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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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姜盛南手头的项目出了些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之前原本已经完成融资、开始正式投入开发的项目,被告知部分资金被中途撤走,款项无法按时提交,工程人员方决定暂时停止施工。
姜盛南和财务会计核对一番发现,撤走的资金正是贴有孟家标签的那百分之四十,于是他在忙碌之余抽出时间,主动向孟老爷打去一通电话,不过语气远没有以前那般客气,“伯父,就算我不再是您的女婿,但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您的所有要求我都已经满足,为什么那百分之四十还是没了?”
孟老爷或许是习惯了他对长辈不尊不敬的态度,不和他计较,单独就事论事地说道:“不瞒你说,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不用着急,那笔钱在孟月名下,我会马上联系她,让她给一个答复。”
孟老爷这么说,分明是不想再与他纠缠,但姜盛南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只能先考虑眼前的情况,“伯父,希望您遵守承诺,不要让我失望。我等您电话。”
收了线,孟老爷马上和孟月联系,只可惜对方不断提示关机,他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让孟哲去找人。当然,这是下下策,毕竟连电子设备都联系不到,茫茫人海,谈何容易?
保姆见他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直到孟老爷自己转过身来,才道:“老爷,小少爷和闻先生来了。”
闻言,孟老爷原本愁苦的面容稍微舒展一些,吩咐道:“来了就好,我马上过去。准备一些水果和饮料,哦对了,之前小闻送的龙井我还没动,今天就泡那个吧。”
保姆忙不迭点头,随后就跑到厨房里去准备了。
孟老爷慢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远远见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那小子说了什么,竟把他外孙逗得咯咯直笑。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也是有些年没见过自家外孙笑这么开心了。
闻逐光顾着和姜槐说话,手不自觉地就要去捏他的苹果肌,可刚一动作,就听身后一阵咳嗽声,转过头,见孟老爷半眯着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俩。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再怎么不知羞都行,可在长辈,尤其是这种级别的长辈面前,还是要多收敛。闻逐那只手注定是伸不出去了,转而收回去,看着孟老爷,“外公好,您来坐。”
孟老爷哼笑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
保姆端来水果和饮料,挨个放到他们面前。
其实今天他们来,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闲着没事,来和老爷子说话。孟老爷到这个岁数,子女都已经结了婚,或者有自己的事业,加上老伴去世,能陪在身边的人少之又少,他虽然不说,但的确寂寞。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孟老爷最关心的事,无非就是闻逐和姜槐住房的问题。不过闻逐告诉他,他们已经在a大附近找到了满意的房子,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大可不必操心。
孟老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问道:“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姜槐一时没做出反应,转头看了看闻逐,见他微微一笑,突然明白过来,脸噌地就烧起来。
不需要再多说,孟老爷什么都明白过来,冲闻逐扯了扯嘴角,“臭小子,手脚还挺麻利。”
闻逐不害臊,“外公过奖了。”
中途,姜盛南的电话打来好几次,孟老爷似乎不太想搭理,但最后被闹烦了,才终于接起来,“是我,怎么了?”
那边,姜盛南的语气非常不善,“伯父,我自问除了姜槐的事情上,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孟家的地方,但是你们这样的做法,真的很无情。撤资的事情是早就打算好了对吧,所有的一切都有安排,你们故意要和我开发这个项目,然后拿钱走人,留着烂摊子让我收拾。”
他说了一大堆,全都是意有所指,孟老爷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被人这样恶意揣测过,不免心里窝火,冷冰冰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计划,什么安排,我统统不知道。”
“好,就当您不知道。”姜盛南气到极点,声音发颤,“您用四千万和我交换姜槐,现在没了,您就应该把姜槐还给我。”
孟老爷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姜盛南,生意就是生意。在你把资料交给我的时候,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除非你有能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孟老爷看到姜槐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缓缓地问,“刚才,是姜盛南?”
