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许是那一瞬的落空感惊醒了睡熟的人,她眼皮轻轻的掀开了一点缝隙,看向床边的人时眼底满是困意和迷茫。

时景肆抬手挡住她的眼睛,隔绝了屋内的灯光,也隔绝自己眼底的喧嚣的垂涎。

他低声安慰:“到房间了,睡吧。”

“……嗯。”极低的一声嘤咛,像是无意识的回应。

掌心的小刷子缓缓垂下,时景肆知道她又睡着了。

但是他有些舍不得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好乖的小狐狸,他真的好喜欢。

只是,下次再见到这样被酒精麻痹的小乖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给江岁阑把被子盖好,时景肆又盯着她睡颜走神。

胸腔困不住的节奏越来越快,时景肆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下一秒,江岁阑的手机亮了起来,弹框弹出一条消息。

肆:【晚安。】

时景肆勾唇,指腹一点点抹平江岁阑蹙着的眉心,低声说:

“晚安。”

赵秘书屏息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识趣的将空间让给自家老板。

可是看着眼中情绪翻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时景肆,他有些不敢走。

怕他走了之后,时景肆会将江小姐拆碎吃干抹净了。

时景肆这人一贯冷情,向来很难对什么生出特别的兴趣。

但是他喜欢的,不计过程,不算后果,哪怕天翻地覆也要拿到手。

譬如时家掌权者这个无数人觊觎的位置。

为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曾经枝繁叶茂的时家如今也只有他一枝独秀。

真正意义的一枝独秀。

因为其他时家人,都已经死完了。

“走吧。”

好在没让赵秘书忐忑太久,时景肆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此刻的他又恢复了那清冷淡漠的神态,仿佛刚才坐在床边,盯着人家小姑娘的睡颜克制隐忍的人不是他一般。

赵秘书将门掩上,赶紧跟上时景肆,一边走一边汇报。

“请的临时保姆已经到了,今晚她会时刻注意江小姐的情况,时总可以放心。”

江岁阑喝了酒,没人注意着肯定是不行的。

“嗯。”时景肆点点头:“换洗的衣服鞋饰全部给她准备好,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赵秘书心中明了,就算时景肆不说这些他也会安排。

毕竟,屋里那位未来可能是唯一能压制这位祖宗的人,现在不好好哄着捧着更待何时!

*

升起的朝阳下,平素最是冷静克制的人早已经失了镇定。

迟淮颓废的靠在车头,颤抖着手想要给自己点烟却努力了几次都没点上。

席律担忧的走过来,“淮哥,我帮你点……”

一整夜,他们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找到江岁阑。

除了霜晚谁都不知道她藏哪里了。

可是霜晚又是个管得住嘴里,他们威胁利诱都没从她嘴里撬出半个字。

“不用。”迟淮将打火机攥在掌心,两天没睡,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清晰的意识到江岁阑的决定。

干裂的唇蠕动,迟淮就连声音也是抖的:“阿律,她,不喜欢烟味。”

所以,在江岁阑面前他从不抽烟。

他明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为什么还要做她不喜欢的事。

是他自寻死路,是他活该。

可是……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他知道错了。

“淮哥……”席律看着迟淮眼角滑落的泪水,心中又惊又愕,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知道迟淮喜欢江岁阑,但是却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迟淮为江岁阑流眼泪。

但时间不给迟淮太多伤心的机会,因为迟淮将手机关机,所以迟淮父亲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席律的手上。

席律将手机送到迟淮面前:“淮哥,接吗?”

迟淮没有焦距的视线逐渐凝聚,他盯着席律的手机,喉头干涩。

“告诉他我现在回去。”

席律松了一口气:“好。”

若是迟淮现在才因为江岁阑和迟家闹翻,对迟淮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好在,他还能分得清利弊。

可迟淮现在想的是,江岁阑可以躲他一天两天,却躲不了他一辈子。

只要迟家还在他手上,只要她还回Z市,早晚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抓到她。

她只能是属于他的,不过早些晚些而已。

只是现在的席律没注意到迟淮眼底的疯狂之色,否则他一定觉得迟淮疯了。

江岁阑可不是安安分分当金丝雀的主,否则她也不会一脚将迟淮踹掉,转身又和江家彻底算清关系。

只可惜,迟淮的打算无人知晓。

*

“江小姐,您醒了。”

江岁阑刚睁开眼睛,耳边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江岁阑有些发懵。

然后昨夜的记忆走马观花般重现。

所以……是时景肆抱她回来的?

江岁阑揉着眉心,有些头疼,她的戒心呢?

“江小姐,换洗的衣服全都准备好了,您要洗漱吗?”保姆阿姨说着将备好的蜂蜜水端到江岁阑面前。

“时总让备着的。”

“谢谢。”江岁阑捧着温热的水杯,缓缓将水喝完。

她嗓子的确干得厉害,醒来也是因为想喝水。

看着衣架上准备充分的衣服,江岁阑想这位时总还真是细心,细心得有些令人发指了。

给霜晚发了消息报了平安,江岁阑才开始洗漱。

二楼书房,时景肆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显示的联系人时拿起了手机。

“有事?”漫不经心的语气。

电话那边的谢寂辞听着这人懒散的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他抬手示意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出去,这才问:

“你在Z市?”

“知道还问。”

他这次的行踪并没有刻意隐瞒,谢寂辞那伪君子既然打电话来问,想必已经清楚他在哪。

谢寂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眼底难得的带了几分忐忑,“帮我个忙。”

“说。”

“帮我在Z市查个人,最好能拿到她的头发。”

听到这话,时景肆慵懒的神情认真了些许。

谢家多年前弄丢了一个女儿,那孩子是谢夫人33岁时才得的小心肝,为了生她谢夫人的身体还留下了不小的病根。

按理来说,这位应当是谢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但是很戏剧的是,谢家当时所住的医院发生火灾,慌乱中谢家的小公主被人抱错带走后失踪。

谢家倾尽全力找了那位小公主二十年也没把人找到。

现在是又查到了Z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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