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状元郎来了


二强直接把马车赶到村子中间最大的一户人家院门口停下来。

“平安,这就是族长家,孙家村大,有五六十户人家,四五百号人,有一般小点的村两个大。”孙宏宇道,“这些年有孙家的银子供着,还有孙家买的族田,村里的小子娶亲,姑娘嫁人,外村都争着抢着。”

平安扶着叔爷爷下了车,因为刚好是早饭时间,冬日村里事情也不多,一看有马车来,很快许多人围了过来。

孙宏宇忙跟相熟的人打招呼。

“宏宇,你是回来做冬至的,还带了许多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道。

“宏毅哥,刚吃早食呢,这几日天气不错,我带着长生跟孩子们回来给坟加些土。”

话刚落音,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扶着一个七旬左右的老人出来,说是扶着,其实老人脸色很好,身体强健。

“宏宇,你回来啦?”

“族长叔,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我带长生回来做冬至,这个是长生的长子平安,也就是思成的徒弟,这是次子平轩。”

平安带着弟弟给老人家行了一礼:“平安携弟弟给您请安了。”

对面的族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平安,你就是文曲星平安,宏光,这就是今年的状元郎,快,快请家里坐。”

这样的文曲星肯定得请家里坐坐,沾点运也是好的,自家孙孙二十多岁了,至今秀才还没有考上,可惜现在在县学,回来怕是来不及了。

平安看向叔爷爷。

孙宏宇道:“族长叔,我们带了一头猪回来,猪肉是长生跟平安买的,麻烦您安排帮着分分,一家分一点,算不得什么,一点心意而已,还有些糖也分给孩子们吃。”

族长笑容可掬:“宏宇,日后回家不必这样客气,如此花钱那还得了?这次就算了,宏光,你一会带人给分了,就按户分,人多的多给点,各家沾些状元郎的运气和才气。”

平安心里叹气,猪肉跟他的才气、运气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出了些钱而已。

很快村子里的人都围了上来,状元郎进村了。

孙宏宇见几个族老都在,干脆在族长家就把带来的礼分了,白得的东西,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笑逐颜开。

思成的徒弟来了,今日可得好好招待一番,听说思成疼这个徒弟比疼儿子还厉害,何况本就是他的女婿。

万长生也被这十二分的热情惊到不晓得如何是好,上次他陪叔回家,还是许多年不曾回来,也没有如此被款待。

半个时辰后。

孙宏宇才带着长生和平安兄弟上了坟山,村长还带了人跟在后面,说帮着清清道。

中餐说好了留在族长家吃,肉都是现成的,鸡鸭家里也不缺,村长还让老二赶车去县学叫儿子跟侄子回来,跟状元郎混个眼熟也是好的。

春上万长生跟叔回来祭拜的,那时候把道清理的很干净,如今又是荒草连天,也得亏村长带的人多,不多时,小道就清干净了。

孙宏宇带着平安几个走到自家的祖坟旁边:“平安,平轩,这里葬的是我的祖父祖母,后面的就是我的爹娘了,我二十岁时他们就都没了,最后面的是你们的叔奶奶,她嫁过来没几年就没了。”

林峰、二强帮着摆好了祭品。

万长生带着平安、平轩以晚辈的身份行了跪拜之礼,孙宏宇的泪滚滚而下。

祖父祖母,爹娘还有娘子,我曾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以至于多少年在北境都不愿意回来,如今我也有了热闹的一家人,你们再不必担心我老无所依了。

平轩看着叔爷爷泪流满面,他也哭起来,一边拿帕子塞给叔爷爷,让他擦眼泪。

平安扶起叔爷爷:“您别难过了,以后只要腾出空,我都陪您回来祭拜,您现在有我们一大家子人,太祖父他们也安心。”

村长在不远处都看傻了。

天人一样俊美的状元郎,竟然真的把宏宇堂兄当亲祖父一样待,看来春上来时说的一点都没有掺假。

回头年年族里花钱请人把道清理干净,不能让人心冷了。

一个时辰后下山到了族长家,族长家的两个孙子已经从县学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村里在县学读书的另外七个少年。

九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就是村长的儿子启仁,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一,考了好几年的院试,都是马失前蹄。

另外八个也都是童生,没有一个是秀才。

平安有心帮叔爷爷撑面子,趁着午饭还没有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问起几个人的学问来,一边问还一边教他们一些东西。

堂屋里的族长、族老们一个个都压低了声音,甚至不再说话,只静静的听着平安悦耳的讲课声。

讲的真好啊,他们虽然听不明白,但也知道讲的相当好,九个臭小子都听入了迷。

百草堂年年给的银,很大一部分都花在族学上,童生是考了不少,可秀才至今还没有一个,大家伙是做梦都想村里出几个秀才,最好是举人,进士就更好了。

平安一讲就是大半个时辰,这九个人的学问就童生来说也还可以,但诗和文章都很生硬,估计是他们的先生就存在这个问题。

经平安的一番教导,九个学子都如醍醐灌顶,仿佛明白了许多东西,可惜不能时时听状元郎的教导,不然一个秀才算什么,举人也是能考中的。

半下午,平安一行人才在全村的欢送下去了县城。

孙宏宇满眼都是笑:“平安今日嗓子都哑了,他们几个读书如何?”

“叔爷爷,就童生而已,他们的学问还算扎实,但文章跟诗赋就很一般,还得好好练,孙家村不缺读书银子,总能考出几个秀才来,但短时间想中举也很难。”

平安不知道的是,他走后,九个读书人跟傻了一样,连连感叹。

“祖父,父亲,状元郎的学问实在太厉害了,他就教了我们一个时辰,我们就感觉懂了许多,也摸到了一些读书的门路,可惜不能时时听他教导,可惜可惜。”

老族长叹气。

人家已经在翰林院当官,就算是没当官,人家也不可能老是来教他们。

“爹,我在山上倒是听状元郎说,日后只要腾出空,就陪宏宇堂兄回来祭拜,他们父子几个对宏宇堂兄真是跟对亲爹亲祖父一样,孝的不得了。

如此,要是启光他们能中秀才,就能去京华书院或者国子监读书,咱们跟宏宇堂兄处好关系,不是没有机会的,下次他们回来,也想办法留他们久一些,多指导一下也是好的,这可是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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