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_第27章：求人的态度
默认卷_第27章：求人的态度
钱，能解决一个人百分之九十的苦恼；余下的百分之十还解决不了，是因为钱不够多。
这是最近两年在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但在我看来，它实在太过片面了。眼下，我确实处在一个缺钱的状态中，但，它并不代表，我会用旧味，用我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去换取金钱。
何况，世界上本就有太多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东西了。
健康，感情，还有思念。
旧味之于我而言，已经超出了房子本身的意义，我对母亲的情感寄托，对郑州这座城市的回忆，甚至，还有安歌在我生命中留下厚重的一笔，这座两层小楼，都涵盖了其中。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它被拆迁而不理会！
“哥，这不是钱的事儿。”我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哥的劝诫，再度对他问道：“您确定，这个消息是准确的吗？”
“百分之九十九！”
“中，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顾灿，我比你大几岁，从小带着你一起玩到大的…...你的性格我也了解一点，听哥一句劝，千万别在这事上做文章，到时候，不用相关部门的人来找你谈，周边的街坊邻居，都不会那么好相与。”
“嗨，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能做钉子户。”
“那就中。”
李哥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我店里还有些事儿，就先去忙了。”“好。”
送别李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没再跑去装修公司，而是驱车直奔大玉米。那里，有作为这个项目开发商之一的鼎峰地产，那里，有我“熟悉”的人。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
由于这次没有合理的理由，我被前台接待，礼貌的拦在了大堂，一阵急躁中，我对她说：“你给钱程打电话，告诉他，顾灿来找他，有急事。”
“好的。”
姑娘保持微笑，应了一声后，拿起座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又将电话放下，“顾先生，钱总让您上去，刚刚怠慢，还请不要介意。”
“没事。”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我便急匆匆的跑上电梯，来到了钱程的总经办门前，没有敲门，直接推开。
听到声响的钱程，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罕见啊顾灿，就是你这方式，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废话少说，我有事儿问你。”
“什么？”
我没有隐瞒，直接对他问道：“南泰路北，是不是要拆？而且还是你们公司负责？”
“嚯，消息够灵通的了。”钱程没有否认。
“我家在那边，能不能…...”
“说吧，你准备要多少钱？”钱程打断了我，双手插在一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咱们也算是朋友，这种事儿，多少会照顾你一些。”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怒极反笑，“老子一分钱不要，我只想问问你，我家能不能不动？…...你知道的，那是我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顾灿，没听错的话，你这是在求我？”
“对，没错。”
“中，既然是在求我，可你这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钱程，能不能收起你那套，咱俩从初中到现在，认识有十多年了吧。”
“你能不能不这样！”钱程大手一挥，哈哈笑了两声，“小时候你就这德行，做什么都牛气哄哄的，拜托你搞清楚一个事实，现在是你求我，你知道求，是什么意思吗？”
钱程的话，让我一愣。
是啊，我是来求他的，且是请求，而非要求。
轻轻吁出一口气，我终于软下了语气，对钱程说道：“钱总，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旧味你可不可以不动？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而且，我家的那个位置比偏，拆不拆它，都不能影响到工程进度。”
“不仅仅是二七老区，整个郑州市，都在进行改造，顾灿，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天真，识大体一些。”
“我都懂，但是，就我家，连带院子加在一起还不到三百平方，存在与否，都不能影响什么的。”
“我们公司当初承诺的，是都拆，然后将那块改造成一个大型商圈。”
“钱程。”这一次，我打断了他，“求你，真的求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你来找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做到。”
“哦？”
钱程不屑的扯起嘴角，“顾灿，你已经不是那个在郑州广告圈子里，有名望的点点广告的老板了，你说说，我的什么事情你帮上忙？…...别说我现实，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无利可图的话，谁会跟你做朋友啊？”
恍若无形的巴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
母亲告诉我，成年人的世界，是学会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东西，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可现在，在面对钱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无知。
因为他说的对。现在的我，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根本就没有在我身上投入情分的必要！
“我记下了。谢谢。”
转过身，我在心底嘲笑着自己，口中，却说着无比硬气的话，“不论如何，我都会想尽办法保住我家的。”“中啊，我等着看，你怎么能保住！…...放心吧顾灿，拆迁的时候，我会格外补偿你的。”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没那个资格。
径直离开鼎峰地产，站在郑州最为繁华的地点，我有些迷茫。
周遭的人，大多低着头，神色匆匆的，偶有的游客，又是满怀新奇，打量着眼前的郑州地标建筑。二者都是人，又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忍不住抬头，太阳刺眼，大玉米就这样耸立在我眼前，目所能及，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或许，我错了？”
我不该没有追求，也不该随遇而安，更不该，把自己想守护住的东西，拜托别人帮忙。这一刻的领悟，又是不是来的晚了一点？一个硕大的问号，就这样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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