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穷凶界
对于莫凡是如何得到的虚空石，他自己也给出了解释。原来他母亲就是御剑宗门人，宗门见其天资卓越，所以一直对他都比较亲善，虚空石也是由此而来。
至于莫凡为何没有投入御剑宗门下，则是因为他不具有剑道之心。御剑宗门人全部都以佩剑做为武器，一身御剑术响彻整个天照大陆，已然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听到这一解释，越临心中已然明了。
“莫公子，那你的……”
“有何事你不会直接问我吗？何必劳烦我这位师侄为你解惑？”越临插嘴一句，直接打断了言辰的询问。
见言辰一时不语，他再次说道：“莫不是你见我这位师侄长枪白衣很是俊郎，特意想结识一番？”
“似乎也无不可。”言辰认真说道。
越临当即被这句话给整得语塞了，他侧头眼睛微眯看着言辰，对方一脸无辜状回应着他的目光。其他人虽看不到越临的神情，但那股压抑感还是能察觉到的。
此时的莫凡适时问道：“师叔刚才施展的难道是御剑术？据我所知，御剑宗的术法基本不对外示人。”
“当然不是，越某又怎会看得上他们的功法。”
这句回答简洁明了，显然越临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莫凡很识趣的没有再询问。
而越临再次侧过脑袋，对着身旁的女子问道：“你刚才想问什么？怎么不接着问？”
“我是想问你们说的御风术是怎么回事？跟你以前用过的一样吗？”
言辰平淡问完这句，莫凡却是再度讶异道：“越师叔也会御风？”
“会！但不需要。”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阴阳，如天地交汇之道，万物运行之法，生命衍化之道，万物生成之则，生老病死之源都围绕不开阴阳二字。
阴阳相合，万物相生，在天形成风云雷雨各种自然现象，在地形成河海山川等地势地貌。阴阳犹如天地、日月、昼夜、寒暑。与正反相对，世间一切皆为阴阳。
“御风术顾名思义便是乘风起，驾风去，只要自身风属性达到一定造诣，便能做到这一步。而你之前经历过的并非是这个，那只是修士间寻常不过的御空术，并不需要借用其他力量。”
“喔，其实我就是问问，你说这么多干嘛！”
几人一番交谈之后，再没有人询问这件事，言辰暗自庆幸，好在没人注意到越临那番话的奇怪之处。
两日下来，众人行进百余里，莫凡也没有离开，他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完全没有出声催促。
但经过两夜时间，他同样发现了几件事情，越临和言辰每逢夜晚离开，这一点洛唯兮已经和他说过，好在那些夹枪带棒的言论，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不过有件事情莫凡倒是很感兴趣，看到言辰能随意变出东西，他强忍不住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让他发现了戒指的奇异。
在一次闲谈中，莫凡还提出想看一眼戒指的请求，就在言辰刚想答应，把戒指取下时，越临的一个眼神让言辰停止了动作。
言辰只得无奈婉拒，莫凡感觉有些尴尬，随意表示几句没关系之后，再不言语。
又是一日上午，一行人只是走了二十多里，周围的景象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附近的植被分布于左右两侧，中间露出了一条明显的道路，就连那些奇形怪状的发光植被，也像是有意放置一样，通通安置在了周围的墙体上。
看到这一幕，越临同时也听到了远处的声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言辰说道：“你把纱巾拿出来戴上。”
言辰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又行进了数里，周围的亮光渐渐多了起来，而且不远处还出现了行人的身影。面对身边人的疑惑，越临没有解释什么，洛唯兮倒是从莫凡口中得到了答案。
通天山脉穷凶界，隐匿于这片黑暗当中的法外之地。
其实像这种地方还有几处，但都不处于三大疆域境内。毕竟三大域主的威严无可撼动，哪怕掌控那些地方的强者修为再高，都不可能敢挑衅域主的威严。所以说建立在这片黑暗当中的穷凶界，是唯一坐落在这片大陆上的法外之地。
在这里不存在律法约束，只要自身手腕够大，当街杀人亦无不可。能主动来这的，一般都是被通缉的犯人，或是宗门潜逃的修士，再不然便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
一些虽未犯事，但自身心术不正的人也会来此，原因无他，不过是想要寻欢作乐罢了。
了解完了这些，洛唯兮不禁疑惑问道：“既然你说来这里的都是些心术不正之人，那为何师兄你也对这里这么了解？”
“呃……”
莫凡一时语塞，随后才回道：“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虽然身处黑暗，但时不时还是能生长出一些天材地宝的。对于这些资源，通天山脉的上流势力都恪守着一个分配方法。以两年为期限，每个宗门都能轮流获得这片土地的开采权，届时一切所得都归属当时的轮值宗门。”
“你说的这些，跟你了解穷凶界有什么关系？”洛唯兮继续问道。
“师妹你有所不知，今年正好轮到冥火宗收取这片资源，对于这些不法分子在自己的资源地上为非作歹，冥火宗自然是清楚的。而我知晓的这些，也是从冥火宗某位前辈口中得知的。”
洛唯兮带着恍然神情点了点头。
在众人头顶上方的大地上，坐落着五大上流势力，分别为御剑宗、道符门、瑶池阁、冥火宗、鬼医门。
其中冥火宗盛行丹药炼器，道符门擅长制作符箓，鬼医门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炼药之术。
以上三家，便是三大疆域当中势力遍布最广的宗门。特别是冥火宗和道符门，几乎每个州城都有他们势力的商铺。
天照大陆九成以上的散修，基本都是在用他们店铺的丹药和符箓，哪怕是具备炼丹、炼器、制符的二流势力，偶尔也会选择购买这两家势力的东西，毕竟自身的品阶还达不到人家那种程度。
