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死之身
仿佛想要泄愤一般，赵月英的西洋剑彻底洞穿了我的整个胸腔，从左肩胛骨旁穿出了体外。
做完这些以后，赵月英才虚脱般的喘了口气。然后她紧握着剑柄，准备把剑拔出来。
然而那把西洋剑像是在我身上生了根一样，不管她怎么拔还是纹丝不动。
“需要我帮忙吗，小姐？”我的左手摁在了赵月英的肩膀上，和蔼的笑道。
望见我的笑容，一直镇定自若的赵月英变得惊慌失措。
“哦，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微笑着耸耸肩，“我这个人，可是绝对杀不死的哦。”
说着，我一肘格开赵月英的双手，然后扯住剑柄猛力一拔！我的血哗哗的喷了出来，溅在赵月英的血印上，把那个墨镜太阳大叔都给盖住了。
当此情景，赵月英颤抖着朝后退去。她心神不宁，险些一步踏空；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就这么掉下去。果然，对于战场的残酷，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啊。
我左手握紧西洋剑，朝赵月英步步逼近。其实这只手只是刚刚才勉强恢复知觉，还没有什么力量；不过用来唬人倒是蛮有效的。
“赵月英小姐，坦白的说我很佩服你。”我甩着西洋剑上淋淋的鲜血，“你成为刻印者，还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吧？”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刻印太红太艳了。每个人刚完成刻印都是这种颜色，要一个星期之后才会逐渐变深，最后会变成黑红色。”我平和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月英低头道，“没错，我是六个小时之前才长出这个印记的。”
“六个小时……”我只觉得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比我想象的还要了不起呢。”
你是禽兽吧！才六个小时就有这种水平？你知道我现在的战斗力是用了多长时间、付出多少血泪才磨练出来的吗？
——我真的、真的很想这么说。
“别夸我了。在这里，我的剑在长度上占了大便宜呢。”也许是因为我说话很和蔼，赵月英终于恢复了镇定，却还是苦笑着说道，“何况你在放水，这点我也很清楚。刚才你有两次可以轻易获胜的机会，都故意放弃了吧？”
其实认真数的话是三次。赵月英的第二剑，我只要向前扔出断焰就可以击碎她的头。然后接下来那次穿胯而过，我也完全可以在双方身体交错的一刻朝上挥出断焰，将她从中劈成两半；虽然这招过于残忍血腥，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非赢不可的情况下我绝对做得出来。最后就是削掉赵月英头发的那一次，我要是多补上一腿肯定可以把她踢下去了。
不过我并非纯粹是在放水，其中也有两个理由。
如果我一开始就毫无悬念的解决赵月英的话，伤得还不算重的赵永诚，说不定立刻就会逃跑了；而一直让他保持着女儿能赢的希望，放任伤势恶化，到最后他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现在看来，我的策略确实很成功。赵永诚见到苗头不对，终于准备开溜了；不过他腿上失血太厉害，虽然使劲挣扎，却还是连一步都挪不动。我们的战斗拖延的时间有6分钟左右；这虽然不长，但也足以让一个受伤的老头子失去逃跑的体力了。
接下来，只要赶过去将他抓住，就可以为罗泽打开斗兽场的门了。幸好之前时间是省着用的，不然真来不及了。
我把双手的断焰和西洋剑交换了一下，然后猛的将西洋剑投了出去。为防万一，还是把赵永诚固定住比较好。
“哎哟！”只听赵永诚一声惨叫。他的手已经被西洋剑准确无误的刺穿，而且钉在了地上。虽然这么做是不太人道，不过比起被他无辜害死的人，这种待遇还算很客气了呢。
望着自己在血泊里惨叫着的父亲，赵月英眼睛一眨，什么话也没说。
“现在我已经赢了，是不是可以麻烦你让开路呢，赵小姐？”我笑着要求道。
“哦。也是失败的选手乖乖退场的时候了。”赵月英认真的凝视着我，“对了，在最后的时刻，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不太长就行。”现在还有8分钟左右的时间，多回答一个小问题也来得及。
“嗯，不长。”赵月英问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脸上这块印记可以用什么方法消去吗？比如整容啊什么的……”
毕竟是女孩子啊，这么担心自己的脸。要说起来，刻印出现的部位是随机的，位置差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其实刻印在脸上虽然影响仪容，都还不算是最惨的呢。像我就听说有人的刻印在那什么上，结果一**做的事就疼得寻死觅活，终身都只能过禁欲生活了。
至于赵月英的这个问题，答案是很明确的。
“很遗憾，不行。”我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消去刻印。假如你非要用物理方法强行破坏它的话，只要不破坏干净它很快就会再生；但要是全部破坏掉了，你立刻就会堕落成鬼偶；那可是比死还要惨一百倍啊。”
