
这个时候,樱春感觉腹中的孩儿没那么躁动了,自己也舒服了很多,然后,呜呜的哭了。
玉贞也知道她为何要在腹部缠一块布,让郎中给她号了脉,说无大碍,玉贞就又替她付了诊费,然后带她离开医馆,找了个僻静处,玉贞道:“你都这样了,就应该留在家里好好将养身子,怎么还到处走动呢?”
樱春又不能说实话,只好道:“小姐让我出来买些针头线脑的物事。”
玉贞很是奇怪:“阮家没有其他丫头小子了吗,作何要你这样身子的人出来呢,刚刚,你差点亲手杀了腹中的孩子。”
樱春是卖进宋家的丫头,多少年了,早和家人失去了联络,即便有联络,穷人家,父母兄弟什么都帮不到她,所以她在这个世上,也可以说是举目无亲的,听玉贞一言,她突然哭了,边哭边道:“我又能怎样呢,我是她的丫头,就得听她差遣。”
玉贞凝眉想了想:“不如这样,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的养身子。”
樱春很是意外,愣愣的不知所措。
月映一旁道:“你该不会还想替宋绣程卖命?早晚她会害死你和你腹中的孩儿。”
玉贞轻轻拍了拍她:“你自己决定,我是怕你这样成天的跑来跑去,对孩子不好,宋赤诚没了,你应该给他留个后。”
樱春抬头看来:“乔小姐你不恨他?”
玉贞叹了声:“人都没了,什么恨啊怨的,他曾经对我也非常好,可是……有些事是你我无法预料的。”
樱春哽咽难言。
玉贞又问:“怎样?”
樱春忧心忡忡:“我怕一旦给我家小姐找到,她会杀了我的。”
玉贞一笑:“我想把你藏起来,甭说是她,谁都不会找到,你信不过我就算了。”
樱春立即道:“我信,我信乔小姐的,谁不知道乔小姐是好人。”
玉贞左右看看,没什么可疑之人,吩咐月映:“去铺子上找伙计套辆车。”
于是,樱春就由玉贞安排,突然人家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樱春为了回报玉贞的恩情,向玉贞透露出一件事,那就是宋绣程正在一点点的私吞阮家的生意,这事,可是连阮致文和阮福财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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