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就此了断
第836章就此了断
“李莫愁,出来受死!”
陆无双长剑出鞘,清喝一声。
不多时,一道紫衣身影倏忽间出现在二人面前,正是李莫愁。
“你来了……”
李莫愁眼神复杂的看着陆无双,她当年因陆展元而迁怒于陆立鼎一家,杀了陆无双的亲生父母,后来为了报复,又将陆无双收为弟子,整日大骂羞辱,如今心境变换,她也是个有孩子的娘亲,自然能体会到陆无双当年遭受的苦楚。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资格求饶,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在看到二女时,难免闪过一丝愧疚。陆无双强压着怒火道:“你当年杀我爹娘,又将我强行掳走,肆意打骂,这一桩桩血仇,这一件件恩怨,今日就要来找你清算。”
李莫愁哀声道:“这些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你不要迁怒我的孩子,他是……”
她本想说自己的孩子是无辜的,但看着眼前的二人,试问她们当初,又是何等的无辜,因此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陆无双虽然恨李莫愁,但也没想过将仇恨转移到她的孩子身上,何况那孩子还是杨过的骨肉,当即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和表姐今日,只找你一人算账!”
“多谢!那就请罢!”
李莫愁相信二人言出必行,不会再对自己的孩子出手,她来时就没持兵刃,此刻也是缓缓闭上双眸,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陆无双握剑的手臂不断颤抖,她缓缓将长剑举起,对准了对方,可几次想要下手,却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这一剑刺下去,李莫愁必死无疑,而且是对方自己甘愿赴死的,哪怕是杀了她,杨大哥也怪不得我,我为父母报仇,实乃天经地义,李莫愁杀人无数,也是死有余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下不去手?
难道就因为她有了孩子,我就要手下留情,可当年她杀我爹娘时,为何没有人求她放我爹娘一马,让她手下留情?
只是一瞬间,陆无双脑海中便闪过无数个念头,眼神也从开始的狠厉,变得迷茫、不解、心痛,各种负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迟迟下不去手。
“不要杀我娘!”
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一个三岁大的孩童从屋内跑了出来,护在了李莫愁面前。洪凌波脸色大变的在身后不断追赶,也来到了李莫愁身边。
“师姐?”
陆无双看到洪凌波,灰暗的眼眸终于绽放了一抹神采,惊喜道。
“师妹,别来无恙啊!”
洪凌波想要将杨念拉走,可这孩子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脸倔强的看着陆无双和程英。
“念儿,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
李莫愁则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因为自己的死而迁怒于陆无双两姐妹,否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娘,念儿不走,念儿要保护你!”
杨念虽然还小,但已经能明白许多道理,再加上这两天时常看到娘亲暗自伤心抹泪,便知道娘亲今天故意让洪师姐陪着自己,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在借口自己要解手的功夫,偷偷从洪凌波的视线下逃走,刚才躲在暗处,他虽听得不是很明白,但看到陆无双拿剑指着自己的娘亲,定是要对自己的娘亲不利,于是大喊一声,就跑了出来。
等洪凌波察觉到不对劲追出来时,就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李莫愁见杨念这般不听话,直接点了他的昏睡穴后,交给了洪凌波。
洪凌波抱起杨念,正要离开之际,回头瞥了眼杀气腾腾的陆无双两姐妹,犹豫了片刻,停下脚步,说道:“师妹,其实师父虽然害得你家破人亡,可她对你我毕竟是有着养育之恩,师姐不求你看在这点点微末恩情的份上,饶过师父,但还是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饶了师父一命……”
说着,她便跪下给陆无双连连鞠躬。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陆无双幼时遭李莫愁打骂虐待,常有食不果腹的时候,如果不是这位师姐偷偷给自己藏馒头,给自己抹伤药,她早就饿死了,所以对洪凌波,陆无双一直都心怀感激,那敢让她给自己下跪。
洪凌波当年也受了李莫愁不少罪,但毕竟传道受业之恩不可忘,加上李莫愁这段时间也改变了不少,她便不忍心看到二人师徒相残。
“凌波,你走吧!有此一劫,是我李莫愁咎由自取,你不必多说,将来若有机会,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李莫愁深深的看了自己这名弟子一眼,心中感激,同时也有着无奈。
“师父!”
洪凌波眼眶一红,泪水立时滚将下来。
“带着念儿走吧!”
李莫愁板起脸来,说道。洪凌波见状,只好抱着杨念离开了此处。
见再无人打扰,李莫愁说道:“陆姑娘,动手吧!”
陆无双目光闪烁,随即表情变得坚定,一剑猛然刺向李莫愁的咽喉。
躲在暗处的杨过吓得浑身冷汗,正要出手相救时,只见陆无双在刺出的那一刻,手臂轻微一抖,将剑尖偏离了半寸。
见此情形,杨过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李莫愁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随着脖间一凉,一绺青丝,迎风缓缓飘落下来。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李莫愁呼吸一滞,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青丝从眼前飘过的场景,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则贴着自己的项颈划过。
“你……”李莫愁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陆无双眼中噙着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语气中恨意不减道:“当年你杀我爹娘,让我尝到了家破人亡之痛,今日我若杀你,便如你当日杀我爹娘一般,你的孩子必然也会恨我至深……”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念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我断你一发,从此了却我两家恩怨!”
“还有,我不想在情谷见到你!”
说这句话时,陆无双却是转过了身来。
暗处传来一声叹息道:“我答应你!”
杨过缓步走出,认真的看着眼前早已哭成泪人的陆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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