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余波
现在，我离九命鬼的距离不到三步。身为刻印者的非人力量暂时消耗殆尽，目前我所能运用的，只有与普通人类相当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要怎样才能消灭九命鬼呢？
坦白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依靠战士的本能，想要冲上去一战罢了。至于制胜的方法，打起来以后一定能找得到。生路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杀出来的。
和九命鬼的距离缩短到零。我猛然沉下肩膀，朝九命鬼撞了过去。无法运用武器的当下，我的身体本身就成为唯一能用的武器了。
九命鬼的左臂上升起了三把双叶刀，疯狂的呜呜急转，仿佛螺旋桨一般。要是撞到那刀上面去，我肯定得被绞成肉酱了。
停下身体前撞的动作，下蹲。右腿急速扫向九命鬼的下盘。虽然力量几乎没有了，但我身体反应的速度还没损失多少，这种难度的动作还是做得出来。
“咔——”腿骨断折的声音响起。当然断的不是九命鬼的腿，而是我自己的。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痛得我“啊呀”一声。
不过，我付出这种代价，好歹还是换来了一些成果。九命鬼被扫倒，猛的摔在地上。螺旋桨般的刀也撞在地面，扇起无数碎石，甚至都飞到我脸上来了。
九命鬼重新站了起来。它那歪在肩膀上的怪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从它呼啸着的高频音波中，我完全听得到它的愤怒。那是仿佛原始的野兽一般的，纯粹的想要撕裂猎物的感情。
从九命鬼的腰部右侧，伸出一条筷子那么粗的尖牙，直朝我刺来。
这次的速度不算快，但我右腿受伤，行动不便，还是没躲过去，直接被它穿通了我的右下腹，血一股股的往外喷。
“……双刀哥哥！”小豆芽失声惊叫起来。
“你有空在那里怪叫，不如过来帮我的忙。”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可是我很弱……什么都做不到。”小豆芽的声音十分怯懦。
“战场上谁会管你弱不弱。做不到就只有死。”我正说着话，又一根尖牙贯穿了我的左大腿。可恶，这怪物不懂得什么叫礼貌吗？
我用尽全力支起身体，朝右前方猛跳。身上被穿通了的部位涌起一阵阵剧疼，但我毫不在乎，扯着那两根尖牙，一路冲过去。
九命鬼转身正对着我，三把双叶刀朝我转了过来。我一歪身子，那些刀反倒斩断了九命鬼自己的尖牙，把我解放出来。
我蹒跚着腿，向后退了几步。眼前一阵眩晕。身体已经失血过度了。再不快点干掉九命鬼就麻烦了。
九命鬼的攻击模式，我基本上都弄清楚了。用来消灭它的方法，我也有了些头绪。不过光靠我一个人努力，恐怕也没法成功。
“肖琼，来帮个忙！”我喊着小豆芽的本名。这代表着我对他战士身份的认可，也表示我希望他能够成为我的助力。
“……我……我能做什么？”小豆芽还是那么畏缩。
“捡起我的刀！等我把九命鬼推过来的时候，你就从背后割掉它的头！”
话刚说完，九命鬼已大步踏到我身前。没空管那小鬼听不听话了。我孤注一掷的踏前半步，右手用尽全力扯住九命鬼的左臂下部。
九命鬼最可怕的武器，莫过于它左臂上的三片双叶刀。虽然它也会从身体上放出攻击性的尖牙，但那种东西比旋转双叶刀要弱得多了，除非直接命中我的心脏或脑袋，否则根本杀不掉我。
那么，只要抓住九命鬼的左臂，不让它的双叶刀碰到我的身体，我就可以避免最大的危险。当然这样做并不能保证九命鬼的尖牙不会突然贯穿我的要害，但假如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那我还不如干脆混吃等死算了。
而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我更将九命鬼的整个身体都紧紧抱住。已经严重变异的怪物之躯早已看不出男女，抱着它也绝对不会产生愉悦的感觉，但这却是现在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抱住九命鬼后，我全力顶着它朝前冲去。
“肖琼！”我朝小豆芽喊道，“准备好了没有！等我一过来你就从它背后动手！”
“……我……我没有信心……”小豆芽说道。
“杀掉这东西，你才可以活下去！”我吼叫着，“难道你想什么都不做，就呆在那里窝囊的等死吗？”
这小鬼太不可靠了。要是我还有余力，真想踢他几脚！
九命鬼的身上再次伸出尖牙。我的右膝盖瞬间被穿透，我痛得几乎都快要麻木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倒是个好消息。九命鬼的智商确实成问题，要是它一来就刺我心脏的话，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刚想到这里，胸腔中就是一阵痛。原来九命鬼又伸出根尖牙刺穿了我的肺部。
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然而现在我的面前，却并没有“逃跑”这个选项可供选择。我当然还是有逃掉的自信；但只要我那样做了，这里还活着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九命鬼的饲料，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给我他妈的站起来！听到没有！拿我的刀来砍这东西！”我吼得喉咙都快哑了，小豆芽人还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可恶，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我会被攻击的，会死的……”小豆芽嗫嚅着。
