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张慧
“那你在美国的时候想我了吗?”
“想了,你呢,想我没?”
“想,天天想,感觉你不在的这几天,时间过得尤其慢。”
张静翻过身来,爬到唐超身上,怀疑地问:“真的假的?你只想着干坏事儿吧?”
“是真的,心里想。一会儿想你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一会儿又想,该不会是跟别的男人约会去了吧。有时候走在街上,会突然想会不会在路上碰到你。总之,有时甜得要死,有时又痛苦得要死。”
张静不说话了,穿好衣服,说道:“你今天找我还有别的事吧?”
唐超点点头,忽然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今晚可以来这里住吗?按你说的,我现在也是单身了,方便得很。”
满以为张静会欢呼雀跃,不料听到的却是:“不行!”
“为什么?”唐超不服气地问。
“不行就是不行。”张静一幅调皮的样子,说道:“我的地盘我做主。”
“总得有个理由吧?”
“只有谈婚论嫁的情侣才会考虑同居,我们住在一起算什么?”
唐超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懊恼道:“你现在怎么那么多条条框框?”
张静咯咯一笑,凑过来,顶着他的脑门说:“我就是一开始太没原则,轻易地就让你占了便宜,想想都觉得亏得慌。”转身去倒水喝,说道:“不过呢,现在补救也来得及。”
唐超越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说张静从美国回来后人也变了,却没敢开口。
唐超一时语塞,张静道:“你还不回去上班,下班了再来找我吧!”
唐超一看表,快十二点了,说道:“吃了饭再去吧,吃完饭咱们下午各忙各的。”想了想,又将那块劳力士表摘下来,说:“这表还是先寄存在你这里吧,我刚上任,就戴这么名贵的表,难免别人不背后说三道四。”
“至于吗,不就一块表!”
唐超慎重地说:“很至于,前几天就有一位官员,在不同场合戴不同的名表,后来被网友爆出来了,立马被双规了,所以要注意影响。”
张静扑嗤一笑:“你还真有长进!”
第二天,唐超把张涛约了出来,两人一直聊到天擦黑,张涛说找个馆子吃饭。正说着,栾傲晴却来了,唐超忙起身,说道:“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张涛拦住他,说:“一起去,都老夫老妻了,还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
栾傲晴也说:“你们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说着,拿眼瞅唐超。
唐超躲避着她那顾盼传情的目光,说道:“还是改天吧。”
这时,张涛的手机响了,忙着接电话,让栾傲晴替他送送唐超。
电梯里,两人都不说话,齐看显示屏上的楼层号。出了门,栾傲晴道:“当官了就是不一样哈,现在都不拿正眼瞧我们老百姓。”
“哪能啊?”唐超奇怪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说道:“我这算什么官,给国家打工而已!”
栾傲晴叹口气,说道:“我前天碰见欧阳兰兰了,她说你们分手了,到底还是没能和解?”
唐超道:“和解不了。欧阳兰兰你也见过几次的,人不坏,就是市井气太浓。”
栾傲晴说:“你也别怪人家,她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没怎么出过门,考虑问题自然比较...比较现实。”
说起这个,唐超不由一笑,说道:“这倒也是,我曾经想让她跟我回趟老家,把她吓得,好像我要带她去非洲无人区,一会儿担心有没有厕所,一会儿担心出门有没有公交车。”
栾傲晴爽朗地笑了。
唐超怔怔地看着,一时有些发呆,说道:“栾傲晴,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栾傲晴有些羞涩地红了脸,说道:“你也知道哄人了?”
尽管唐超身边从没缺少过女人,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除了他的初恋杨蕾以外,他对任何女人的热度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因此,他一直以为爱情离自己的生活很远,比到天涯海角的距离更远。
唐超不怎么喜欢在浪漫的场合走动,半年来,他不知道提拔过多少人,也贬过许多人的职务,结果,许多人都怕他,他们看唐超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敬畏和巴结,似乎他随时会摸出一把刀来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他独自在家的时候,常常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街景,这种时候,唐超的精神总是很空虚,他希望能有个女人能用心搂着自己,然后坐下来陪自己大醉一场,抱头痛哭或者相视一笑,但他身边的女人,她们或者怕他,或者恨他,或者只喜欢他的权力,真正爱自己的或许只有他初恋的女友杨蕾了,但此刻,唐超也不知道杨蕾到底在那里。
不过,他从来都没后悔认识她,虽然唐超后来无数次骂过她,无数次将她踢下床去,虽然两人最终分了手,但唐超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拥有过什么,爱情是刻骨铭心的,不管你当时笑还是哭,唐超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没有杨蕾他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在位的时候,他没想明白,但他告诉自己,位高权重、万人景仰的日子也许会长久,但一定很平淡。
最近,市委办公厅又从别处调来一个女办事员,这是一个十分漂亮出众的女人,张慧一走进办公室,唐超的眼睛就盯着她没放开,她低胸短幅的细肩带,紫红色的丝质上衣,一条配合耳环的白金项链挂在胸前,益增诱惑。
张慧送材料到了唐超的办公室,虽然唐超分管政法,张慧也是做相关工作的,但这一向不是她的份内事。
唐超抬起头看了看她,四目相对时,他眼前一亮。
唐超也许是绝大多数时间都跟办公厅的妇女们厮混,有点倦烦了,忽然出现这么一个浑身充斥着青春气息的年轻女子,他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唐超笑着问她:“哪部门的,有什么事情?”
