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有毒的是蓝环章鱼
县衙内,柳昭昭跪在堂下,和她一同跪着的,还有千味楼徐掌柜,和一名老妇。
庄舟坐在主位上,神色散漫,却不失威严。
“啪!”
庄舟敲了敲案桌,做出一副审问姿态。
“犯人柳昭昭,你胆敢做有毒海产,并将捞汁海鲜高价卖给千味楼,导致客人食用后中毒而死,你可知罪?”
呵,还没开始审问,就已经定罪了!
柳昭昭蹙紧眉头,表示不服,“大人冤枉,吃过捞汁海鲜的不止他一人,出事的却只有他一个,可见此事另有蹊跷,还望大人明察。”
庄舟冷笑,显然不想继续折腾。
“仵作说了,死者确实死于食物中毒,他家人也可以证明,死者生前只吃过千味楼的捞汁海鲜,而捞汁海鲜是出自你手, 你还想抵赖?”
“大人,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我做的食物有毒,那为何死的只有他一人?”
柳昭昭挺直腰杆,斩钉截铁地问。
庄舟哼道:“那是人家运气好,没吃到有毒的那份,正如本……”
庄舟欲言又止,一想到中毒而死的那位食客,他就忍不住胆颤心惊一场。
不敢想,要是他这两日运气不好,也吃了那份有毒的,这会儿怕是坐不成这个位置了。
“咳咳!”
他轻咳两声,“眼下人证俱在,犯人柳昭昭以毒物制作吃食,致人死亡,速将她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大人!您怎能凭旁人一面之词就随意定罪!”
柳昭昭忽地站起身来,据理力争,“莫非,您今日是受人所托,所谓的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
“你放肆!”
庄舟瞬间怒火中烧。
他可以被人说是登徒浪子,不务正业,但绝不能被人说是与人合谋,算计无辜,这可是原则问题。
“你这刁民胡言乱语,质疑本官!来人,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大人!”
柳昭昭竭力推开官差,大喊,“您这般慌张下令,莫非是被我说中,心虚了?”
“还有你,徐掌柜!”
她猛地回头,朝徐掌柜质问,“倘若我被冤枉定罪,便不会再有人敢吃捞汁海鲜,千味楼好不容易挽回的生意必定再遭流失,这黑锅你当真甘心接受?”
“这……”
徐掌柜咯噔一下,他当时听说牵扯出人命,便没想太多,只想着急慌忙地将柳昭昭和盘托出。
此时冷静下来一想,他又觉得,似乎确实是这个理。
徐掌柜连忙猛磕一个响头,“大人,草民以为,柳姑娘所言不无道理,还望大人明察。”
堂外,有人认出柳昭昭,便帮着说话,“我吃过她的捞汁海鲜,味道挺好,也没见出事啊!”
“那海鲜是泡在同一锅汤汁里,要出事,应该一起出事才对,怎偏就他一人死了?”
“会不会是有人不能吃海鲜,我见过有人吃了海鲜长疹子的。”
“……”
听着这些议论,柳昭昭没有解释,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堂上之人。
庄舟面色微沉,他不喜断案,原本想着,既然此案有证据和证人,不如草草结束后回家潇洒,可现在这么多人质疑,他要是不回应,被京城那人知道,他这小小县令怕是也没得做了。
无奈,他望向那妇人,敷衍问道:“堂下妇人,你确定,你儿子生前只吃过千味楼的捞汁海鲜?”
那妇人点头,泣道:“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我儿昨日吃过千味楼的捞汁海鲜后回来上吐下泻,纵使有大夫极力挽救,也没能熬到天明,可怜我儿年纪尚小就”
“大人,您要为我儿做主啊!”
“放心,本官自会秉公办理的。”庄舟挥一挥手,“来人,把那大夫带上来。”
没一会儿,大夫出现在堂前,“草民见过大人。”
庄舟问:“是你给他们看的病?”
大夫点头,“是的,经诊断,那公子是吃了有毒海鲜才会如此,草民去时已经太晚,所以没能保住他一条命。”
庄舟又问,“那你可否诊断出,他所误食的有毒海鲜是什么?”
大夫想了想,回道:“回大人,草民尝试给他催吐过,在脏物里发现有疑似小章鱼的东西。”
妇人瞬间更加激动,“大人,您都听见了,是小章鱼,千味楼的捞汁海鲜里可不就是有小章鱼吗!”
徐掌柜满眼狐疑,“小章鱼咱们过去没少吃,可从未发现吃死过人啊!”
“没错,小章鱼没毒,有毒的是蓝环章鱼。”
柳昭昭轻笑,转头望向那妇人,“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儿子回家后一定又吃了蓝环章鱼,对吧?”
妇人见被说中,立马慌了,大喊:“你胡说!你说的那什么鱼我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吃它?”
柳昭昭没有争辩,而是转头望向庄舟,道:“大人,蓝环章鱼和小章鱼模样几乎一样,但蓝环章鱼身上有蓝颜色圆形斑纹,容易分辨,大人想知道真相,命人去她家搜查一番即可。”
大夫也道:“没错,蓝环章鱼确实有剧毒,即便煮熟了吃,也会要人性命,但这个常识很少有人知道。”
庄舟面色一凝,当即命人去办这事。
片刻,便有官差呈上几段蓝环章鱼的小尾巴,道:“大人,这是小的在她们厨房里发现的。”
庄舟定睛一瞧,虽说这些只有几个小段,但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肉色上面有圆形斑纹。
他瞬间怒了,忽地将盘中之物丢到妇人面前,“大胆刁妇,明明是你们误食有毒海鲜,却要栽赃给千味楼!来人,把她带下去,杖责二十!”
这妇人,害他提心吊胆一场,可不得要教训一下她?
妇人这下彻底慌了,“大人,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大人饶命啊!”
她记得,那人说过,只要她一口咬定,儿子是吃了千味楼的捞汁海鲜才中毒身亡,县令肯定深信不疑,不会深究。
可现在,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等等!”
柳昭昭忽地拦住,朝庄舟道,“大人,她说她要解释,您何不先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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