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全家人都有些肃然,成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看见他们回来,才赶紧迎上来激动道:“嫂嫂!”又看了眼薛成琰,“哥。”
薛成瑶挽着姜琮月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今日回门顺利吗?昨夜出了什么事?嫂嫂你还好啊吧?有没有人对你出言不逊?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教训他!”
“别担心,都暂且过去了。”姜琮月没提安敏郡主的事,只说,“咱们进去慢慢说。”
薛成琰被抛下了,只是在后面看着她们笑,嘴角都压不住。
“琮月!”老太君急得站起来,直招手,“哎哟,我这真是老骨头啊,迷糊着就睡着了,你们回来,也没过来打扰我,担心坏我了!”
姜琮月被老太君拉着坐在手边,她的手干燥又温暖,有老人家身上独有的檀香。
“劳您担心了,老太君,推二公主落水这事已经落实了是大皇子所做,不关皇后的事,更不关咱们薛家的事。皇上已把二公主叫去问了,大约现在正在处理家事……”
老太君听她认真说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矍铄。听完才道:“这我都听说了,咱们府里有眼线——我是担心你啊!乖乖,才嫁过来第一天,竟然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是薛家对不起你。”
老太君甚至有点着急没表现好,越说越懊恼:“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竟让我们这样轻怠,从没出过这样丢脸的事!来来!快来!”
她招手,一个老嬷嬷送上来一个匣子,雕金砌玉,十分华美。
老太君打开盒子,里面厚厚一只翡翠手镯,上等阳绿,绿得不见一丝缝隙,这滔天的富贵像能压死人似的。
“昨儿的见面礼轻了,这是开国皇后爱物,赠予薛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如今到了你这儿。”
她又转手开了另一个匣子,密密麻麻放着白玉雕刻的对牌,十分莹润,一看就是几代人手里摸出来的。
姜琮月目不暇接,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君就不容反驳地说:“这啊是咱们府里的对牌,早就准备着给你了,薛成琰那小子是男人,肯定没想着这事——嫁了人,有了一府的管家权,才能在这家里说一不二,叫你男人不敢违抗你的心思!”
“当然了,薛成琰肯定是不会违抗了……”老太君还想着为自己孙子说了句好话,才继续道,“偌大的薛府,有三支主脉、二十六个小院、七个园子,还有产业若干,管事都会交给你看看。你把握在手里,也不用费什么心思,相应的事都有相应的人去干……”
薛成琰心道这可误会他了,他比各位都更先想到好吧。
老人家絮絮叨叨,姜琮月一开始是愣愣地听着,却越听心里越温暖。
她甚至温暖得有些难过,薛家人把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尽全力给了她最大的托举。
“……老太君。”姜琮月反握着老人家的手,像在下誓言似的,“您和夫人这样信任我,我必然尽心竭力,不让您失望。”
老太君连忙点头,就是听着她这赌誓的话心里有点儿心疼,说:“哎哟,哪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管家就那么大点事,寻常他们在,也出不了岔子,怪不到你头上。若是做好了,那显见是你的功劳,更不会让谁失望了。”
“孩子,你别怕让人失望,就是别人失望又怎么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谁让他们有期望了?不做事的人,就没有资格指教。”
老太君中气十足,声震四方。
姜琮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看了看周围,只见其他薛家人都点点头,连严肃的薛老爷也十分认可。
她眼中有点热热的,说:“您就像我的祖母一样……”
老太君哈哈大笑:“那可是我这老人家的荣幸的,唉,琮月,别光叫祖母,那儿还有个眼巴巴等着的呢。”
姜琮月急忙擦了擦眼角,回头一看,薛夫人期期艾艾地盯着她,又像不好意思提出来,只是拿起茶盏喝茶,对她笑了笑。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她,好像她的这声改口非常重要。
想起自己这二十年的母女情分,姜琮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娘。”
她一喊,薛夫人都愣了一下,像被手里的茶烫到了似的,顿了一瞬才赶紧把茶盏递给丫鬟,拿起绢子给姜琮月擦脸。
“哎,哎。”薛夫人忙不迭地应声道,“娘在这儿呢。”
姜琮月泪下如雨。
薛夫人看了看周围,把姜琮月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着说:“琮月怎么啦?受委屈了?”
薛夫人立刻看向薛成琰,薛成琰也面露悲伤,那看来不是儿子没给她出头了。
出嫁之时流的眼泪都没有此时多。
姜琮月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嫁时,甚至没有哭,只是尘埃落定地松了口气。觉得,她终于能逃出那个不见天日的御史府了。
可进了侯府,却只是从一个笼子换到了另一个笼子。
越加的委曲求全,越加的忍耐克己。忍耐到,都没了脾气。
这世上竟然有人在期待着她叫她娘。
连她的亲娘都不在意,竟然还有人在意一声娘。
哭够了,她才懊悔自己失态,坐起来擦着脸。
薛夫人招手让薛成琰:“快去打盆水来,你媳妇还不亲手伺候?”
薛成琰也不见丝毫不乐意,赶紧去端了水来,拧了帕子,轻轻擦在姜琮月脸上,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泪痕。双眼盯着她,十分专注。
姜琮月哪里像小孩子一样被伺候过,难道有些羞赧,说:“我自己来就好了,把您的衣服都哭湿了。”
薛夫人毫不介意,笑得慈祥:“傻孩子,你愿意在我们面前哭,才是把我们当作一家人呢。”
姜琮月才说:“祖母您误会成琰了,他早想到管家的事儿了,回来路上还跟我提了提。”
老太君这才听得满意:“这小子还算懂事。”
薛成琰给她擦着脸,一脸骄傲。
她抬眼,这样近地看着薛成琰,这才越发的明白了。
什么男人眼里没有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看在不在意罢了。
他要是在意你,比谁都上心,什么都安排好了。要是不在意你,做得熬黄了脸也当作没看见。
薛成琰提起曹家的事儿:
“昨日席上,曹年似乎很是不满,屡次三番口出不逊。”
曹家是薛家关系错综复杂的亲家。当今的家主曹修和薛成琰一同出征,多有矛盾,曾经还行事不端被姜御史参过一笔,很是恼火。
曹年是曹修的长子。
薛成莹许给了他们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曹年的同母弟弟。
翻过年,两家就要结亲。
曹年在薛家的婚宴上公然对新娘口出不逊,直论及出身前夫等事,谁都看得明白,分明就是觉得薛家不可能为了一个新媳妇跟曹家计较什么。
连计较都不可能,更别说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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