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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日月斗转间,夜云宫外的秋草染上了白霜,在风中微微摇着。

        宫门处近些时日喧嚣了许多,今年秋猎去得人多,又都是些规矩繁多的贵族,前期置办的物件这些天一车车地往南宫门处运,直忙得查验放行的宫卫晕头转向四处奔走着。

        女帝秋猎,一来一回少说便得耗去两月,再加上夜云的朝臣皆需前往,是以这几日朝中的政务处理又加紧了些,以腾出些时日供给游玩。

        南询城里上上下下皆忙得紧,转眼间便要到本月十二。

        云伊儿在殿中提笔批完了最后一则要事,起身走至殿外时,已是深夜。

        她身后还立着一众垂首静默的男侍,打前的宫人挑着灯,竹杆下随风晃着的灯笼中一抹姜黄摇曳闪着,映出少女清澈微敛的瞳眸。

        微凉夜风悠悠盘绕在空中,她站在长阶殿上,眼神眺望向远处山岭间拉着货物,举了火把已然朝城南出发的一排奴隶长队。

        算算时日,明日也该启程前往南岭了。

        云伊儿抚着腰间佩刀思量了好一会儿,这才颔首朝着身侧的宫侍发问。

        “先前让你去工师府寻人,这些天里还是没能找见贺宥容吗?”

        “奴才无能。”一旁的侍从连忙拜道,“那男奴这几日似当还同采土的人呆在城外山岭间,应是没回来工师府。我也去苦隶庭问过,据管事的说,这几日也未曾在庭中看见他。”

        云伊儿听后只是沉默,她指尖在刀柄上有一搭没一搭叩着,望向远处城外的长队。

        星星点点的火光排成一行,在山岭间若隐若现。她静了半晌,方才悠悠道出一句,“可依陶坊领班所说,采土的队伍,几日前已是回过一次城了,他当时仍在队伍里。”

        搭话的宫侍闻言,立刻惊疑地抬头望向她,“陛下的意思是,此人在进城之后,寻了机会潜逃?”

        他说完穆地住了嘴,在云伊儿不轻不重扫过来的视线中匆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敌国战俘潜逃乃是重罪,苦隶庭的设立便是为此而生。如今若是确认贺宥容当真潜逃,一众人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他想至此处后暗自心惊,心口怦跳将身子压得更低了,又听得身前的陛下轻慢开口。

        云伊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眉眼间冷意骤生。

        “明日起,在南询各大进出关隘处张贴告示,搜寻贺宥容下落。

        哦对,再通知绾玉。苦隶庭监管不力,启程前派个刑部的人把管事关进牢里,严加审问,务必要问出贺宥容进城后的行踪。”

        “奴才遵旨。”宫侍连忙应下,又见脸上略带疲意的少女乘着一身月光转身朝寝殿走去,朝他摆了摆手。

        “明日便要启程出宫秋猎,诸位都早些歇息,整顿精神准备出发吧。”

        ——

        次日辰时,陛下出宫,满街的百姓皆探头来看。

        南询城到鸮鸣山的路途遥远,浩浩荡荡的随侍队伍从宫城外排到了城门口。云伊儿坐在垂着黛紫帘幔的金銮辇车上,枕着手臂掀起窗边的一角帘幔,侧头去看路边跪拜的百姓。

        辇外垂下的玄纱影影绰绰,她目光越过一旁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扇翣的仪卫队,投向城门墙角出一名小卒刚刚糊上的通缉告示。

        贺宥容。

        她心底默念着告示画像旁那三个字,朝一旁的随侍启唇,“来人,去叫绾玉过来。”

        一身利落红戎的绾玉很快便催马到了辇车旁,看着辇车内鸦睫低垂,朱唇紧抿的云伊儿。

        云伊儿在阴影中隐着肤色凝白,见她来了,即刻脆声开口问道,“我叫你办的事,可是有结果了?”

        “回陛下,刑部剩下的人仍在审着。”

        她拉了一下缰绳板正脸色回应,想了下,又思忖着继续说。

        “据那苦隶庭管事的所说,几日前北山灵戈部曾手执户部调令,从苦隶庭中调走了一批奴隶充做置办秋猎杂物的苦力。苦隶庭本就为皇室贵族服务,北山又是名望深重的大族,他瞧着文书没什么问题也就允了。

        不过他那日当值时,确是没在庭中见着贺宥容身影。”

        云伊儿听得北山两个字,眸色在帘幔阴影下流转一瞬,定定停住。

        “没见着?”

        她吐出的话语带上了些寒意,又勾唇掩嘴吃吃低笑,“我看是得的好处太多,当值时碰巧眼瞎了吧。”

        她抬指点了点窗沿,轻慢抬眸,“传朕的话,让他们尽快解决此事,再审。审出来的供词需得快马加鞭报到朕手里,不得耽误。”

        “是!”

        绾玉躬身拜后又忽然抬头,疑惑问道,“陛下您是觉着,苦隶庭管事有话藏着,贺宥容并未潜逃?那您如今张贴这告示又是…”

        “一个警告。”

        云伊儿重新靠回辇车中,披着玄袍缓缓阖眸,眉间云纹骤深。

        “不论贺宥容是否潜逃。”她十指相抵喃喃低语,“这都是在提醒他,抑或是尚还在暗地里盯着他的人…不管最后是见人见尸,朕绝不会敷衍此事。”

        ——

        出了城门便是曲折入山的官道,墨知箐驾马慢悠悠行在仪仗队最前,她的身后是两排披甲肃穆的军卫。

        南询附近方才下过阵雨,官道两旁的衰败的秋草被宫卫们扬起的马蹄踩进泥里,飞溅起一阵泥点落在蹄掌上。

        入了山后马队愈发难行,她巧妙地控制队伍绕过坑洼处,忽然染着黛色啼妆的眉眼一转,见着不远处的官道拐角立着个驿站,车货堆叠散落在道上,尚还拴着重物的马队嘶鸣着,隐约有躁动之势。

        她眼角一挑拉紧缰绳。

        “吁——”

        墨知箐勒马抽出鞍上镶银软鞭凌空一甩,只听得破空清响在官道上炸开,柳眉拧紧喝道,“禁卫军护送陛下在此,闲杂人等还不速速退散!”

        前头的喧哗顿时弱了些,但依旧是堵在路上没有散开的势头。

        墨知箐定睛看了几眼,见前头车队随行的护卫皆身着一身蟒青长服,腰间佩了鱼纹弯刀,正对着一处拖着车架的下人们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于是正色抬鞭,示意身后的卫队停下。

        看衣着,像是哪家贵族寨子里养的私宅护卫。

        她朝一旁的手下禁卫勾勾手,悄声凑过去开口,“哎,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手下当即领了命催马上前,墨知箐看着对方领头的一名护卫长同她手下小兵谈了几句,谈得几欲争执起来,仍旧是躬身赔笑着没有移开挡路的马车,不由得沉下脸色。

        她身后打着玄纱华盖的辇车中隐隐传来几声轻响,停在原地。她闻声连忙一拉缰绳调头回至辇车旁,翻身下马朝垂着黛紫帘幔的车内开口。

        “前方道路尚在疏通,还请陛下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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