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醒来


第三日清晨,慕容姒终于悠悠转醒。

她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青禾的死,只是个导火.索。

青禾的血液,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将军府当年七十余口的亡魂。

高清的画面在眼前来来回回放映,让她清晰的回忆起,大火之前,母亲曾温柔宠溺的问向她,她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慕容姒想也不想的答道喜欢妹妹。

母亲便拉着她的小手,摸向母亲的肚子,“好,姒儿要有妹妹了。”

慕容姒头痛欲裂,胸口像被重物袭击过的痛。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慕容姒抬手擦了擦,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白鹭耳尖,听到幔帐后传出的动静,走近一瞧,果真见到慕容姒在动。

“王妃您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白鹭激动的拉开幔帐,随口冲门外喊道:“沉月,王妃醒了,快去通传许院首。”

慕容姒眼皮很沉,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白鹭后第一反应还以为身在王府,便道:“路途不近,你用麻烦许院首来王府了。”

白鹭:“王妃,这里是慈宁宫。”

“慈宁宫?”慕容姒彻底清醒过来,环视一周诧异的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白鹭扶着慕容姒下榻,这时沉月也推门而入。

“王妃醒了?真的醒了?”沉月的情绪比白鹭要明显得多,激动得整个人手足无措,眼底隐含泪花。

“奴婢这就去太医院,王妃请稍等!”

慕容姒一个字都还没说,沉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容姒苦笑摇头,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啜着。

“你们何时进宫的?”

白鹭道:“前日王妃昏迷,王爷便让奴婢们进宫照顾王妃。”

白鹭刻意说是受了江怀胤的命令,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姒一眼。

慕容姒垂着头,捧着茶盏,额前碎发挡去了她的眼睛。

传闻中的江怀胤十恶不赦,喜怒无常。可经过太后中毒一事过后,慕容姒忽然觉得在王府的日子,其实比深宫中要安逸的多。

深宫尔虞我诈,套路防不胜防。

慕容姒感觉很累,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多待。

至于王府——

慕容姒雅黑的睫毛颤了颤,也差不多该是个了断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

慕容姒点点头,“先备水,我洗个澡,待太后起身后我们就回府。”

白鹭应声,退了出去。

-

早在许院首到来之前,慕容姒已经查看过自己的身子,并无大碍。

许院首得出的结论也和她大致相同。

太后还是不放心的吩咐许院首下几副调理身子的方子,慕容姒笑着接受了。

但还是执意要出宫。

太后自当乐得见到慕容姒与江怀胤亲近。

再说人已经醒了,想必江怀胤定然也很想见到慕容姒。

太后又让玉嬷嬷去库房里找出一些补品,让慕容姒带回王府。

慕容姒:“太后,只是惊吓过度,没大碍的。”

“多多益善。”太后语重心长,“你生病是因为哀家,不让哀家做点什么,哀家心难安。”

慕容姒:“……那姒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慈宁宫到宫门的这条小路,慕容姒走了不止一次。

竟头一次生出陌生的情感来。

她放慢脚步,呼吸着宫里独有的沉重空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里走。

“王妃?”

白鹭察觉到慕容姒的异常,关切的问道:“已经通知了王府,想必马车已经停在宫门外了。”

慕容姒微微颔首,仰头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视线有些浑浊。

“白鹭,沉月。”

“奴婢在。”

白鹭和沉月一左一右的靠近慕容姒。

慕容姒红唇翕动,淡淡的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以身犯险,都不要挡在我的身前。”

沉月茫然的看了白鹭一眼,白鹭却问向慕容姒:“王妃多虑了,王妃的病尚未痊愈,不可胡思乱想。”

慕容姒收回目光,想继续劝说二人,视线里忽然出现几道身影,正疾步朝她们走来。

“奴才参见王妃。”季公公一甩拂尘,躬身对慕容姒施礼。

慕容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带路吧。”

季公公微怔抬头,看了慕容姒一眼,随即笑着解释道:“陛下得知王妃出宫,想感激连日来王妃对太后的照顾——”

说话间,慕容姒已经迈开步子与她擦身而过,走去了太和殿的方向。

季公公再次躬身,小步追赶上去。

一场大病,让慕容姒面容憔悴。

与之前带有略微攻击性的美不同,是一副娇滴滴小女人的模样,惹人怜惜。

皇帝却并非好色之徒,眯眼盯着慕容姒走进大殿,在慕容姒行礼前,抬了抬手,“王妃不必多礼,今日朕叫王妃前来,是有些话想问王妃。”

话罢,皇帝冲季公公使了个眼色,季公公连忙匐着身子退后,带走了白鹭和沉月。

偌大的太和殿,空旷至极。

慕容姒虚弱的声音还会传来回响。

“不知有何可以为陛下解答的?”

皇帝龙袍加身,举手投足间皆是天子气概。

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生来就是做君王的。

只可惜。

京城之中,还有一个叫江怀胤的人。

虽白衣素服,那身蔑视苍生的冷傲却是与生俱来的。

若两人相提并论,江怀胤显然更胜一筹。

胜得并非样貌,而是江怀胤坏的坦荡,无所畏惧。

皇帝即便正义,或多或少,都带有小人之心。

好比眼下,他正对慕容姒说道:“王妃是个聪明人,朕也不必拐弯抹角。如今前朝分为两个派系,过半的大权,都倾向于九弟。朕,想将江山完整化,王妃觉得朕该如何?”

“女子不问朝堂事,是乾国历代的规矩,慕容姒不敢逾越。”慕容姒屈膝福身,淡漠的道。

皇帝浅浅的笑意凝固在唇角,不怒自威。

“朕要你说,你有何说不得的?”

慕容姒当即跪了下去,双手搭在额前,对皇帝深深一拜。

“慕容姒一介妇孺,对政权的了解自当不如陛下万分之一。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皇帝:“好,那朕就明说了。你既在王府行动自如,不如借机打探一番,朝臣中有多少人是老九的人,悉数告知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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