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话 吹个球
张洪孝头疼欲裂。
他并不是因为想的太多而心烦头疼，他是真的头疼的要命，脑子里就好像有几个小人，拿着刀斧在砍来劈去一样。
只不过在水里小小睡着了几分钟而已，再醒来居然就是头疼醒的。
这种一阵一阵的头疼还不仅仅是单纯的头疼而已，那种脑袋发胀的感觉更让张洪孝受不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就像是一个被不断打气的气球，头颅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尽管看不见，但觉得自己的脸颊和额头都高高鼓了起来，连眼球都几乎有种被压出眼眶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以为然，只以为是宿醉后的正常反应。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才开始有点怕了。疼胀成这样，青光眼？鼻窦炎？别不是脑膜炎引起颅内水肿吧？
“奇怪……”十散仙紧紧皱起了眉头。张洪孝的头疼很是古怪。
“嗯？有什么特别吗？”黑肚询问地看了十散仙一眼。
“他脑袋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也来看看。”十散仙示意黑肚来探察。
黑肚伸出手，贴在张洪孝的头顶，用神识在张洪孝的脑海里小心搜索起来。
果真有一个小小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微小的颗粒，最多只有半颗芝麻大小，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
黑肚用自己的神识小心贴近这小小的微粒，才惊讶地发现，这颗微粒居然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灵气，难怪张洪孝要头疼脑涨了，他的脑海里不断被充入大量的灵气，头颅不发胀就奇怪了。
“这难道是……”黑肚惊疑地看着十散仙。
十散仙摇头不语，表情凝重。
这张洪孝，到底是什么人？身体里怎么会有隐藏的这么好，而又如此强大的灵气来源？
“这东西怎么像是灵种？”黑肚吃惊问道。
“难道他曾经转世过吗？”十散仙深深皱起了眉头。只有转世修行的人，才会将自己前世的修为和部分记忆转化为一颗灵种，等到转世之后，再将这部分修为和记忆化成的灵种缓缓释放出来。
前世的修为越高，这颗灵种就越强大，看张洪孝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像是转世的修行者在释放灵种，只是，这释放的速度也实在太快了一些，难怪他的身体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张洪孝的脸色已经胀的红透了，别人看不出他体型的变化，他自己觉得自己的头已经有平时的三个大，而且躯干和四肢也已经开始膨胀。
怎么搞的？十散仙和黑肚都大吃一惊，他们能感觉到张洪孝的灵气释放速度越来越快，流量也越来越大。转世修行之人，灵种释放的速度应该都很平缓，过程不会有什么危险，看张洪孝这个痛苦不堪的样子，再不做些什么，只怕他的脑袋立刻就要爆炸。
“我们联手把他的灵气引导到他的浑身经脉中去。”十散仙当机立断。
黑肚和十散仙立刻联手，引导着张洪孝的灵气，顺着张洪孝浑身的经脉运行起来，导入这些灵气该去的地方。
“不行！他的灵气横冲直撞，根本就不沿着经脉流动，反而进入他的内脏骨骼去了！”黑肚满头是汗地道。
“试试把他的灵种包围起来，看能不能封闭住灵气的释放。”十散仙道，疏导不行，就堵源头。
“还是不行！他的灵气太强，我们要用更强的神识力量去封闭，光是我们的力量，很可能就要撑爆他了！”黑肚已经浑身是汗了，显然累的不轻。
“这……”十散仙左右为难了。疏不了，堵也不行，仓促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张洪孝的表情已经越来越痛苦，人也早已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黑肚和十散仙哭笑不得地看着张洪孝，自己的灵气把自己撑死，这也太……，空前而且绝后。
难道说，只有最后的手段了？十散仙狠了狠心。
“废他的修为？打破他浑身的经脉？让灵气散出来？你疯了？”黑肚大惊失色。
不提打破经脉的后果，也不论是不是会让张洪孝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仅仅是打破全身经脉的过程，那种痛苦就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忍受的，也许就会让人在过程中痛苦的受尽折磨，心力衰竭而死去。
“想法而已，想法而已。”十散仙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发现这想法的不妥。
于是他们重新又开始一个疏，一个堵的努力。尽力让张洪孝灵气释放的过程减缓下来，也让释放出来的大量灵气有处可去。
片刻之间，黑肚满身满头全是大汗，那汗仿佛已经带着他的肥油，十散仙的衣服汗湿的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难道不行了吗？顶不住了吗？黑肚和十散仙脸色煞白，对视惨笑，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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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笨蛋！”一个声音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
随着这声缥缈不定的声音，一团亮的耀眼的光晕仿佛流星一般从空中落下，准准砸在张洪孝的身上。以黑肚和十散仙的修为，居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根本看不出这光晕是从哪里来的。