又一根尖牙穿通我的肩膀。
“肖琼！这东西后背没有攻击力的！你可以放心的从后面砍它！”我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朝小豆芽吼道，“加油，你能做到的！别再让我失望了！”
在我企图绕到九命鬼背后的时候，它的第一反应是转过身正面对着我，使用螺旋双叶刀发动攻击。这就说明它的背部没有任何攻击力。也正是因为发现了九命鬼的这个弱点，我才想出了正面制住它的行动，让小豆芽从它背后进攻的策略。
听到我的话，小豆芽总算鼓起勇气动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了我的断焰。虽然他只是见习侦测员，但毕竟也是合格的刻印者，而且他几乎没受什么伤，要使用我的刀不成问题。
九命鬼对我的攻击还在继续，旋转着的双叶刀几乎都要碰到我头上了。但我依然咬牙坚持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小豆芽制造出消灭它的机会。我只要稍微放开九命鬼一点，小豆芽就会陷入危险之中了。
这时小豆芽已经站在九命鬼的身后，手中举着我的断焰。然而他的脸上却还是充满畏惧，感觉不到奋力战斗的勇气。
“……不行的……我还是不敢动手……”小豆芽的眼中，大颗的泪珠哗哗的滴落下来。
毕竟还是太嫩了吗？在这惨烈的战斗中，指望他能起作用也许根本就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可也没办法了，再试着鼓励他最后一次吧。
“不敢砍吗？那我教你个方法。什么都别管，啊的大叫一声，然后就朝它的头上砍过去！”
“……啊……啊……”
“听不见！再给我大声点！”
“啊——啊啊——”小豆芽大喊着，手中断焰猛的砍向九命鬼的头！一道蓝光闪过，那颗变异的脑袋已经消失在我眼前，腥臭的血液喷在我的脸上。与此同时，快要绞到我身体的双叶刀也停止了旋转。
我的计划果然成功了。九命鬼的皮肤硬度相当高，不过新生出来的头却还没有硬化，所以砍它的头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虽然它生命力很顽强，但砍掉头以后身体也一定会失去控制。
“真是的……这不就做到了吗？”我朝着小豆芽露出笑容，“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我杀掉它了！”小豆芽的眼中闪烁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讶的光，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这时，九命鬼的肩膀上再次响起嗤嗤的声音，看来它很快就又要长出新的头了。
“这东西还没死！”我连忙喊道，“赶紧把刀刺入它的颈部，分解它的身体！”
和表皮的坚硬相反，九命鬼身体内部与普通鬼偶一样柔软。只要从伤口入手，就一定能够将它大卸八块。
小豆芽没有了刚才的恐慌，按我的话将断焰插入九命鬼的颈部，在它体内用力划动起来。九命鬼受痛，反射性的收回了刺入我身体的尖牙，我的血再次喷洒出来，眼前的视野又是一阵模糊。
我坐在地上，目睹着小豆芽将九命鬼的身体分解成一段又一段。那分离开的血肉蠕动了一会儿就失去了活力，变成普通的残骸了。而当地上只剩下十几块血肉的残骸时，小豆芽手上的断焰一下子滑落地面，他整个人都无力的倒了下来。我下意识的伸出左臂扶住他的身体，才没让他直接撞上坚实的石壁。
“双刀哥哥，我做到了，我杀掉九命鬼了！”小豆芽自己靠到了墙边，朝我说道。从他的语气里，显然能听出他是在期待我表扬他。
“啊，是啊，你做到了。”我随口回应着，伸出左手拾起了地上的断焰。久违了的，握刀的感觉。这只手到现在总算是恢复了知觉和力量，还真是有够及时的。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啊！刚才我都以为肯定完蛋了的，可是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能杀死它！”
小豆芽还在兴奋的说着，然而我左手中的断焰却在这个时候顶住了他的胸膛。
“双刀哥哥，你这是……”小豆芽被我的举动弄糊涂了。
“你说你还记得我的话吧。假如你拖了我的后腿——”我拿着断焰在他胸膛上磨动，语气十分冰冷，“我会怎么做呢？”
“……你会杀了我……”小豆芽咽了下口水，“可是我刚才不是……”
“我都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拖累我吗？”我用双眼射出凛冽的杀意。
“……对不起，双刀哥哥，我那时是……”小豆芽开始语无伦次。
“我很不喜欢这种叫法。叫我陈铮。”
“……陈……陈铮，对不起，我拖累你了，全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小豆芽害怕起来，“求你不要杀我好吗？”
“哈哈！”我笑着放下刀，“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杀你。刚才一直在那磨蹭，快把我给气死了。不过，预先约好要用来杀你的黑刀破光现在不在我手上。所以，算你侥幸逃过一劫了。”
在那个时候，我用破光顶着小豆芽的胸膛，告诉他“只要你拖后腿，这把刀就会刺入你心口”。现在我手里只有一把断焰，自然也就不可能拿破光刺他了。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找的一个借口。我说要杀小豆芽，本来就是在逗他玩。这小子刚才犹豫不决，把我气得够呛，给他一点小教训也是应该的。
