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烂摊子


第21章烂摊子

原来还是有明白的人啊,方芳顿时松了一口气,原身的名声在城里并不咋的,一大半是拜她那个前婆婆所赐,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一直在矿石场摆摊的原因,虽然不怕胡家那对母女找事,可做生意,架不住有人天天闹事啊。

围观的众人除了本地居民,大部分都是胡前进的同僚,有人劝道:“前进,人来人往的,在这里闹大了,万一让将军知道了不好。”

胡前进望着妻女,昔日温馨的画面在脑子里重演:“芳儿,我本来就没想伤君琢的,我们……算了,你们走吧。”

“不能放他们走!”张老太和胡美娥此时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高声叫道,“前进,不能让他们走,这小子敢打人,就把他捉到牢里,关他十天半个月!”

王大娘在一边劝道:“老姐姐,算了,毕竟以前都是一家人!”

胡美娥立时插腰冷对回去:“算什么算,无故殴打士兵,那可是重罪,我们家前进官虽然小,可到底守卫着武牢关,各位细想想,你们在前面保家卫国,你们保护的人反倒欺负你们的家人,敢问,你们作何敢想?”

胡美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两句话的功夫,成功地把矛盾转移,围观的人脸色瞬间变了,尤其是那些当兵的,瞧着方芳他们一家满是鄙夷。

王大娘此时亦不敢说什么。

这些士兵可不是京城那些养尊处优的兵,身在边境,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若真要扯到扰乱军心上面,那就不只打架那么简单的事!方芳冷冷地盯着胡家母女,上次的事情还没完,娘两个又出来作妖,是嫌命不够长吗,算算日子,再过几日,那毒就该发了!

胡前进拉着胡美娥:“大姐,你别说了!”

“怕什么,他是童生又如何,按品阶,他也得尊称你一句校尉大人,这还不是秀才就这么嚣张,日后若真是高中,就更不把我们这些武夫放在眼里了!”

胡美娥盯着方芳,小贱人,她治不了她,就不信连军爷也治不了她,最好把她跟那些犯了罪的女人一样,送进军营里为妓,看她还能像现在这么嘚瑟!

周氏瞬间白了脸,嗫嚅着道:“没有没有,我家君琢绝不会如此,今日的事,就是个误会……”

“哪来的误会,”胡美娥寸步不让,声音大了几倍,“大家伙可都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和我娘,我那老实弟弟难不成就这么让人打了,别拿以前的情分说事,我们胡家,跟你们方家,如今可没有任何关系!”

“对,就是!”张老太在一边帮腔道。

“是,我们都看到前进被打了!”有一个跟胡前进关系还算要好的士兵道。

事态的发展对方家人极为不利,方芳皱紧眉头,正想着如何解决时,周氏情急之下,竟说道:“我家君琢是冲动了些,我跟各位军爷道歉,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若你们实在要人顶罪,不如,就把芳儿抓去吧……”

“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方君琢怒吼道。

这娘,居然送自己亲生女儿下大牢,方芳震惊地盯着身边的妇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正祸事是她惹出来的,总不能让你挨二十大板……”周氏辩解着,眼睛根本不敢看方芳。“我打的人,要抓也是抓我,凭什么让我阿姐去!”

周氏眼泪直掉:“你不行,君琢,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你若是有事,你叫我和你爹怎么办?”

胡美娥露出一丝得笑的笑容:“既如此,就劳烦……”

“不用了,让他们走吧!”胡前进突然道。

方芳惊讶地抬眼,她以为原身的前夫到死都不会帮她说一句话。

“前进!”

张老太和胡美娥都吓了一跳,胡前进一向孝顺,很少忤逆娘的意思,仅有的几次,也都是为了方芳。

“我的儿啊,你莫要再被这个女人给哄骗了,你抓不抓她,你不抓娘就……”

张老太又准备上演老戏码,胡前进这次却坚决地没有依从他娘的意思:“我说了,让他们走!”

“前进!”

“走!”

最后这个字,是对着方芳说的,未免事态发展得更严重,方芳只得先拉着方君琢先行离开,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胡前进一眼。

后者眼神落在她和悠然身上,带着深深地不舍和愧疚。

方家人匆匆地往城外去了,方君琢伤得不清,需要立即看大夫,周氏着急得不行,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数落方芳:“都是你,阿琢从小多乖的孩子,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为了你的事,他都跟人打成这样了……”

“娘,你就别说了,也不是阿姐的错,要怪就只能怪胡前进,当初他怎么说的,会对我阿姐好一辈子,结果这才几年,就逼得阿姐跳了河……”

方君琢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再撸起袖子去干一架!

这一家子人吵得头疼,方芳忍无可忍地吼道:“都给我闭嘴!”

“阿姐……”方君琢直接惊呆了,这,这还是他那个一向在娘面前唯唯喏喏的阿姐吗?

周氏瞪圆了眼珠子:“你个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方芳无奈地解释:“娘,我是骂我自己,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生出来,不仅让阿琢被打,还害得您受此等大辱,您要是哪不舒服,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吧。”

方君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阿姐,你别那样说,今日是我冲动了……”

“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我造的孽……呜呜呜……”周氏哭哭啼啼的,姐弟两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一不如周氏的意,她就这样,总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方芳只觉得心累,有那么一瞬间,她反倒有些羡慕原身,她倒是跳了河,一了百了,一堆烂摊子全丢给自己。

最后连怎么离开方家的,她都不记得,只把今日卖澡豆膏赚的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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