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锦绣阁
第1章 锦绣阁
庆元王朝 原阳县
初春的原阳县,温度渐渐回暖,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每年季节交换的时候,就是各大成衣铺最忙的时候。
城东,古朴的楠木牌匾上锦绣阁三个大字熠熠生辉,作为原阳县的老牌成衣铺,是县城里大多百姓的选择,此时,锦绣阁的前厅,来往百姓络绎不绝,账房老先生算盘拨的叮当响,招待的几个小厮忙个脚不停,任谁看,都是一副热闹繁荣的景象。
然而,此时锦绣阁的后厅,气氛却沉闷的十分可怕。
上首坐着一名中年女子,一身紫色月牙凤尾罗裙,披着大红软毛织锦披风,衬的相貌十分艳丽,只不过此时女子面上却是一片阴沉,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地上跪着的女子。
地上跪着的女孩,看起来年岁不大,身形娇小,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额头上还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往外渗血,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
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伤口疼的,女孩子的身体抖个不停,被血糊了满脸,女孩子伸手抹了一把,目光直直的看着上首的女人。
“杨四月,你到底知道错了没有。”
看见女孩子一副宁死也不认错的样子,掌柜张秀禾厉声问道:
“我没错!”
女孩子大声嘶吼道:
“好好,你没错,翠玉派人给我接着打,打到她认错为止。”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张秀禾站起来指着杨四月喊道,气的身形都有些踉跄,一旁的管事翠玉赶紧上前搀扶,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杨四月,然后安慰道:
“掌柜的莫气,四月也是一时气急,那孩子刚才就已经挨了打,现在身上不定多疼呢?”
“四月,你也是,掌柜的这几年对你多好,你这样气她,她心里刀剜般难受,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少说两句话,跟掌柜认个错就完事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没错,我认什么错?”
“四月,你就跟掌柜的认个错吧,先动手打人,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也都怪我当时没拉住你,才让你伤了郑绣娘的手。”
旁边一个小丫头,脸上也带着些许擦伤,看着掌柜迟迟不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小娟,你……”似是没想到自己昔日的小姐妹,此时竟然出言污蔑自己,自己这次打架明明就是为了她出头,而且当时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用石头用力砸了郑绣娘的手,现在怎么反倒都是自己做的了?
“小娟,不对,我明明是为了……”
原来怪不得掌柜的她们如此生气,她们都认为打架是自己挑的头,还打伤了锦绣阁的王牌绣娘的手,导致她无法继续完成绣品,锦绣阁要赔一大笔的银钱,而自己还在这里不认错,不行,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自己根本就不能承认,杨四月赶紧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昔日好友怼了回去。
“四月,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你没看见掌柜的多生气么,你就低个头好好认错,看在你的绣技高超的份上,掌柜的一定会原谅你的。”
“好了,小娟闭嘴,掌柜的做事还容不得你指手画脚,这件事掌柜的自有定论。”“是,管事,我逾矩了。”
“好了,小娟也没说错什么,说她做什么,只是杨四月啊,这四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这几年,你事事掐尖,三番几次挑事,哪一次我不都是原谅了你,那郑绣娘平白又怎的惹了你?要你对她下死手,也罢,是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出这番话,掌柜的气势也弱了几分,这孩子是这些年自己遇到得到最好的苗子,无论是学什么都学的极好极快,本来想趁着这次绣娘考核将她提上来,当做自己接班人培养的,结果谁知道自己考核出了问题,不自查,还怪罪这次的主考官郑绣娘,打晕了郑绣娘不说,还残忍的伤了郑绣娘的手,那伤口掌柜的看过,用石头生生砸的,手骨几乎全碎,作为锦绣阁现在技术最好的三个绣娘之一,郑绣娘算是彻底废了。
想到自己培养了四年,却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残忍的东西,张掌柜就觉得心痛,就算是技术再好,自己也不能留了,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掌柜的,你不要我了?”
自小杨四月在家里就备受奶奶宠爱,自己关于刺绣的天赋极佳,来到了锦绣阁,掌柜对自己也是格外照顾,甚至于好几次明里暗里跟自己说,想要认自己做干女儿,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自己好友那前后不一的嘴脸,让一向顺风顺水的杨四月一时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良久,掌柜张秀禾开口说道:
“抬下去把,收拾收拾东西,送回去吧。”
“是,掌柜的”
老张是锦绣阁的车夫,刚才来了几个婆子,交代了几句话,刚把这丫头放到车上,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是个圆脸的小丫头。
“张伯,能不能让大夫给我妹妹看看,再把她送回去。”
杨大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考核之后,妹妹就和考官起了争执,看着四丫脑袋上的伤,大丫来不及想其他的,赶紧去找了大夫,回来就被告知自己的妹妹已经被赶出去了,带着老大夫紧赶慢赶这才赶到。
老张是个心软的,虽然这丫头做了错事,但是看着脑袋要是不止血,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回家,索性也就让大夫上了马车,末了,大丫又递给了老张一个荷包,拜托他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翠玉,杨四月送回去了没有?”
“这会子时间老张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吧。”
“刚进来的时候,看着四月那丫头,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看着脾性也是个好的,谁想到能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情来?”
听了翠玉的话,掌柜的没有开口,只是抚了抚额,摆了摆手,示意翠玉下去,随即叹息的摇摇头,看起了手边的账本。
此时,一辆马车飞速的朝着远处的村落驶去,车厢里的小姑娘,刚刚睁开眼睛,马车颠簸了一下,人就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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