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下)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言,二者永远都是无法产生交集的存在,宛若云泥。
可如今,却就这样莫名的交集了,对于一向心存傲意的管家而言,心中自然会极为恼怒。
可纵使心有恼怒,男子也不敢向王府撒火,只好迁怒在了陈霂的身上。
而既然小姐对陈霂抱有期望,希望他可以努力读书,可以金榜题名,那自己就从中插上一脚,适时地打击一下陈霂,令他知难而退,从此放弃读书,那么,自己照顾陈霂的使命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况且,凌溪帮助陈霂,其实也只是顺便的事情,即便男子从中插上一脚,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料想小姐也永远不会知道,只能在以后对陈霂感到惋惜罢了。
而对于这一点,身为管家的男子还是很有把握的。
因为,与这个穷苦的寒门书生,哪怕多待上一丝一毫的时间都是在对他高贵的身份产生侮辱。
这般想着,男子平静了下情绪,开始思妥另一种可以说服陈霂的办法。
却没想到,陈霂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了,看着男子的目光平静
如水,不起丝毫波澜,顿时令其心头不由一颤,忽然有了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
“你今日来此,不会就是为了嘲弄我的吧!”
“呵!自然不是!”
闻言,男子轻笑,又重新坐了回去,眉头请挑,道:“你也知道,我大楚国书院无数,其中最负盛名者,便是‘云麓书院’了,那里几乎是所有青年才俊向往的地方,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吧!”
“嗯!倒是听过一些!”陈霂点头道。
“听过就好!”
见状,男子神色略缓,嘴角流露一抹笑意,继续说道:“如今在城南新立了一家分院,正好需要一位教书先生,我正好可以安排你去那里,每月有十两白银的赏钱,仔细说来,倒是悠闲自在,比你在此苦读强上不少!”
说完,男子似乎早有准备,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金色荐书,放到了面前的书桌上,在其上,四个宛如龙蛇游走的黄金大字异常醒目,‘云麓书院’。
见此,陈霂神色微动,终于起了波澜。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荐书共分为五种,其中,金色为最上等,由此可见这张荐书的分量了。
而见状,男子暗自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将陈霂说服了,眼中顿时略过了一抹得意。
因为在这些凡人眼中,一张金色的荐书绝对是旷世难求,虽然这也只是自己的随意之举,但想必用来说服陈霂已经足够了。
只可惜,陈霂在这个时候却摇了摇头,神色恢复平静,缓缓说道:“多谢你的好意!”
“多谢?”
见状,男子愕然,显然没有想到,而在这时,陈霂却将门打开了,平静的站于一旁。
意思是让男子离开。
“我会参加科举,也会金榜题名,就不劳您费心了!”
“愚昧!你真觉得你可以题名?”
见状,男子恼怒,站起身来,直视着陈霂说道。
“那是我的事情!”陈霂平静答道。
“呵!你的事情?”
闻言,男子皱眉,随即不怒反笑,道:“你是不是真的太过天真了些?从你入住这座王府之后,就真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况且,如今有我家小姐插手,更是整座凌王侯府的事情,你现在却说只是你的事情,要置王府于何地?”
“小姐的好意,没齿难忘,日后定会报答,只是现在……请你离开!”
闻言,陈霂皱眉,显然听不懂男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依旧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
“哼!愚昧!”
男子面带恼怒,终于一甩袖袍,大步向门外走去,可这时,陈霂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过来。
“听闻王府中只有一位管事,却有着太多的管家,而你可知,你追随了小姐多年,却为何始终都只能是一名管家而不是管事么?”
“为何?”
闻言,男子疑惑,转身问道。
“因为……”
陈霂语气微顿,眼中略过一抹笑意,道:“我要科举,而不是教书先生!”
“嗯?”
闻言,男子眉头微皱,显然没听懂陈霂的意思,而这时,陈霂又继续说道:“我的桌子被你弄坏了,希望您可以送一张新的来!”
说完,陈霂转身,不再理会男子,缓缓将门关了起来。
“你……”
男子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满面恼怒。
因为,他懂了,尤其是捕捉到陈霂眼中那一抹不知是开心还是嘲讽地笑意,心中更是生怒。
其实,从始至终,都是男子在嘲弄罢了,陈霂并没有计较。
准确的说,是懒得计较。
因为,这一切都是陈霂和凌溪之间的事情,而不是和他一个管家的事情。
说的不雅观一些,当家犬咬了主人,主人会去反咬么。
想通了这些,男子面色微红,心中泛起一股怒火。
可却无处发泄,只好一甩袖袍,大步离开了这里。
管家走后,陈霂负手而立眼角瞥向一边“凌小姐,这般看的起陈霂吗?竟亲自前来”
“三月科举几成把握?”凌溪从墙角缓缓步出。
“九成”陈霂淡淡的说到,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凌溪没有就这个问题在问,只是慢慢的说道“陈霂,生于淮南郡平阳镇自幼聪慧,五年前曾求学于核下学宫先后拜入理学大家冯哲,法学大家祖河先生门下,四年前上***下,稽上三座学宫士子论道,公然指责三座学宫,内有中原诸国混战,外有外族虎视眈眈,学宫士子却只为自身为争名夺利,被学宫驱逐勒令终身不得在入学宫,随后不知所踪”凌溪看着陈霂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来凌小姐对陈某调查的很清楚,我只不过一落魄书生而已何德何能能让凌小姐如此上心?”
“黄梁古琴,后来青冢倾城。白发,红线,凄凉了烟雨。如花美眷,终不敌古琴陌路。”凌溪不做回答,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向外走去
“三月科举前,大楚户部尚书钱崇必定丢官,国子监右忌酒白宣必将调任户部尚书。”凌溪空灵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窗前的陈霂好似丢了魂一样呆呆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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