“对。”孟老爷将手机重新拿给保姆,“他主导的项目里,有一部分资金是我们家注入的,现在那笔钱不翼而飞,他真着急着来找我讨一个说话。”
项目……
资金……
姜槐莫名想到,之前在姜家,孟月曾向他提起过这些事。
孟老爷怕这些事扰他清静,便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这些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管。”
当晚,孟老爷本想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结果没坐一会儿,保姆匆匆忙忙走来,说孟哲在江城机场拦下了孟月,当时的她已经买好了飞国外的机票,打算拿着那百分之四十资金远走高飞。
孟老爷当即放下筷子,要坐车赶往机场,闻逐和姜槐不放心他老人家一个人,便一同去了。
人一到,见孟月蹲在行李箱旁边,而孟哲和司机站在旁边,像是生怕她跑掉。
孟老爷一步步地走到孟月面前,沉声道:“站起来。”
孟月慢慢抬起头,看到来者是自己父亲后,有那么一刻的惊讶,随后,她站起来,不等开口,孟老爷一个巴掌打过去,声音之响,引来许多周围人的目光。
孟哲作为哥哥,从没见过老爷子打女儿,以前小的时候,孟月在家里就是小公主,有什么好东西都被惦记着。
“爸……”孟月抬手捂着被打那侧的脸颊,眼眶泛红,像是真要哭出来。
“别叫我爸!”孟老爷愤怒地吼道,“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啊?你想带着那笔钱跑国外去吗?这笔钱是整个项目最大的款项,是你说撤就能撤的吗?你这么一走,工程那边停工,项目没办法运行,所有工作都不能正常进展,你是想让所有人给你擦屁股,等着喝西北风吗!”
“你以为这笔钱在你名下,你就可以随便动是吗?你知不知道,姜盛南发现这笔钱不在了之后,是怎么打电话跟我说的?他说咱们家无情!说咱们家是在设计他!”孟老爷气得脸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孟月,“我孟川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这些缺德事!咱们老孟家打拼起来的事业,建立起来的口碑,在你手上毁得干干净净!想走是吧,好!只要你今天带着这笔钱走,我孟川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要是放在以前,孟月绝对是孟老爷一辈子的骄傲,可是现在,他只觉得眼前这个放声大哭的女人非常陌生。
孟月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但是现在她极度需要一个宣泄口,她太难受了,她快要死了,“我没办法……我只是不想让姜盛南好过!凭什么,凭什么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他却能和于嘉俐那个女人全身而退!我不能让他们高枕无忧,我要亲手……亲手把他们毁掉!”
孟老爷有些站不稳,身子不禁往后倾,还好孟哲和闻逐一左一右地把他扶住。
正在此时,孟月死命咬着嘴唇,几乎是气红了眼,转头看向一旁至今未开口的姜槐,“是你……你是姜盛南和于嘉俐生下来的野种……你们一家三口为什么还不遭报应……为什么!”
她慢慢朝姜槐走过去,某一瞬间,闻逐突然觉得心脏一抽,恍惚涌上的紧张感,让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反应——他冲到姜槐身前,试图抓住孟月胡乱挥舞的手,可就在这时,右眼一侧一阵刺痛,孟哲和司机赶紧上来把人拉开。
孟哲看着闻逐脸上拿到划痕,吓了一跳,“小兄弟,你赶紧处理一下,不然……”
不等他说完,姜槐脸色难看地从后面走出来,看眼孟月,面无表情地道:“外公,这个事情我们不好插手,麻烦让司机送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姜槐一言不发地拿着棉签处理伤口,闻逐却总不老实,两只手摸来摸去。
“别闹。”姜槐沉声道。
闻逐眯了眯眼,“生气啦?”
姜槐抿了抿嘴,“谁要你逞英雄的,又不止你一个人疼。”
“还有谁疼?”闻逐眨了眨眼。
“我。”姜槐看着他,“心疼。”
闻逐笑了笑,将他搂得再近些,“别心疼,留个疤,以后说不定还能跟他们炫耀。”
姜槐瞪他一眼。“丑死了。”
“再丑也是你的。”闻逐吻了吻他的唇。
姜槐看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比起你父母,我家乱七八糟的事更多,惹得人心烦。”他将那些处理伤口的用品放回抽屉里,伸手搂住闻逐的脖子,“但是就算再乱,我也没打算放开你,你也不准放开我。”
“行,”闻逐把手放在他背上,“打个赌好不好,谁放开谁孙子。”
姜槐一笑,吻了吻他的侧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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