小豆芽这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长舒了一口气。这倒也不怪他会误解，按组织规定我也确实可以杀他，更何况我刚才的杀意也相当逼真。
过了会，小豆芽突然开口道：“……双刀哥哥……”
我打断他的话：“叫我陈铮。称呼对方的姓名，这表示对对方战士身份的尊重。”
“我明白了。陈铮，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成为像你一样英勇顽强的战士。”
“哦。”我淡然的回应着。
英勇顽强吗？到现在，不知多少人曾经这样形容我了。可是在我自己看来，英勇顽强很多人都能做到，如果说我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放弃生存的希望吧。
几分钟后，前方甬道的入口处，传来了密集的雷纳反应。从反应强度上看，那并不是什么新的敌人，而是和我们一样的刻印者。他妈的等了这么久，组织的救援队总算是来了。
“消毒小队的人在里面吗？”一个大嗓门在甬道口响起。
“嗯，在呢！”小豆芽回应道。
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刻印者走进了甬道，其中最前面的人长得高大壮硕，一脸的络腮胡。刚才就是他在说话吧。
络腮胡走了过来，一眼就望见了我的伤势：“……你伤得很重啊，要紧吗？”
“还好，暂时死不了。你们先去照料那边那位大叔吧。”我又问道，“对了，墙边躺着的那个帅哥中了MT-173，没什么事吧？”
“MT-173只是催眠气体，躺几天就好了。”络腮胡道。
“那好。他没受什么大伤，你们就不用检查他的身体了。那家伙最烦别人碰他身体了，你们乱动他的话他起来了会发狂的。”
要是他们检查罗泽的身体，他女扮男装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所以我才要先这么说。
“好吧。我会按你的意思做的。”络腮胡刚准备转身，却又停住了，凝视着我问道，“我们在这附近的大楼上发现了几十具鬼偶的尸体，几乎全是被刀锋粉碎的。那些，都是你做的吧？”
“一件小事，没什么可说的。”
“用双刀的战士，报上你的名字、外号和职位。”络腮胡道。
我笑了：“哥们，问别人名号的时候，还是先说出自己的名号比较好吧。”
“好。”络腮胡郑重的说道，“我是游猎大队第九支队队长高享之，外号‘一夫当关’。你呢？”
听到他的职位，我心中不由得一惊。所谓游猎大队，全称是外野大中华区游猎大队，可以说是外野在亚洲地区最高级的战斗部队。而这个大队分为十个支队，每个支队的队长都是非常可怕的战斗机器。这些队长很少抛头露面，组织里的一般成员很难见到他们。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说他就是第九支队的队长？
“怎么了？不相信我的话吗？”高享之问道。
“不，我只是稍微有点吃惊而已。”我淡然答道，“本人普通特安员陈铮，外号‘双刀’。”
平时我不喜欢报上自己的外号。但既然对方如此正式的自报家门，我也只能郑重的回应。
“‘双刀’？”高享之听到这个词，脸上骤然变色，“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消灭掉那么多鬼偶。能够继承这个外号的人，果然非同小可。”
“这位队长，不要以为你姓高，就可以随便给别人戴高帽子。”我笑道，“我只是个普通特安员，比起上一代的‘双刀’还差得很远。”
“可能吧。不过冠名为‘双刀’的人居然只是个特安员，还真让我意外。”高享之说道。
“别和我聊了，高队长，赶紧指挥救人和清理现场吧。”我阻止了高享之想要继续和我说话的企图。高享之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转过身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双……陈铮，刚才你说的那个上一代的‘双刀’，到底是什么人？他比你还要厉害吗？”小豆芽突然问我。
“据说那是一个传奇人物，有无数惊人的事迹。”我语气一转，“不过这些也是我听说的。我既不认识他，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恰好和他同一个外号罢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
“天哪，这么多的鬼偶！……”
原来那些人进到斗兽场里，看到罗泽的战果了啊。也难怪他们会惊讶，毕竟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斩杀70只鬼偶，难度比我分散杀死50只还要大不少。
几分钟后，高享之叫医务人员为我处理伤口。那些人看到我的伤，一个个都面如土色。看到他们的表情，我不由得笑起来：“我都不怕，你们有什么好怕的啊？”
“你的伤很重，和那个大叔还有黑人一起到附近的基地里疗养吧。”高享之对我建议道。
“算了。我恢复能力强，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我如果住进基地了，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的笨蛋就没人照顾了。”我拒绝了高享之的好意。
“那么你们都到基地去疗养吧。会有人照料他的。”
“不用了。把那笨蛋交给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听了这句话，高享之总算是同意了我的决定。
