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签婚书放她
巴洛克风格的客厅里,许云早看着年轻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十一月的巴黎已经进入初冬,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大衣,原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形,被衬得愈发俊逸。
他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的骨相摆在那儿,本就是越冷越吸引人——难怪能让她的傻阿梨,耿耿于怀又念念不忘。
许云早抬了下手,便有佣人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份红纸黑字,烫金印花花笺,以及砚台、毛笔。
川野看了一眼,不认识这是什么?
而程京宴已经走到了许云早面前。
比起五年前那个勉强算得上“温和”的程三少爷,五年后的宴总,是锋芒毕露。
许云早微微一笑:“宴总,稀客,请坐。”
程京宴乌眸黑得没有情绪,漠然地看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随后他目光一抬,看的是许云早身后的川野。
川野被他的目光一慑,不由得后退半步,他知道他已经知道是他带走林与幼了,顿了顿,回避他地躲上楼。
“这是我跟宴总第二次见面,上次在茶楼是你请我喝茶,这次换我请宴总喝茶。”许云早态度自然,“红茶,宴总喜欢吗?”
叶颂代为道:“宴总最近身体不好,喝不了茶。”
“哦?那换温水?这个天气确实要多注意,容易着凉,一感冒就容易发展成病菌,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问题。”
叶颂再次道:“宴总最近身体不好,不闲聊了。”
许云早淡淡:“这么急的话,宴总是想说什么?”
佣人送来一杯温水,程京宴抬了下手表示不用,目光只看着这位许小夫人:“客随主便,还是夫人先说说,你做这些事,目的,是什么?”
许云早端起茶杯,垫在膝盖上:“宴总爽快,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说了——阿梨喜欢你,三天后是好日子,你们把婚礼办了。”
程京宴眼底不加掩饰地掠过一抹讽笑,办婚礼?
“上上个月十五,本该是阿梨嫁进程家的日子,被林与幼破坏了,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补,换你娶阿梨。”许云早说得面不改色,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太荒唐。
叶颂都要问:“‘嫂子嫁弟’,夫人不怕许家被人耻笑?”
“身外之名有什么要紧?我唯一在乎的,是阿梨开不开心。阿梨跟我说了,她跟你,五年前就认识,她喜欢你很多年,你们既然有过一段,复合也是一段佳话。”许云早端起茶杯抿一口。
叶颂匪夷所思:“所以,夫人设这么大一个局,只是想让宴总娶许枝梨?”
对,她就是这个目的。
许云早疼了许枝梨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这么难过,这么卑微这么落魄。
她想要的,前途也好,男人也罢,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会满足她,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许云早淡声:“我定了两条路。一条就是让林与幼‘死’,这样可以彻底断了宴总的念想,没了林与幼这个阻碍,阿梨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程京宴慢慢开口:“就像你们当年为了霸占与幼出国进修的名额,不惜废了她的腿一样。许夫人做事一向如此干脆。”
不只是出国名额,还有那次,她派人潜入金丝楼,对林与幼割腕放血,制造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这位许小夫人的狠辣程度,不亚于男人。
“既然你们能来得那么快,说明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许云早轻描淡写地往后瞥了一眼,佣人便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程京宴的目光一落。
许云早一字一字地说:“这是婚书,你先签了它,然后回沪城和阿梨领结婚证,等这件事完成,你想要的人,我自然会还给你。”
程京宴目光重新抬起,看着她。
许云早的笑意,且淡且轻:“宴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没有讨价还款的余地。”
……
关着林与幼的那间房有一个小窗户,丢丢太矮够不上,但他在花园里找到一个石墩子。
石墩子是椭圆形的,小家伙挺聪明,推着它滚到窗户下,他踩在上面,凑到窗户口喊姐姐。
林与幼跟小家伙,确切地说,也就分开几个小时——毕竟这几天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但仰起头看去,丢丢和天际的月在一个窗户里,又不禁心头恸动。
梦境里看到的一切,又在她脑海里浮现,看着小家伙脏兮兮的小脸,又想哭又想笑:“你别摔了。”
捆着她双手双脚的绳子,打的是特殊的结,她刚才试过,没办法自己解开。
但就靠丢丢一个四岁的小家伙,也不可能把她救出去,“你快躲起来,他们抓姐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静观其变。”
川野在二楼房间,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关着林与幼的房间。
也看到她窗前摇摇晃晃地站着一个小家伙。
他刚才就看到丢丢了,没拆穿而已。
算了,一个小孩儿,也做不了什么。
他看到巡逻的人,要从那边经过,随手拿了一个颇有重量的花瓶,朝远处的花丛丢过去。
花丛发出一声动静,将巡逻的人引了过去。
川野想再点根烟,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利索地翻过外墙,跳入花丛。
他的眼睛迅速眯了起来,那个身影目的明确,快速地朝林与幼的那个房间靠近。
他立刻掐灭烟头跑下楼。
窗户的丢丢说:“姐姐别怕,我已经让姐夫来救你~”
林与幼一愣:“你让谁来救我?”
话音落下林与幼就听到一道轻笑:“丢丢现在只记得你的姐夫了吗?”
丢丢迅速扭头。
花园里的落地灯照着来人,是难得穿一身黑的“白衣天使”,他眼睛蹭地亮起:“不言哥哥!”
林与幼跳到窗边:“江不言?”
江不言抱起丢丢,自己探到窗边,看到活生生的林与幼的时候,他眉头也抽动一下:“对,是我,与幼,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怎么找得到我的?”
江不言说:“丢丢的功劳。”
“丢丢?”丢丢能怎么联系他们……林与幼忽然想到,“丢丢的手表?但手表不是没电了吗?”
丢丢举起小手,晃了晃他那块小天才手表:“丢丢看电视,看到他们电视机坏了,拍一拍就好用了,我就把手表也在地上拍了拍,结果电池掉了出来,我重新装回去,就又有电了,我马上给姐夫发信息。”
林与幼失笑。
江不言莞尔:“不愧是你弟弟,继承你的聪明。”
林与幼本来还想说什么,江不言就突然间感觉到什么危险,脸色一变,抱着丢丢快速避开。
一个劲风凌厉的飞踢落了空。
川野活动活动筋骨,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你们跑到别人家里聊天,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了?”
江不言收起表情,将丢丢放下,拍拍他的脑袋,让他自己躲起来。
林与幼立刻喝道:“川野,别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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