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陛下要失望了?
吴江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成,声音有些发涩:“陛下,曹相称病了……”
“说这段时间也许会不上朝!”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仔细的观察周成的表情变化,生怕周成生怒。
毕竟,之前的周成和曹相相佐相成,可以说是一代老臣新帝的典范了……可在周成最关键的时刻,曹相却开始“消失”了。
即便吴江对于周成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比了解,也知道周成和曹秋极,绝对不会有闹矛盾的可能。
但是此刻,还是有些踟蹰。
周成眼眸开阖之间,宛若有精芒闪烁,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曹相啊……”周成轻叹一声,似是有些遗憾。
曹秋极的心态,他自然了解的不行,但是周成昨天想了一夜,觉得有些荒谬。
曹秋极是想要降低自己的影响力,来成就周成千古一帝的威名……
毕竟,曹秋极若是和周成靠得太近的话,也许许多功劳,在黎民百姓,甚至在于历史丹青之上,可能就要被曹秋极分润了。
但曹秋极知道,知道最多只是起了一个辅佐的作用……
甚至于,大部分时候都没有!
这也是他为了急流勇退,想要一步到位,直接退位乞骸骨的原因!
他不想分润周成的功绩!
但是,在周成看来这就是一个悖论……乃至于,像是曹秋极不信任自己一般。
“没关系!”
周成随口笑着道:“你尽管把这个消息,传给曹相就行了!”
“放心,以如今前线的战事……曹相很快就会进宫了!”
想到自己写到周帆和楚天阔的信件,周成的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
虽然这些计划,他曾经随口和曹秋极说过,但曹秋极绝对想不到,周成会如此的“着急”!
或者说,节奏拉得如此之快!
吴江听着周成的话,张了张嘴,有些不信……
“陛下!”
吴江并不是个傻子,反而在周成身边待了太久的他,对于政事也极其的敏感。
他一下子也能够感觉得到,曹秋极是想要远离朝堂了……
遍览古今,像是曹秋极这样的聪明人,虽说很少,但不是说没有。
这类人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就是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自我否定。
想要让曹秋极重新进宫……在吴江看来,可能下一次进宫,那就是来辞官的了!
但周成表情玩味,显然不是这般想的!
“曹相,你是觉得你的风头,会影响朕?”
周成轻笑道:“你是不是……有些高看自己了?”
“朕的风头若是这么容易被你影响的话,那朕……还何谈竖立新规矩?”
至于说曹秋极想要和旧规矩一样,彻底消失在大夏的朝堂之上,在周成想来,更是觉得不妥。
他不是一个创造者,他只是想要推陈出新,弃其糟粕取其精华。
换言之,正是因为周成想要创立新规矩,创造出一个焕然一新的大夏,所以……他更需要一个旧时代的掌舵人。
让曹秋极都能够接受自己的新规矩,不更是一种成就吗?
……
曹秋极的府邸中,曹秋极喝了一口热茶,正在看书。
已经打算乞骸骨的他,并没有仔细梳理自己的仪容,白发散乱,只用一根簪子束缚。
放下庙堂中那般威严的他,手里捧着一卷书籍,甚至给人一种闲散富家翁的感觉。
“来了?”曹秋极突然开口。
来人步履无声,无言顿时毕恭毕敬的在他面前低头行礼:“小人,见过曹相……”
“小人刚才是担心打扰了曹相,所以才刻意没有发出声音!”
曹秋极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轻哼了一声:“阉人!”
对方赫然是东厂的一个小太监,闻言浑身一颤,却不敢有半点恼怒之色,反而惊恐的退却一旁。
曹秋极放下书卷,淡淡道:“拿来吧?”
“可是陛下让吴江给我的信?”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回应道:“回禀曹相,曹相所言不错。”
说着,还把信递了过去,这小太监乃是吴江的心腹,在面对其他朝官的时候,都不免有些跋扈。
毕竟,东厂如今的威势,可是笼罩一方。
尤其是战争状态,需要东厂这样的存在来稳定社稷局势,因此也助长了东厂的气焰。
尤其是吴江在周成身边备受宠爱,如定海神针般稳固……这样一来,更是让东厂的番子、太监横行无忌。
周成当然是在故意放任这种情况,东厂的人越嚣张,越横行霸道……
那他到时候,就越好处理。
但是,周成放任归放任,爱民如子的曹秋极,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对吴江他没有意见,但是对这些狗仗人势的东厂小太监,他还是会敲打一番的。
曹秋极接过信,扫了一眼。
上面的消息,自然是景州那边的战况。
看到楚天阔几乎全面击溃云王的军马,曹秋极喜上眉梢。
看到余子泉和周帆已经汇合,他更是忍不住道:“收服景州,就在眼前!”
那小太监很有眼力劲,连忙道:“曹相所言极是,陛下也说了……三日之内,必定收服景州。”
“三日吗?”
曹秋极屈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嘴角掀起笑意。
“迅如闪电……陛下的风格,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啊……”
“不过,希望陛下打完景州之后,能够让将士们一些歇息的时间……”
曹秋极摆了摆手,淡淡道:“消息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若是吴公公和陛下问起来,就说本相……对这个消息,很是开心,但病情困扰,所以这几日的朝会,就上不得了。”
“陛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吏部尚书齐大人商议……”
说完,曹秋极眼神似是有些踟蹰,最后才道:“若还有问题,再来书信罢。”
最终还是无法全部放下朝政啊……
小太监领命离去。
很快,他就回到了宫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吴江。
小太监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这也是吴江派他前去曹府的原因,听完了对方的讲述后,吴江问道:“曹相的表情中,可否有什么不对?”
小太监思索了一番,“小人看得出来,曹相似乎是在做什么抉择,但他无比的坚决……好像无法阻挡一般。”
“不过,他对于朝政还是挂念的。”
“本来他最后一句话,小人能够听得出来,是想要放权给齐大人……”
吴江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这家伙,还懂什么是放权?是不是,要本公公也给你放权啊?”
小太监浑身一颤,连忙求饶:“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小人以前在乡下私塾,曾读过几年书……所以,才能知道这些……”
“好了!”
吴江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本公公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以后对待谁都好,不要太跋扈了!”
“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去吧,把赏赐拿了,别说本公公吝啬!”
小太监哆哆嗦嗦走了。
而吴江则是若有所思,轻叹一声:“看来曹相很坚决啊……陛下此次,看来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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