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_第65章:答案说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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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一个很陌生也很遥远的词汇。
在离开校园的那一天,就有很多人,选择将这个词藏在心底,再也不会跟人提及。
我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在旧味聚餐的二十多人里,大家都是如此。因为在这个社会,你去跟人谈理想,跟人谈未来,他只会在面上微笑附和,然后心中鄙夷。
至今,我还记得,张健得知我抗拒拆迁时的样子,他说,“顾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个人这辈子只有那么一次,总不能为了遥不可及的理想,把生活都丢了吧?”
是啊,生活。理想放在生活之前,那么生活一定很苦。
这个定义,来自于芸芸众生。我见过很多、包括我自己都在持守着理想,过程很辛酸,尤其在还没看到结果的时候,更是心酸。
无论心理还是身体,在持守理想的时候,都很辛苦。
正因为了解,能够引起共鸣,我才会问出这个问题,美其名曰,答案当作支付这次聚餐的酬劳。只有大家都感同身受了,等我将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才有效果。
不得不说,我很鄙夷此刻的自己,污了理想这个词儿。
…...
“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彼时会想,等我长大了是去清华好,还是去北大好。”万没有想过,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是阿翔。
他从我手中接过麦克风,轻笑了一声,说:“后来我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高中的那个成绩,在我们苏州,千挑万选,来到了郑大…...大学时的理想,更现实了一点,不过也仅仅是现实一点而已。
我想跟自己的姑娘,一直走到最后。无论是留在郑州,还是回苏州,我都希望身边有她。我知道,一个男人,不该把爱情看得太重,业立才能家成,但,我就是想,控制不住的想。”
这是最动人的情话,只可惜他的姑娘没来这边。
此刻,动容。
所有人,都为阿翔鼓掌,欢呼。这个南方的小镇青年,已是羞赧到了极点。
“事业是事业,爱情是爱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好的,如果熬过了艰难,你们就结婚吧。”
我由衷的祝福阿翔,打从心底希望,他能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更希望,他们之间,不要出现自己与安歌的遗憾。
有人开头,就会有人接上。
“我的理想,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我想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没办法,穷怕了,也被那些用钱就能解决的事儿,给为难怕了。”
一个稍显颓废的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小时候,我穿的衣服都是捡我哥穿小的,初中的时候,我只有一套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就他妈是校服,谁敢信呢?
但,在我们青海,类似我这种情况的有很多,即便近几年这样的事儿少了,可它依旧存在。所以,我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想,怎么才能中上三千万,把家乡好好建设建设。”
“现在很少有人不希望自己有钱。”
我敬佩的看着他,“兄弟,我相信你会有钱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你那个心思。”庸俗而纯粹。
所谓赤子,不外如是。
“我的理想是不上班。”
“我的理想是开家旧味这样的店,然后养条狗,忙了就为食客做饭,闲了就坐在院子里看夕阳,弹吉他,逗逗狗。”
“我的理想…...我早就忘记它什么时候出现过,好像,我就没有过那东西。”
“…...”
二十三个食客,算上我与阿翔,这间屋子里的二十五人中,有十八个人说了自己的理想,余下的,不是沉思,就是摇头。
但我能看出来,他们也曾有过理想,甚至,就连现在,也在追求理想的路上。
或庸俗,或高尚,或实际,或虚幻。
人们的答案,说明所有。“我的理想…...”我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一开始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出现,可他没有;等我高中毕业了,我希望我妈能找个伴,可她没有;大学毕业,接手公司了,希望我妈的身体能恢复健康。
依旧没有。
其实,我这不算理想,它们已经超出了理想的界定,成了奢望。现实呢,也一次次让我失望,直到不久之前,我最后的理想,也离开了我。”
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自己的过往,很难得,我没有丝毫特殊情绪,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儿,讲给人听,并没让我有多为难。
“这几个月,我就开始想,自己一人该怎么活,想来想去,我他妈只有咱们所处的这家店了,恰好,又赶上南泰路要拆迁,那我肯定不能同意,于是,守护。
还好,运气不错,我把它守住了。”“有故事的男同学,那你最新的理想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向林茵的方向看去,“我现在的理想,是打造乌托邦。”
“乌托邦?真的存在吗?”
“这我还不知道,只有真正努力的去做了,才会知道,它是否存在。”
“你想怎么做?”
“旧味就不错…...我想,把它变成这座城市里的乌托邦。”
终究,我表露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我前几天的朋友圈,应该有不少朋友看到了…...”
“众筹?”
林茵他们那个小团体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打断了我,言辞不善道:“顾老板,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又是聚餐,又是畅谈的,最后的目的,是想让大家众筹,帮着你开店吧?”
“对。”
我如实的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我自己开店,是我们开店。参与众筹的每个人,都是老板,都有权利和义务,参与进新店的管理中。”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众筹之后,会不会携款潜逃。”
“我顾灿还不会为了那二三十万,做出这种事儿来。”
能有质疑,人之常情。我们本就不熟,何况,在这个社会中,信任,往往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之上,且需要加上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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