“谢谢。我果然没办法再拿冠军了呢。那么，这就永别了啊。”赵月英微笑着，朝钢缆外倒了下去。
喂，我好不容易留你一条命，你搞什么自杀啊！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双脚闪电一样在钢缆上滑行。到地方了。急速下蹲。右手以最快的速度伸出。
这个时候，赵月英的身体才落下钢缆不到三十公分。只要赵月英抓紧我的手，我就可以把她拉上来。
可是，赵月英却主动收回了手，拒绝了我努力朝她递过去的生的希望。
……
“哎呀，好疼，头皮要扯掉了啊！”赵月英的声音。
“罗嗦，你以为我想抓你的头发吗？还不是你自己要做傻事！”我气得不行，“不想在死的时候变成秃子，就赶紧拉住我的手上来！”
刚才赵月英把手收回去以后，我立刻扔掉断焰，全身向下扑出。双脚倒吊在钢缆上的同时，我的两只手勉强抓住了赵月英的头发，把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你何必救我呢？”赵月英幽怨的说道，“救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
“怎么那么多牢骚啊？”我加大手上的力道，不让她滑下去，“我会救你，是因为我早就答应了法玛尔，我不会让赵月英死的！”
赵月英十分惊讶：“他说了这样的话？”
“是啊！所以我才会救你！明白了就赶快给我上来吧！”
其实答应法玛尔要保证赵月英的安全，也正是我之前在战斗中放水的第二个理由。我的那几次取胜的机会，都是以赵月英的死亡为结果的；所以我才没有决然下手。
听完我的话，赵月英沉默了好几秒。然而她开口说出来的，依然是绝望的话语：“还是让我去死吧。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活下去也没意思了。”
“别撒娇了，我不会可怜你的！我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可那绝不是一切！你不是还活着吗？再怎么迷茫也好，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去寻找新的人生之路啊！”我朝上拉着赵月英的长发，“好了，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还有事呢！你自己不上来的话，我可就强行把你拉上来了啊！”
“有点道理呢。好吧。”赵月英终于回心转意，顺着我的手爬了上来，重新站回到钢缆上。
我随后爬上钢缆，只听赵月英说道：“我先走了。这里只有一条路，只有我先过去你才能过去吧。”。
“嗯，请快点走。”
赵月英点点头，快速朝对岸走去；我就跟在后面。当她到达B座楼顶的时候，我离终点也只有两米了。
没想到赵月英脚刚着地，猛然加速飞奔，一眨眼就到了赵永诚身前。
“月英……快……快带我走……”赵永诚惊喜的说道。他声音非常虚弱，可见他的伤势又加重了。
我连忙直接从钢缆上跳到B座楼顶：“别想带他逃跑！”
“呵呵，我带着他怎么逃得掉呢？”赵月英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武器而已。”
说着，她单手抓住了西洋剑的剑柄。
“啊——”赵永诚嘶哑的惨叫起来，血液几乎快凝结的手掌上重新喷洒出红色的液体。而赵月英正握着那把鲜血淋漓的西洋剑，朝自己的父亲俯下了身子。
“我爱你，爸爸。”她吻了一下父亲的额头，幽然吐出了那样的两个字，“拜拜。”
极度不安的感觉在我心中蔓延开来。
“住手！”脱口而出的话语。以平生最快速度奔驰的脚步。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快过那“嚓”的一声——
利刃穿透咽喉的声音。
赵永诚带着痛苦、愤怒、悲伤，但更多是震惊的神情，就这样孤零零的倒了下去。我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幕，哑然失语。
“你在惊讶什么？这是我父亲现在最好的结局了。能亲手帮他选择这个结局，我非常自豪呢。”赵月英坦然微笑着站了起来，将西洋剑上的鲜血抖落地面。
“你……”
“要是你继续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你兄弟就没救了哦。”赵月英道。
“你做了什么我才懒得管你，我只想救罗泽而已。”我怒道，“可是你突然把你老爹杀了，叫我怎么办啊！”
一张磁卡扔到了我脚边：“这是控制室的钥匙，你赶紧拿去救人吧。”
哟，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斗兽场里那道门怎么开？”我拾起磁卡，问道。
“进去以后，控制面板最右边的那个绿色按钮就是开关。”
“你最好不要骗我。”
“放心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骗你呢？”赵月英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出来时给控制室设定了5分钟后自爆，但它到现在也还没爆炸。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哦。”
