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有她这一笑,梁仲骁的脸色才真正好看了。

饭罢。

谢玉惜还在漱口擦嘴,梁仲骁已经开始质问:“张夫子说你作弊是怎么回事?”

他本无审问的意思。

但在桐源卫里冷肃惯了。

身量又比梁虎高一些,便要微微垂眸去看侄子表情,冷硬的眉眼就显得更加淡漠。

梁仲骁双臂环抱,姿态就更像在诏狱里提审犯人。

灵旺都抹了把冷汗。

梁虎从不抵抗叔父的强硬。

他不做没用的事。

梁虎一直低着头不语,拳头却攥得紧。

“伯爷,司计来了,应该是山长得空了。您先过去吧,我和阿虎随后就到。”

谢玉惜及时打断叔侄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梁仲骁颔首,先一步离开。

“阿虎,想好了等会儿在山长面前怎么解释吗?”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谢玉惜便问。

梁虎有点诧异,顿了顿,道:“婶子,您信我的解释?”

谢玉惜:“你要先说了,我才知道可不可信。你说都不说,我也回答不了你。”

梁虎沉默。

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谢玉惜轻声道:“走吧。”

梁虎想起那天,仍然不甘心。

他十分冷静地说:“上一次旬考,有人把作弊的小抄丢到了我脚下,我正准备踢开,被张夫子抓住了。”

当时山长正让各个堂内严抓学风考纪。

梁虎就成了典型。

“你怎么不申辩?”

谢玉惜皱眉,这白桐书院,还不敢捂西宁伯府的嘴吧?

梁虎摇头:“婶子,没有人会为我作证。”

谢玉惜微愣。

想起梁虎在学堂上站着受训斥的样子……他壮硕的体格,学习上的迟钝,与他的同窗们,格格不入。

“走吧。”

谢玉惜唤他,两人去追赶梁仲骁的步伐。

梁虎步子大,谢玉惜又戴着帷帽。

两人很容易就拉开距离。

梁虎却有意等着谢玉惜。

谢玉惜心下叹息,这么懂事的侄子。

或许不成器,但一定就不是个可造之材吗?

“阿虎,那篇《过秦论》很难背吗?”

谢玉惜忍不住问。

记得她背的时候,只用了半个时辰而已。

梁虎回眸,挠了挠后脑勺,眼里一丝少年气,竟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

他也苦恼:“婶子,很难。”

背了忘,忘了背,张夫子考他之前,他尚还记得,正考他的时候,他已然忘却。

只记得只言片语……

谢玉惜忍俊不禁,又问他:“你射箭真能百发百中?”

说到这个,梁虎精神昂扬:“当然!我还能在马背上百发百中,以后婶子随我和叔叔去骑马的时候,我射给婶子瞧。”

谢玉惜无奈笑着。

天生的武将种子,梁家怎么会想到送梁虎来读书考科举?

到了山长所在的“善义堂”,张夫子已在里面候着,他不是坐,而是立在山长身侧。

梁仲骁则坐在山长下首。

“学生见过山长,张夫子。”

梁虎进来请安,谢玉惜向山长微屈膝,便坐在了梁仲骁身边。

山长面相就很有读书人的气质了,他神情和蔼,道:“上旬抓的考纪的时候,张夫子说你就是那个作弊的学生,梁虎,你可曾作弊?”

“我没有。”

梁虎回答的太干脆了,山长便看向张夫子:“嗯?”

张夫子作揖道:“山长,确实是抓了个正着——小抄就在梁虎脚下。”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彻查过?”

谢玉惜忽道。

女人的声音在这里有点突兀,也激怒了张夫子,他皱眉道:“你一个妇道人家……”

如果不是梁仲骁与山长在场,他早指着她的鼻子斥骂了!

“真的没彻查过?”

谢玉惜笑了一声,不难听出里面的冷嘲热讽的意思,她问山长:“白桐书院里就这般抓考纪?不问青红皂白,只管抓住个替死鬼,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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