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86章

“看来要喝梁意的喜酒了。”

听说二太夫人把王卿雨送回家备嫁。

俪二太太再不同意,架不住丈夫和婆婆一条心,梁意自己又铁了心要娶王卿雨。

谢玉惜得到消息的时候,知道梁意好事将近,替他高兴。

再怎的高嫁高娶,终是不如两个人两情相悦。

但是俪二太太心有不甘,称病不愿意替儿子操持婚事。

逼得二太夫人不得不亲自出面。

这里头的麻烦,足够牵制二房一阵子了,谢玉惜把目光放到了伯府另一只大蛀虫身上。

“阿鹤,这账,多谢你了。”

谢玉惜请梁鹤帮忙清算旧账本,她就知道梁鹤不会拒绝。

果然,梁鹤收下账册,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快速替谢玉惜把账目盘清楚。

他还细心地将所有有问题的地方,全部都重新列出来,并且分类。

可能太久没有正经事做。

梁鹤接了这活儿,反而精神抖擞地忙活了几天。除了眼下有了黑眼圈,精神气比之前更好了些。

他淡淡道:“婶子把大哥和小妹都照顾的很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玉惜像是听不懂梁鹤语气里的疏离。

他想通过还恩的方式,与她,与伯府庶务割席。

她偏不同意。

谢玉惜叹道:“账是查明白了,可是要一处处去核对,找到证据、人证,涉及到伯府在外面的田庄的土矿,我恐怕应付不来。

“不如……”

她欲言又止。

梁鹤听这意思,似乎是想要让他帮忙。

可他不想出门。

能出院门已是他的极限,想让他出门被人围观他这双废腿,围观他坐轮椅的残样,想得美!

就算婶子求他,哪怕让叔叔、大哥小妹来逼他,他都不会同意的。

谢玉惜却是说:“不如,算了吧。”

她把账本随手丢在一旁。

梁鹤惊讶地看着落在榻上的账册,心里一团火,拧眉道:“婶子既然无力收拾家奴,让我算账干什么?耍我玩吗?”

谢玉惜为难道:“银库房总管杨柳——阿鹤你应该还记得,哎,老奸巨猾的一个人,我真怕我对付不了他,反而打草惊蛇,让他逃过去,以后再想查他的账就难了。”

梁鹤怒了:“他有什么难对付的!不过是伯府里的一条狗而已!他敢吃里扒外,就该狠狠地收拾他!”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件事太上心了。

没错。

查完了账,他非常在意杨柳的贪污行为。

他竟不知道,二房联合银库房总管,可以从府里贪走至少万两银子。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爹娘留给他们兄弟妹三人的!

他虽是个废人,到底是个男子。

就是在这伯府里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是锦衣玉食地死去。

可他小妹呢?

将来没有银子傍身,该怎么办?

他那个冲动护短的大哥,一旦受人挑唆,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没有银子平事,待以后大了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梁鹤气得大口喘气。

谢玉惜很是诧异。

她知道梁鹤其实对家人很上心,但没有想到他这般动怒。

“阿鹤,喝口茶。”

谢玉惜递过去一盏茶。

梁鹤冷着脸,不接,抿着唇道:“他,必须要收拾。婶子要是没这个能力,我帮婶子。婶子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来找我。”

说罢,吩咐小厮推他回去。

谢玉惜默了默,在梁鹤出去之前,笑着问道:“梁意的成亲宴,到时候你去吃酒吗?”

梁鹤背影微顿。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但他这时候已经明白,自己被婶子给算计了。

什么没能力!

根本就是激将法。

想通这一点,梁鹤无端自嘲,狠狠地捶打自己残废的双腿,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这么没用……”

他如果还是个正常人。

什么狗屁总管还敢贪他家的银子吗!

隔壁画画的梁珠,听到动静没敢出来,直到梁鹤走了,她才怯怯地露面。

“婶子,二哥他,他怎么了……”

她听到梁鹤的嘶吼了。

谢玉惜微微一笑:“没怎么。你二哥说明天要陪我去伯府的庄子上看一看,如果顺利,过几天我们还去一趟土矿,你要不要一起去?”

伯府有田庄,但是很低调,佃农不生事,年底也不交供。

梁仲骁只收岁银。

所以桐源本地很多人不知道伯府有田庄。

伯府还有珍稀土矿,能制瓷器,常年供土矿给外地民窑制作瓷器。

但土矿的面积大,地方偏远,不在桐源,如果要去矿上,一天时间可不够。

谢玉惜得提前安排出行人手。

梁珠傻眼了,扑到谢玉惜面前问:“婶子,您是说……二哥他,他愿意出门了?”

谢玉惜点头:“他说,要同我一起去田庄和矿上清查账目。珠儿,你在议事厅里看我理事,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梁珠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刚开始以为二哥对婶子不敬,吓得不敢出来。因为她不知道帮谁。

后来还以为二哥只是想去庄子上散散心,却没想到二哥愿意帮忙理事。

也就是说,二哥不再自弃了?

梁珠长大眼睛,掉着小珍珠,道:“婶子,您是怎么说服二哥的?”

“我没说服他。是你二哥牵挂你和你大哥,一激他就主动站出来了。”

梁珠连忙道:“我要去!”

她要二哥一起,更要和婶子一起。

趴在谢玉惜怀里,青枣也跳进来,但是谢玉惜的怀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次日。

谢玉惜就让人去请了梁鹤,一共五辆马车,一起到庄子上去小住。

家里的事,就交给了祝嬷嬷和秦妈妈看着。

还有乔氏帮忙盯着二房。

谢玉惜完全放得下心。

去庄子的路上,梁珠比平常都开朗,梁鹤则脸色阴阴的。

他一直不肯出来见人,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用。

现在虽然能帮得上家里的忙,可到底不是科举入仕,做得再好也只是个管家的。

和下人有什么区别?

不,他连下人都不如。

下人还能走路,还能庇佑自己的家人,他能干什么?

只能查查账罢了。

谢玉惜瞥了梁鹤一眼,随口一说:“查账也没有那么容易。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咱们虽是庄上矿上的主子,去了说不定两眼一抹黑,什么看不清楚。”

梁鹤嘴角轻动,没有接话。

谢玉惜微笑:“总听你小叔说,阿鹤是家里最聪明的,这回婶子和珠儿,就靠着你了。”

这话在梁鹤耳朵里,像嘲讽。

他却偏偏不信,庄子上的人,手段通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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