这根本就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嘛。可是一看铁壳机，时间都2点03了，无论如何也只能一拼了。
我打定主意，朝控制室的方向拔腿狂奔。
“我必须要去寻找新的人生之路了。那么，陈铮，再会了。”身后传来的，是赵月英告别的话语。
聆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心里忽然觉得——在这里放她走，没准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
一刷磁卡，控制室的门开了。
飞身跨入控制室，我一望监视屏，斗兽场里满是黄绿色的MT-173毒雾，什么都看不见。四周翻了翻也没发现麦克风。没办法了，开门以后再直接过去找罗泽吧。
我望向控制面板最右边。那里确实有绿色按钮，可是——
绿色按钮竟然有整整一列，而且全都一模一样，连一个辨别的标志都没有！混蛋，赵月英，你还真敢耍我啊？
怒火冲天的我差点就冲了出去，但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毕竟现在说别的也没用，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赵月英的话不可信，那我就只能从面前的全部按钮着手了。按钮一共有好几百个，开门的按钮肯定在其中。唉，不管了不管了，全部按完，我就不信开不了一道门！反正威胁最大的机关——MT-173都已经用过了，就算再启动别的机关，对罗泽也肯定没用；就当耍耍他玩好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两只手掌一起压在了控制面板上，一下子就摁下了30多个按钮。
所有监视屏上的影像都“啪嗒”一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蓝色底的屏幕，上面还显示着巨大的红字00：00：05：XX。
同时，“嘀——嘀——”的警报声四处响起。
屏幕上XX那两个数字飞快的变化，而前面的05也很快变成了04。
见鬼了，这是自爆时间倒计时！离爆炸还剩4秒！
我两只手加快速度，像开机枪似的啪啪的摁起按钮来。当我终于按完所有按钮的时候，倒计时的表已经走到了02。
必须马上撤了！然而，就在我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却瞟见了最右边墙壁上一个巨大的绿色物体。
回转头。
那是一个标着OPEN的按钮。
01。
抬脚。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急停。摁下。转身。抬脚。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出门。
00。
“砰——”
果然炸了啊。这该死的定时炸弹还真是不给我面子，明明稍微迟一点炸也没什么的嘛。
——这是我被爆炸时的冲击波高高掀飞起来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无聊想法。
◆
差不多两秒钟后，我重重的落在直升飞机的残骸旁边。左肩稍微有些骨折，旧伤又添新痛，幸好别的部位没受什么伤，也没有昏过去。
时间顶多还有两分钟了。我可不想当什么“镇狱夫人”，还是赶紧去和罗泽会合吧。
刚站起来，只觉胸前一闷，我“哇”的吐出一大口黑红的血来。今天到底流了多少血，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心脏部位好痛。看来刚才胸腔里被赵月英刺中的伤口，又被震破了啊。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太险了。在赵月英的剑刺入我皮肤之后，我强行运动胸肌，硬是把剑身往左边推了1厘米；否则的话，心脏铁定要被她刺破了。
我拾起一块残破的铁片，然后跑了起来。
天台的边缘终于到了。
约定时间仅剩两分钟的现在，我下楼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顺着粗糙的大厦外壁滑下去。所以，我才要拿块铁片来减缓一些下滑的速度，免得落地时冲击太大。
我翻过低矮的栏杆，来到外壁边上。刚才掉下去的断焰，现在看来比沙子还要小好多呢。
脱下破烂的外衣裹住铁片，纵身跳下。
铁片和墙壁摩擦出朵朵火花，溅到了我的身上；然而那点温度还远远比不上铁块本身被摩擦而产生的高温。虽然有衣服隔着，我还是感觉手好像都要被烫熟了一样。幸好有夜风拂过身体，总算让我稍微觉得凉爽一些了。
对面的墙壁在我眼中迅速上升。原来我下滑得这么快了啊。我的心里，不由得回想起赵月英临走前说的那个词。
不死之身。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之身啊。我当然也是血肉之躯，像现在，要是没有这块铁片做缓冲，我肯定摔死了。另外，头被砍断会死；身体被割成两半会死；心脏被击破会死；从高楼摔下去会死；流血过多也会死；高温、毒气、枪炮，能杀死我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我并没有对赵月英撒谎。我虽然没有不死之身，却是绝对不会死的人。要说起来原理也很简单。只要每次碰上足以致死的危险都成功的避过，那不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死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努力的活下去。那倒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