黑肚和十散仙大惊着出手，所有的出手却落了个空，那团光晕迅疾地带走了张洪孝，只一闪，就在天际消失不见。
破空之声，过了很久很久才传入惊呆的两人耳中。
两人惊疑地看着天空，天际的云层正被那种惊人的速度撕开，空气搅动出一环一环的冲击波，仿佛在湖面上砸下了一颗石头。
除了冲击波还可以看见，那光晕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可怕的速度！和真正的闪电相比，恐怕也慢不了多少！
十散仙看着空中，木然站立了很久，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他修行了几千年，最近千年的闭关虽然是输了赌约，不得已为之，却又让他的修为大进了一步，居然连来者的影子都摸不着……
“这是什么人？”黑肚喃喃地道。他傻愣愣地睁大了双眼，大颗大颗的汗水不断顺着他的额头流入嘴角，又咸又辣又苦……
似乎，不像是有恶意。十散仙强自镇定下来，回想起来者的语气，似乎只是对自己和黑肚的无能表示不满。
“希望不要对张老弟有所不利，否则……”黑肚用力一捏大拳，又无奈地松懈下来，苦笑了。气话而已，真有不利，他又能怎么样呢？
十散仙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走的极快。
“你去哪？”黑肚忙问道。
“去洞里调息。”十散仙远远传来一句话。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神识，就算他们想要做些什么，或者去搜索张洪孝，他们也必须要先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精力恢复。
十散仙果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做出了最优先的判断。
黑肚也想通了这道理，跟着十散仙离去了，只是，他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浓厚的云层深处，张洪孝漂浮在一团光晕中，他身边还有一个模糊的发着光的人影。
张洪孝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泡在一池温暖干净的水里，浑身暖烘烘的，从体内传来的压力感也似乎减轻了很多。
他闭着眼睛，也能看见四周的一片光明，那是一种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轻轻柔柔地，却又紧紧地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两个笨蛋，没事差点被他们搞出事来。”张洪孝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恍惚中仿佛在梦里一般。
“师父？”张洪孝不知怎么，居然本能地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他惊异地发觉，自己仿佛完全不用动嘴就说出了话。
“做梦？”张洪孝隐隐察觉了异样。
“不错，傻小子，你就是在做梦。”那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笑意。
“我这是怎么了？”张洪孝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头疼欲裂。
“怎么了？你小子差点就成仙了。”那声音带着几分戏弄的意思。
“成仙？”张洪孝如坠云里雾里。
“没错，就是成仙，不过成的是尸解仙，哈哈。”那声音笑道。“他们居然莫明其妙引动你的元神，差点就把你的身体给搞烂，你想不成尸解仙都不行了。”
张洪孝吓了一跳，细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是啊，刚才明明是我自己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莫明其妙就开始头疼脑涨。”
“哦？不是他们搞的？”那声音显然也很意外，他只看见黑肚和十散仙两人，一个在控制张洪孝的灵气流出，另一个在引导张洪孝的灵气流向，还以为是这两人引动了张洪孝的元神。
“师父，之前是你给我留的警讯吗？”张洪孝忽然就想起在黄风洞看见的“你有难了”那四个字来。
“之前？我今天忽然想着要看看你小子在干嘛，才顺着你的气息找到你，之前我还在……”声音说着含糊了几个字。
“什么？”张洪孝实在听不清师父最后几个字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次师父找到自己看来是纯属巧合，如果不是师父一时兴起要看看自己在干嘛，搞不好自己已经完蛋了。
“咳咳，不说那个……我说，你小子没事把自己的元神归元了做什么？打算转世了？”那声音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明显不打算解释之前他在做什么。
“元神归元？转世？”张洪孝苦笑起来，刚才他在半昏迷中也听见黑肚和十散仙在说着“转世”、“灵种”什么的。
“我连什么是转世，什么是元神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张洪孝叹了口气，又是他根本搞不懂的话题了。
“咦？”那声音显然大大吃了一惊，“不对呀，我上次偷偷看见你，你还跟那个叫什么花真人的很是学了些东西，修为马马虎虎也过得去了，怎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花真人？我不记得。”张洪孝只有苦笑。“我好像失去了最近三个月的记忆，就连师父你的声音，我也是刚才心里隐隐一动，才忽然想了起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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