张慧有点羞涩,并有着同样的敬畏,这样,反而多了一份妩媚,她认真的汇报了眼前的工作,然后,用复杂的表情等着唐超的指示。
唐超把文件一放,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起身径直往她对面坐下。
“哪科室的?”
“综合二科。”
“具体负责什么?”
“主要做党员状况统计、组织关系、党籍和党费管理工作等一些杂务。”
“工作几年了.”
“3年了…”
“哦,时间也不短了,要努力工作争取机会啊!”唐超故意有所暗示。
她又是妩媚一笑,居然没搭话,连表态性的话也不说,这可以说是胆大妄为,大凡唐超这样说完,办公厅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受宠若惊、信誓旦旦,就差把心掏给他了。
唐超对她的不同寻常的表现有点惊讶,也更激发了对她的兴趣。
“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现,一定有机会的!”唐超继续暗示。
“我一定不让你失望!”她终于有所回应。
跟一个从不认识的手下,坐下办公室聊工作无关的事情那么久,这对唐副书记来说,还是第一遭。
在唐超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室友对他说,最纯真的爱情都是发生在情窦初开时,于是,唐超就问他象他这样“身经百战”的还有没有可能获得爱情,他象鸭子一样嘎嘎笑着说:“你还有屁个爱情啊,你要爱情干吗?嫌前途太顺了吗?”
后来,他渐渐觉得“爱情”是那些无聊的人吃饱了没事编出来的,直到后来遇到杨蕾,他这才改变了对爱情的看法。
张慧离开时,唐超有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预示着接下去的日子也许将会发生些什么,因为,他觉得她长得太像自己初恋的爱人杨蕾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韩雅萱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她脸上堆满笑颜,韩雅萱一直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也许是刚从张慧的青春气息中沐浴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妇,唐超心里竟然涌上一股烦厌。
她当然没发觉,还是像往常一样放下皮包,径直往唐超腿上坐过来。
唐超一转身,假装要站起来,让她扑了个空,然后,他便若无其事地问她有啥事。
她还是笑嘻嘻地轻声地说:“唐书记,晚上我家死鬼不在,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顿饭。”
唐超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刚准备推却,电话响了。
“喂,是老唐吗?”
唐超一听是张胖子的声音,忙答应道:“是啊,张局长,什么事啊?”最近,张胖子升官了,当了东川市旅游局的副局长。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这里来了几个老同学,指定要你来。”
“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晚上就算了吧。”唐超故意推了一下,有些饭局,政治上没多大好处,身体又损,所以能推则推。
“你不来老子揪你来,老子刚当了副局长,你这点面子都不给老子啊,以后让老子还怎么混,我不管,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也得来!”
话都说到这份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唐超就答应下来了。
“晚上和朋友有饭局,下次再和你聚聚。”唐超借此打发了韩雅萱。
她好象有点失落,悻悻地挎上皮包走了。
昨晚的酒,让唐超整个人上午都昏沉沉的。因为大家都说好了不能带秘书去,所以唐超就自己去了。
渝州市来的那些酒桶们,个个如狼似虎,红酒竟一瓶一瓶地干,对方过来五六个人,而唐超这边就他自己,张涛张胖子表示中立,两边都不帮,结果,成了一对六的局面。
最后,没喝到一半,唐超就烂醉如泥了,张涛别看他平时糊涂,喝酒时TMD比猎狗还精,喝到中途,不是借尿遁不断往外跑,就是不停煲电话,后来干脆假瘫在旁边沙发上,最后只剩下唐副书记独自支撑局面,战得天昏地暗,连爹妈都不认识了,本来他跟王紫嫣约好,每星期总有一次要到她家里坐一坐,她都做好了饭等着唐超了,但喝完后,唐超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了,第二天听司机说,走出包厢时,他还吐了一个美女服务员胸口一大滩。
本来他今天是不准备去上班的了,但上午有个纪念大会,大凡逢五十、八十、一百周年,都是大节日,作为市委的主要领导,一定要亮亮相,一来增加会议的份量,二来借此提高一下自己的威严。
不过,由于他精神不太好,作报告时居然把“八十”周年念成“六十”了,台下台上没一个人注意到,就是发觉了也不敢说,倒是在上厕所时碰到了韩雅萱,被她调侃了几句:“唐书记,你擅自篡改历史,小心那些历史学家找你抗议哦,昨晚又喝多了吧!”
“哎呀,是嘛,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呢?”唐超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呵,你的稿子是张慧写的,关我什么事!”韩雅萱说完,居然一扭腰,走了,这不免让唐副书记心里极不爽,不禁骂道:“马勒戈壁的,看来又该调教调教了,三天不调教就敢上房揭瓦了啊!”
下午回到办公室,不知不觉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竟然浮现出张慧的面容,似乎在向他招手,唐超一冲上去,她却不见了,这么折腾一下,人也醒了。
唐超忽然想起了顾婷婷,对于那时顾婷婷的相貌,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由于工作关系,唐超跟她接触得比较多,便有了许多的机会,至今清晰记得令人振奋的一幕:唐超站在她后边,假装看着她打字,眼光循着她半开闭的上衣胸口,窥探她无限的春光。
他们工作间隙常常聊些琐事,后来渐渐熟悉起来,唐超这才知道她26岁,还没结婚,有个男友在外地工作,不过,她极不喜欢这个男朋友,可能家境不好,迫于压力,才与那厮在一起的。他还记得在满江时,他跟顾婷婷在一次麻将桌上坐对家,另外两家是办公室主任和一个什么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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