有一个栗色头发、大眼睛的柔弱少女，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她正被困在一个宛如地狱般的地方。我想要救她。
“救出她？说真的，我劝你还是想些现实点的事吧。”有人曾经这样向我提建议，“比如统治世界，摧毁月球之类的，你都可以努力去试试；这些事虽然也很难，好歹没有那么离谱啊。”
虽然他说得很夸张，但我很清楚他并不是在夸大其辞。即使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想做的事到底有多难。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绝望。我毅然押上了自己的整个人生，全心全力的为了解救她而奋斗着。
所以，至少在将她救出来之前，我绝不允许任何东西杀死自己——哪怕是天雷劈身，核战爆发，我也要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因为如果自己先死掉了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救她了。
——这就是我陈铮，绝不会死的理由。
地面已经近在眼前。
朝草地跳出。顺利着地。虽然冲击力很大，不过还好土壤比较软，身上总算没受什么伤。与此相比，倒是手上被烫伤得很严重。扔掉快磨没了的铁片和黑乎乎的上衣，前跑，收回断焰。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见了铁壳机的铃声。
没空细看是谁的呼叫，直接按下接听键。同时，飞快的朝通向斗兽场入口的深井迈开脚步。
“双刀哥哥？”铁壳机里传来了稚嫩的声音。
“小豆芽？什么事快说。”
我记得小豆芽确实是被罗泽被打晕了吧？他大概是醒来后不知所措，才会联系我吧。我说小鬼，我现在可没工夫和你说话啊。
“鲁大叔让我转告你，破坏电磁干扰仪和请求援军的任务都完成了。”
哦，怪不得铁壳机能用了呢。鲁大叔干得还不错，就是破坏那机器花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咦，对了——
“怎么是让你转告啊？鲁大叔自己呢？”
“他……他刚才和鬼偶战斗，受伤昏迷了；不过鬼偶差不多都消灭了。我是刚才被大叔叫醒才赶过来的。啊，大叔……你……”
一阵噪音之后，鲁大叔的声音传来：“陈铮……我，我破坏掉那机器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从声音听起来，大叔很疲累了。这也是我的失策，居然没意识到电磁干扰仪那边也有鬼偶把守。以大叔的能力，要对付鬼偶很勉强吧。可是他还是奋勇的解决了鬼偶，而且还不止一只啊。
“大叔，辛苦了。剩下的事我都会办好的。大叔你好好休息吧……啊？”
我的话只说到这里为止，因为前方几十米突然出现了一队武装人员，朝我的方向一阵扫射。铁壳机一下子就被射中，落在地上，显示的时间已经2：05了。
只有一分钟了！我没空再捡回铁壳机，一边用断焰挡着子弹一边疯狂的朝前跑去。
这些人应该是赵永诚布置的巡逻队；可是我现在的速度，常人的肉眼应该捕捉不到才对啊。该不会他们都带了近距离的探测装置吧？那我可还真是倒霉。
右膝一痛。看来是被流弹击中了。见鬼，我今天是不是霉神上身了啊？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还不算最倒霉的了。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无声无息的逼近了巡逻队员们的身后，然后身体猛然变形。一秒钟内，枪声停息，血肉横飞。
可怜的人们。他们肯定没想到忠实的盟友们会突然变成催命的厉鬼吧？不过这一点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全部控制室都被毁了，失控的鬼偶们应该都出来觅食了吧。
趁鬼偶们在进餐，我飞速冲过它们身边。
看到那口深井了。跳进去！
落地。继续飞奔。
狭小的通道里，一只鬼偶挡住我的去路。
断焰横斩！迎着空气中的血雾，跨过两半鬼偶尸体，继续飞奔。
穿越通道。尽头。
如愿以偿的，我的视野中并没有出现欧米伽合金的门。地上，横躺着法玛尔庞大的身躯。而手拄着魔枪，宛如雕塑一般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是久违了的那个修长的身影。
“罗泽！”
没有回应。
“罗——泽——！”
还是没有回应。
“我准时赶到了啊，快回答我啊，该死的罗泽你这头猪！”
耳中，依然只得到死一般的静寂。
心头好像有根弦骤然间拉紧了。
该不会是、已经、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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