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澡豆膏
第13章澡豆膏
小家伙非常大度地道:“没关系,我还是原谅你的。”
哄好了祖宗,母女俩个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去了鬼屋。
老实说,方芳怕得厉害,可是又没有其他办法,她想在这里干老本行,为此,特地数出十个铜板,买了纸钱,蜡烛,祭拜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反正就她和悠然两个人住,也不需要太大。
住的地方解决了,还有温饱问题,这个方芳早就想好了,一大早,她就带着悠然守在猪肉摊子前面,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哄着那店家把猪胰子便宜佘给她。说好了,三天之后,就把钱送过去。
那店家也不怕她跑了,前几日在胡家的那一幕,整个武牢关都认识她了。
回到鬼屋,方芳把猪胰子清洗干净,去掉脂肪,研磨成糊状,加入香料搅拌均匀,搓成球,自然干燥后,便是澡豆了,不仅可以用来洗头洗脸,还能滋润肌肤,简直一举两得。
其实民间有卖澡豆,只不过普通人家用的是味道难闻的澡豆,方芳做的这种,加了特制的香料进去,格外好闻。
东西做好了后,已经深夜了,悠然躺在床上,睡得跟小猪一样,方芳刚把被子给她盖好,外面的门又被风吹得一阵“哐当”作响。
空气中似乎还隐约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她不敢再耽搁,急忙钻进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
上帝呀,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土地公,太白金星,什么灵来什么,保佑她这条小命安然度过每一天吧。
她还不想刚穿过来就被吓死,好在后半夜还算平静,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发生。
次日一早,悠然还睡着,方芳就把她拉了起来,去往城里人最多的地方。
武牢关地处边境,跟白狄仅仅相隔不过百里,离城墙最近的,有个矿石场,据说从上京来的犯人,日日都被押往那里干活,有些病弱撑不住的,便跟那些石头一起埋进了地底下。
因着矿石场极大,久而久之,城里的人家,有些舍不得交那两个摊子钱,便把东西摆来了这里,好歹能补贴点家用。
芳芳今天的目的也是这里,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矿场门前的空地上占满了人,她也不急,随意找个地,铺上一块干净的布,便叫卖起来:“各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新鲜出炉的澡豆膏,价钱便宜,质量上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哈!”
连续叫了半天,别说买,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倒是旁边卖豆腐的摊子已经卖完一盘了。
悠然起得早,本来看得眼花缭乱,没过多久,目光就被旁边的豆腐摊吸引了,那豆腐摊不光卖豆腐,还卖豆腐脑,一块块光滑细腻的豆腐挤在一处,再撒上点糖粉,热气腾腾的,那香味,别提有多诱人了。
悠然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回头望着方芳,方芳有些为难,她到现在还没开张呢,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小家伙极为懂事地说道:“娘,我不要,我就看看,这叫望、望梅止渴。”
“你还知道望梅止渴呀?”
“当然,我可厉害了!”
方芳立时笑了起来,有这小家伙在,无论何种环境,她想,她都会开开心心的。
“悠然乖,等娘挣到钱了,一定给我们家小悠然买豆腐脑!”
“嗯,谢谢娘亲!”
原身把孩子教得很好,人来人往的,小家伙也不到处跑,就在她身边独自玩耍,累了就往她怀里一靠。
方芳打起精神,再次叫卖开来,她要努力赚钱养家,给她家悠然买好吃的,好玩的,别人孩子有的,她希望悠然也有。
妥妥一颗老母亲的心啊!
等到大部分的摊子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时,方芳的澡豆终于有人询问了:“这东西怎么卖?”
来人是个姑娘,二八年华,穿着打扮都不像流放犯,她身后还跟着个一小丫鬟,看两人脸型相似,应是姐妹一类。
生意来了,方芳忙一脸笑意,打开备好的开口瓶给她瞧:“姑娘且看,我这东西货真价实,十文一瓶。”
“十文,”那姑娘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小丫鬟叫道,“别人才卖三文而已!”
方芳笑笑,也没反驳,把手背在地上蹭了一下,地上都是黑乎乎的碎石,那片肌肤立时就脏了,然后她沾了点澡豆膏,在手背上慢慢晕开,不过片刻功夫,那处肌肤已然干净许多。
“姑娘您瞧,要是再沾点水,会洗得更干净,而且我这澡豆膏跟别处的不同,带着一股清香,不信您闻闻。”
那姑娘接过就势闻了闻:“确实有股茉莉花的味道。”
行家呀,方芳挑了挑眉:“姑娘若喜欢,不如买上一瓶。”
姑娘摇摇头:“我还是先去别处瞧瞧吧。”
方芳也不挽留,拿出之前在鬼屋备好的小样,也就一个瓶盖那么大的澡豆膏,用纸包好递了过去:“姑娘不买也没关系,这是试用品,您回家用用,要是觉得好再来。”
姑娘瞧着方芳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心里好感顿生。
别家的伙计一听说要去同行那里瞧瞧,不立时拉下脸就不错了,方芳居然还送东西,她想,哪怕就是不好用,她明日也要过来买上一点。
待她走远了,方芳还听到那小丫鬟同她道:“姐姐,这的东西贵,我们上别处买去,总不会耽误了你的大事。”
方芳收了东西,算着时辰,她又抱着悠然去了矿石场后面的村子,留芳村。
留芳村又叫流放村,这里的男人日日在矿石场做到死,随行的女眷则被送去了军营,受尽磋磨。
她们不能离开,不能反抗,除非有一天当今陛下下旨召回,否则,他们的余生就是在这里度过。
当然也有例外的,像刚刚那个姑娘就是,祖籍就在武牢关,属良民,但是既然住在这里,方芳想,她家应该是做监工一类的。
到了留芳村,悠然还想继续睡,方芳给她盖了层衣物,便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随后摆了张桌子,写上“义诊”两个字,便径直等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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