片刻后，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近，周围那些走动的行人大多都是雄壮汉子，面相凶狠阴邪，身体暴露出来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可怖伤痕。
那些人全都有意无意看了越临等人一眼，言辰时刻拉扯着越临的衣袖不敢松开。在当前的情况下，她表现出来这种反应，倒也没有让人觉得奇怪。
洛唯兮经过这群人身旁时，不自觉握紧了一下手中佩剑，虽然周围大多数人的修为都不及她，但那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委实令她有些不适。
继续朝前走了几百丈距离，不仅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一个集市也慢慢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六人行至近前，道路两侧有两颗树桩支撑起了一个匾额，上书‘穷凶界’三字。
几人踏入这道门后，便有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厮前来搭话。
“几位侠士，是否要打尖或是住店？在这穷凶界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恐怕走动多有不便。”
越临正想答话，不料身旁的洛唯兮却是抢先一步说道：“这才刚过辰时，你叫我们住店是什么意思？”
“姑娘你有所不知，在这龙蛇混杂之地，要是没有势力庇护，难免会遭遇到他人欺压。但若是住宿到了客栈内，我们东家就能出手护佑你们，保管他人不敢对你们下手。”
“那这穷凶界有多大？需得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地方？倘若今天就能离开这里，我们一行人为何要住店？”
听完这番话，那小厮轻轻一笑，随即回道：“姑娘，走出穷凶界不过二十里路，但这处地方不许借助妖兽飞行，所以想要徒步离开这里，还是有些困难的。”
“困难？”洛唯兮呢喃一句，刚想再度问话，旁边的莫凡声音响起。
“住店的地方我们已经有了，就不劳烦阁下了。”
说完，莫凡从腰间拿出了一个令牌，看样子是住宿客栈的信物。那小厮看到后，面带笑意说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待那人走远，洛唯兮直接问道：“师兄，你怎么会有这里的东西？另外我们住店干嘛？二十里路一个多时辰就走完了，我们何必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以你目前的修为，恐怕还真走不出这片地方。”越临不以为然说了一句。
洛唯兮正欲出言争辩，莫凡先一步说道：“好了，等我们走到客栈再说吧。”
一路上的场景形形色色，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随意在街上招揽客人。其中走过一条街道，周围的喧嚣声不绝于耳，那些建设在两侧的高楼店铺，根本无需入内，便能清楚里面干着什么勾当。淫靡之声不断，赌徒间的叫喊声不止，整一条街道赫然全是不法勾当。
对于这些，越临仿佛就像没看见一般，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其他几人脸色各异，言辰面纱下的表情有些害怕，好在身旁那人表现出来的淡然姿态，给了她不少安全感。
眼看洛唯兮愤慨的模样，莫凡在一旁劝导了几句，示意让她稍安勿躁，见规劝起了效果，他这才解释起了刚才的问题。
虽说穷凶界只有二十里路，中心地带不过十里，但想要离开这里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常人来此，或是留财，或是留命，未入返虚镜修为，来到这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无论你是何身份，出自哪个宗门，即使是上流势力的天之骄子，驻留在这里的至强者通通不管，他们本就是在逃之人，压根不在乎再多背负一件恶事。
想要从这里安然无事的离开，除非自身实力强劲，或是找强大存在庇佑，否则仅凭自己就想从这条道路上离开，绝无可能！
“为何明知道这里存在这些地方，通天山脉的上流势力都不出手剿荡，他们就不怕域主责罚吗？”洛唯兮愠怒说道。
似乎是早料到有这种情况，莫凡说话的时候便布置出了隔音结界，这才没有让这妮子惊动到别人。
越临把这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莫凡至今表现出来的这些，远远超出了寻常天骄的见识，至少他所说的这些事情，与他并列齐名的洛唯兮就不知道。
而且对于莫凡使出的这个隔音结界，越临也看出了些门道，这可不是擎天殿或是御剑宗能学会的手段。
“师妹你误会了，并非没有剿荡过，几乎所有当值的势力都清剿过穷凶界。但清剿过后，他们完全可以在另一处地方死灰复燃。如此周而复始，不仅耗费人力物力，还收效甚微，上流势力岂会甘心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而那些城主想要清剿这里也是有心无力，除非域主派人出手，否则压根管不到这块地方。”
“那域主手下的大能修士为何不见出手？”
莫凡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倒是越临在一旁接话说道：“亡骨黑鲨，褚苍胜的契约宠兽，与你的惊雷狮一样，同是出自这块地方。你看看周围的精怪有多少，未得那头黑鲨的准许，褚苍胜的人谁敢擅自清剿这里？”
“师叔……”莫凡有些欲言又止。
洛唯兮看着自家师兄奇怪的表现，觉得很是不解，直言问道：“褚苍胜是谁？”
“师妹禁言！不可直呼通天山脉域主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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