◆
半小时后，我们坐上了组织的直升机，离开了药业基地的园区。救援部队为我找回了破光和铁壳机，这样，在这个园区里我就再也没有遗留下什么东西了。
在直升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我俯瞰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园区。园区里正燃着熊熊大火，那是救援部队特意放的火。园区里的幸存者已经全部消除，一切蛛丝马迹也都被清理干净了。某些报纸的角落里，将会刊登一条类似于《药业园区突发不明大火，数百人殒命》这样的新闻吧。除此之外，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就在这个夜晚，我的刀生平以来第一次超越了音速。我好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但终于还是成功的活到了最后。当然，我还终结了数十条生命。这一切，已经足以让这个夜晚成为我重要的回忆了。
我的身边，罗泽还在香甜的酣睡着。望着他放心的睡容，我觉得身上的疲劳仿佛都散尽了一般。这家伙托付生命的信赖，就是对我今夜拼死奋斗的最大补偿了。
不过这个晚上也还是有些遗憾的事。我本来答应鲁大叔要告诉他我自己的故事，不过现在他去基地疗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他。算了，这个约定，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完成吧。
◆
回到咖啡店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敲门敲了半天，店主才慢悠悠的晃过来给我开了门。
“咦，你怎么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扛过来了？”店主望见我背上的罗泽，发问道。
“他中了MT-173，得昏睡几天，所以我来照顾他。”我解释道。
“哦，这样啊。”店主突然很阳光的一笑，“对了，你的误工费我已经算好了。”
“……我说大姐头，我听说太小气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总之，你的误工费……”
“知道了知道了，你扣吧扣吧！烦死人了。”我实在受不了店主的罗嗦，背着罗泽就朝自己屋走去。
我把罗泽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到一边休息。这时店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窜到我屋里来了。
“大姐头，我可以拜托你下次进来的时候敲门好吗？直接用钥匙开我的门，这是侵犯隐私权的行为。”
“想什么呢，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隐私可言？就算你在****我也会很乐意的旁观的。”杰西卡笑道。
“……行了，我服你了，你就待在这儿吧。”
“你这孩子，什么坏脾气啊！”杰西卡很是不满，“他不过就是昏睡过去而已，你怎么烦心成这样？”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过了这么久罗泽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我心里是有点烦。
“你吻他一下他就醒了。”杰西卡说。
“谁说的？”
“我说的。你可以试一试嘛。”
“不要把我当笨蛋！”我怒道，“再说了，我死也不会亲他的！”
“为什么？”
“那还用说？因为他是男人啊。”
他本来是什么性别根本无所谓。至少在我心目中，这个笨蛋就是个男人。
“我明白了。”很意外的，杰西卡没有继续逗我，而是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你们这次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你和罗泽同时出马，竟然还会弄得这么狼狈，这可真希罕。”
我把我们任务的整个情况都和店主说了一遍。
“真没想到有人会在控制鬼偶上做文章。”咖啡师吐着烟圈，“不过他们也真够蠢的，鬼偶那种东西，对付普通刻印者还行，遇到刻印者中的强手根本就不堪一击啊。”
“嗯，之前我也觉得鬼偶很难对付，但实际交手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征服世界这种空话先不说，就算是要对组织复仇，靠鬼偶军团也不可能成功。一百个草包加在一起还是草包嘛。”我说道。
“是啊。”杰西卡揭我的短，“不过你差点被那些草包给弄死了。”
“……谁说的，如果不是因为碰上了那个击剑手，我也不可能受那么重的伤。”我愤愤不平的说道，“明明我都放水了，她还那么狠，害苦我了。”
杰西卡突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个击剑手叫什么名字？”
“赵月英。”
“……是她啊。”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杰西卡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你认识她？”
“倒不是认识……说起来，你也见过她呢。”杰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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