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留宿
程京宴将林与幼塞进副座,然后自己上车,林与幼最后再挣扎一下:“你没有喝酒吧?半杯也不行,你要是喝了就不能开车,我还不想死。”
“没有。”他到了就去找她,哪儿有心情喝酒?
程京宴系上安全带,直接开回了金丝楼。
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到了地方林与幼就下车,有些敷衍地说:“谢谢宴总送我回来,你回去路上小心。”
走了几步,她听到背后关门声,转头一看,程京宴也下车了。
林与幼纳闷:“你下来干嘛?”
程京宴没说话,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半带半拽地将她推进电梯,林与幼愣愣的:“你还要跟我回家?”她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程京宴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林与幼服了他了,狗男人话多一点会死吗?正常一点会死吗?尊重一下人会死吗?
电梯到了楼层,林与幼又被程京宴拉出电梯,他朝门的方向抬抬下巴让她去开门。
林与幼僵持了一阵,最终认命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她忘了换密码,就算她不开,程京宴也能开,那还不如她自己开呢。
小助理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回头:“与幼姐,你回来啦。”
林与幼勉强提起个笑:“嗯,今晚麻烦你啦,你吃饭了吗?”
“我叫外卖吃了,丢丢也吃了你准备给他的营养餐,刚去睡……”小助理紧接着看到林与幼后面的程京宴,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站起身,以军训般的姿势立正问好,“宴总!”
程京宴只是点头。
小助理屏住呼吸,脑子里不健康的思想策马狂奔,带男人回家过夜什么的,啊啊啊江医生你要被弯道超车了!她是支持江医生和与幼姐的!
林与幼说:“你今晚就在我这儿睡吧,客房里的被子都是干净的,换洗的衣服我也有。”
“不了不了!”小助理两只手都在拒绝,抓起包包就走,“现在还不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她才不会那么没眼色留下来当电灯泡!
“还是留下吧,或者我叫谢渊来送你回去?他还没回家。”林与幼在车上发了信息给谢渊,谢渊还在宴会上联络人脉。
“不用不用,我经常跟朋友玩到半夜才回家,现在都不算半夜,才十点。与幼姐,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再见!再见!”小助理火速撤离“案发现场”。
林与幼只好把昨天刚买的一盒车厘子给了小助理,目送小助理进电梯后,再转去看程京宴。
她故意堵在玄关,就是不让他进门,假笑道:“宴总,我已经到家了,你还不走?”
“你现在要干什么?”程京宴反问,林与幼当然是说:“洗澡,睡觉。”
“那就去洗。”程京宴无视她的逐客令,越过她,直接进客厅,林与幼愣了一下,追上去:“你不走我怎么洗?”
程京宴扫了她一眼:“你在客厅洗澡?”
“……”林与幼又觉得有点儿胃疼了,这次是被他给气的。
程京宴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还不去。”
“……”算了。
不管他了。
林与幼累得很,他爱咋咋地吧,免得再多说两句,他又要搬出他债主的身份压制她,她直接进了房间,先去看丢丢。
丢丢睡眠质量很好,没有被他们吵醒。
林与幼又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漱。
她的心情其实不怎么好,一方面是在想杨琼。
杨琼比较心软,她还是她徒弟的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哀求两遍她就会答应,每次听她提起她的原生家庭,她都会跟着红了眼睛,所以她今晚才会去打感情牌。
在她的推算中,杨琼应该会感到愧疚,会主动来找她,或多或少告诉她一些当年的事。
但凡事无绝对,何况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杨琼可能已经改了脾气,不吃这一套了。
另一方面,就是她这个胃病。
她真的一直以为是胃病而已……林与幼按了按自己的腹部,难不成是当年处理得不干净,留下了什么炎症,现在病变发作了?
烦烦躁躁地洗完澡,林与幼走出浴室,特意穿上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客厅厨房都亮着灯,林与幼走过去,看到程京宴站在灶台前,将锅里的面倒进面碗里。
她茫然了好半天,才问:“……宴总,你是在,做饭?”
“不然呢?”
林与幼大受震撼,看着那两碗清汤挂面:“你还会做饭??”
程京宴面无表情:“你不是听叶颂说了我和江不言在国外的事?不是还磕到了?南冷北热?谋财害命?偶尔一起下厨做饭,很稀奇?”
林与幼:“……”
程京宴将两碗面端到餐桌:“过来吃。今晚就喝一碗汤,半夜疼死了还要麻烦人救你。”
林与幼愣愣地走过去,跟他一人一碗面,在深夜十点半,开着暖色灯的餐厅里,面对面吃着。
林与幼感觉很怪异,悄悄掀起眼皮,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造物主偏心太过,给了这个男人最好的皮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挑不出死角,精致得像一块玉。
程京宴忽然抬起头,林与幼不动声色且快速迅捷地收回目光,没被撞破“偷看”。
因为巴不得快点吃完让程京宴走人,林与幼全程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吃完,她马上送客:“宴总慢走,开车小心,晚安”
程京宴却靠在椅背上:“你忘了你还欠我钱这回事?”
她就知道他会提这件事!
林与幼深吸了口气:“我没忘,这几天我忙着我弟出院的事,所以才没挤出时间画稿,但我不是把房产证抵押在你那里了吗?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我说会在半年内还清,就一定会在半年内还清。”
程京宴的手搭在桌面,露出一截腕表,孔雀石的表盘,贵气雅致,如他的身份,也如他的人。
“既然你把房子抵押给我,我就是房子的所有人,我今晚要住在这里,你有意见吗?”
“?”
林与幼当然有意见!
“你今晚为什么要住在这儿?”
“因为我懒得动。”
“?”
“又是照顾你胃病,又是送你回家,还给你煮面,现在已经累得不想动,懒得再开车回樊楼,今晚就在你这里将就。”
“……”他还挺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林与幼非常想拒绝,但程京宴表情淡漠,态度明显,根本没有给她Say no的权利。
他不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告知他的决定。
林与幼又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十遍“谁叫我欠钱呢、谁叫我欠钱呢”,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您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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